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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婚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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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萨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好快，她担心别人听见，只好努力使呼吸平顺一些，结果心脏根本不管她的心情，跳的更快了。
玉染一直没有回答。
萨沙假意侧过身，把脸埋在母亲肩头，实则竖着耳朵等待他的回答。
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要考虑一下吧。虽然履行婚约的人是他，但这个婚约的最终决定权在女公爵和精灵女王身上，关系的是人族和精灵族的盟约，他不能随便替精灵女王承诺什么。
迟迟没有回答。
……
“姑母这次让我来，给你带了一样物品，看过之后，你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
玉染一边说着，小心翼翼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金色的吊坠，她之前看过，那是由上古巨龙保管的，人族和精灵族盟约之物，是精灵女王指明让他带给母亲的。
只是，明明在等待重要事情的回答，为什么现在要提吊坠的事？
萨沙看着自己的母亲，女公爵将吊坠拿在手中仔细看过，那上面清晰优美的纹路她从未见过，待看清那代表着两位守护神的标志时，她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陛下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你看了自然明白。”
女公爵低下头，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低沉的笑声传来，其中的意味难以琢磨。萨沙从未见过母亲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害怕，她不明白这个吊坠代表着什么，只隐隐觉得那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有些担忧地抓紧母亲的手臂，女爵殿下毫无反应，没再像之前一样安抚她。
她的手掌骤然合紧，吊坠被狠狠箍在手心里，纤细的链子仿佛要被绞断一般。
片刻，她抬起头，脸上挂着微笑，语气也与之前无二，“我不同意。人族和精灵族的盟约由来已久，我不同意解除。”
解、解约？？？
萨沙一时有些呆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解除盟约？？？
这可是人族和精灵族的盟约，原来这次精灵女王送来信物，竟然是要求解除盟约吗！
可是，这个盟约在大陆和灵界的两位守护神的见证下持续了三千年，是轻易能解除的吗？且不说母亲不答应，如若母亲答应了，人族这么多国家也会怪罪于她。
“姑母已经决定了，她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她愿意付出代价。”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玉染的神色虽然没有变化，但熟悉他的萨沙还是抓住他眼神中流露中的苦楚。这样的盟约，如果在一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强行解除的话，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非常大。就算强大如精灵族的女王，也有可能会付出生命。
女公爵闻言，冷笑一声。她仔细地盯着面前精灵的神色，似乎想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代价？她付得起吗？”
他的客人沉默不语。女公爵对玉染的性格很了解，他说的话，只会是精灵女王真正的意思，不会有歪曲和夸张。此时的沉默，也正说明他了解这个代价意味着什么。
就算如此也要解除盟约，这还真像是她的性格！
“妈妈……”萨沙小声道。女公爵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她突然站起身，向玉染吼道：“解约？她疯了吗！她会死的！”
萨沙一惊，立刻想要扶她，结果被她暗沉的脸色吓住，只见她面色严峻地走到窗下，来回踱步。会客厅的窗帘拉上了一半，并不明亮的光线扫进室内，空气中呈现混混沌沌的暗红色。
像是有些无力的，她低垂着肩膀，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她想要什么？只要不解约，我都可以满足！”
“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事关全族，我也劝不了她。”
女公爵眼中的期待全部变成了失望，她转过身，双手撑在窗台上，身子被窗帘遮住大半，似乎在瞭望远景。
“为什么这种别人都不敢做的事，需要她来做……”
萨沙惊愣地看着她的母亲，她的病才刚好，站在窗前的背影十分单薄。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这句接近于哽咽的话语在安静的房间内一清二楚，萨沙立即搂住了母亲虚弱的身体，领着她再度坐下。
精灵女王毕竟是把母亲养大的人，而且也是九袛罗家的祖先。就算两人因为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闹僵了，但养育之恩犹在，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母亲一定不愿意看到。
可她偏偏是精灵族的女王，肩负着全族的使命和利益，她为此而和人族谈判，母亲是也人族的统治者之一，做任何决定都必须考虑全人类的利益，当亲情摆在政治面前，二者针锋相对，她能如何选择？
萨沙心知母亲的为难。而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是一时半会能决定的，她看了玉染一眼。
“要不，今天先谈到这吧？”
对方点点头，起身道：“阁下先休息吧。”
女公爵似乎在出神，并没有听见他说话，待他快走到门前时，她的声音才轻轻响起。
“我同意。”
玉染停住脚步，有些惊愣地转过头看着她，萨沙也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确定她刚才听见的。
