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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舞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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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谈话戛然而止，萨沙惊，不会吧！发现我了吗？怎么发现的？
可是西鲁芙说风元素的力量散布在空气中是不会引人察觉的。她想了想，立即让心跳平静下来。
“父亲大人！”一个小孩的说话声在那边响起。
“噢……迪尔特，过来。”沙哑的声音似乎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你怎么不设结界？”
“你看我像是会魔法？”另一个声音没好气的说。
“……那你应该早说。”
……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舞会厅里传来的人声也越来越多，想着玉染也该来了，萨沙起身回去。那两个人的身份她都已经了解。虽然不是故意偷听，但她总归知道这些谈话内容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一开始就是有些好奇，结果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而且，有些很在意的内容她也想赶紧告诉玉染。她把内心的慌乱压下，顺着原路返回，结果刚走到侧门，一个侍卫把她拦住了。
“……女士，”侍卫义正言辞地看着她的脸，“您必须穿鞋才能进入舞会厅。”
……
额。
竟然忘了！
把鞋子忘在长椅边上了！
难怪走回来的时候觉得无比轻松！也难怪刚才路上那人奇怪地看着她！
萨沙灰溜溜回去，看到鞋子原封不动地、孤零零地躺在原处，稍微安心了一些，她捞起鞋子穿上，一路小跑的回来。为了不再遇到那个侍卫，还特意绕开刚才的侧门。
“萨沙。”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身后，离得极近，什么时候出现的让她完全没有发觉。
萨沙的背影僵了僵，缓缓转身，面前的人个人不高——她穿着高跟鞋只比他矮一点，身材纤瘦，头发散开垂在脸颊和肩上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些艳丽，当然，整个皇宫里可没人敢把他误认成女人。
萨沙惊讶道：
“将军，怎么了？”
“心跳好快呀，我没吓到你吧。”他说。“她们总是说我走路没有声音，像猫一样。”
“我没养过猫。”萨沙摇头，转身要走。
“等等。”他说。
……
萨沙站住，若无其事地回头，确保自己没有后退半步。回廊上这会虽只有他们二人，但一墙之隔的舞会厅传来阵阵笑语，声音很近很近，给了她不少勇气，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什么。
“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喝一杯，”他递出手里的杯子，红色的酒液晶莹剔透，“你救了洛美，还没来得及谢你。”
“我不会喝酒。”萨沙盯着杯子。
“怎么这么冷淡，下午还一起打牌呢，就喝一点没关系的——”他笑着说，话却突然一顿，拿着酒杯的手臂被人抓住并推开了。
“她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呢，将军阁下。”
“是么，”罗尔低头看着微微晃动的酒液，能这么不动声色地推开他……
“真没想到……”他看着面前的两人，萨沙立刻警惕地看着他，还往玉染身边蹭了蹭。
罗尔一笑，转身。
“我先进去了，你们别迟到了，每次舞会总会有惊喜。”
见那人终于走了，萨沙腿一软，差点跌到地上，幸亏玉染把她扶住了。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萨沙把玉染一把抱住，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狂跳不止。之前被压制住的紧张与害怕如今像潮水一般卷来，她把对方当做唯一的浮木紧紧抓住。
“没事了。”玉染安抚着她的后背，随即发现她穿的是一件露背的裙子，又立即收回了手。
萨沙没有发现他此刻的不自然，她感觉终于安全了，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于是慢慢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出来。
“等一下。”他把萨沙头上的发饰取下，淡淡的金光从发饰传递到他的指尖，整个过程持续了约半分钟，然后发饰被重新戴回了萨沙的头上。
“怎么了？”
“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发饰、不是，西鲁芙……还有这种功能？”萨沙