“我同意。”女公爵重复道，她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你快回去告诉她吧，解约仪式的具体时间由她来定。”
……
直到玉染离开后，萨沙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才，母亲……是答应了？人族和精灵族解除盟约！
虽说这个盟约当年是精灵王和九袛罗家的祖先定下的，母亲作为家族族长承袭契约，有决定这个契约存在价值的权利……可是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会不会被别的国家责难？
萨沙虽然不懂政治，这些天也在和茜的交流下了解了大陆的局势。九袛罗家的权势与三千年前天差地别，现在只是大陆上一个普通公国的统治者。
“妈妈……”萨沙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女公爵回过神来，对她微微一笑，神色中有着无奈：“抱歉，萨沙，你的婚事，妈妈没帮上忙。”
萨沙这才想到，如果盟约解除了，两族的婚约作为其中的一部分，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
她摇摇头。
“没、没事的。”
只是，心里有些难过。
玉染从一开始就知道精灵女王的指示，虽然这件事情太重要，他从未向她提起过。但是，他确实是抱着解除盟约的目的来的，无论婚约的对象是茜还是自己，他都不关心吧。因为精灵族已经打定了解约的主意。
他们的族人对人类充满敌意，他们的女王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强行解约，这个盟约，对于精灵族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不去送送他吗？”女公爵拢了拢萨沙的头发，问道。
萨沙一惊，确实，她只顾在意契约的事了，刚才对话的最后，玉染有和她们二人告别。
他这就要走了吗！
“快去吧。”女爵淡淡道。
萨沙也顾不上许多，立刻冲了出去。
……
“玉染！”
精灵的脚步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还好赶上了。玉染已经走出了正门，如果她再来晚一些，对方出了庄园，进入了传送阵，就会彻底离开了。
她冲过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玉染，别走。”
精灵似乎想推开她放在他腰间的双手。但萨沙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他于是放弃了，只轻轻说道：
“萨沙，我要回去了。”
“不要。别走嘛~”萨沙发挥她最惯常的本领，只要她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情说话，对方一定会依她的。
但是现在玉染看不见她楚楚可怜的表情。见他仍然无动于衷，萨沙立即急了。
“玉染，我喜欢你。”
她说道，她的个人太矮，够不到对方肩膀，只好把脸贴在对方的背上。她不是没想过怎样说出这句“我喜欢你”，平时想象一下告白场面就会紧张的她，这会就这么说出来了。语气是这么自然，完全没有生硬和矫揉造作。
只是很自然、很自然地传达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精灵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萨沙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抬头望着他，两人的目光相对。
“我知道。”玉染说。
他真的知道！
萨沙的心里一阵欣喜，但并不感到意外。玉染是知道她的感情的，而且他一直对自己这么好，一定也对自己有好感，只是碍于盟约的事，才没有表示。但是，即使解除了盟约，也并不代表两人不可以在一起，不是吗！
玉染看着萨沙漂亮的金色眼睛，那里面闪耀着属于恋爱中的少女的天真浪漫，他叹了一口气。
“萨沙，你还太小了……”
萨沙立即打断他的话：
“是，我现在还没有成年，但是只差两年了！两年后我就可以结婚了！玉染你等我好吗？两年，很快的！”精灵族的生命那么长，只是两年而已，一眨眼就会过去。
见精灵还是摇了摇头，她有些着急，扑到他的怀里说道：“玉染，我爱你。”
她不敢再看他，怕再看到他眼神里的拒绝，就算是再温柔的拒绝，她也受不了。她甚至想把耳朵捂住，那样就可以不用听她不想听的话，可是她又舍不得错过他的每一句话。
“萨沙，”玉染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太年轻了，还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只是依恋。”
萨沙不听，也不动。
“等你再大些，应该就会明白。”
见她仍然扑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他只好把她拉开了。
萨沙一脸委屈，用坚定而沙哑的声音道：“不，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的。”
玉染没有再说什么。
“咦？”
一人从城堡的侧面绕了出来，正巧与两人撞上。
“玉染阁下，这是要走了吗？不如留下来用完晚餐明天再走？”来的人是久墨，他经常不在家，萨沙这几天没见到他，今天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了，族里还有事情，需要早点回去。”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随意地扫过萨沙，“哦，小萨沙来送别了。别太难过啊，又不是见不到了，以后常来就是了。”
玉染向二人施礼，冷漠又客气。
“告辞。”
“慢走不送。”久墨一脸礼貌的微笑，一手按住萨沙的肩膀，阻止了她想要阻拦的动作。两人一直目送对方的身影越离越远直至视线之外。
“哎呀，真的走了呢。”
“……”
“小萨沙，你是不是被甩了呀。不过也难怪，你看看你现在，瘦瘦的小小的，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哪个正常男人会喜欢。你哥我是过来人，让我帮你出出主意——哎呦！”
“你怎么还咬人！！”
久墨吃痛，连忙要把她推开，滚烫的液体滑到他的手上，他怔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哭了，哭起来更丑了。”
“我才不丑，才不是没人喜欢……”她咕哝了一句。
久墨轻轻的搂着她：“是是，我们萨沙可是个好女孩，他拒绝了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母亲的病好了，家族成员也都到齐了，今晚大家聚餐，不要迟到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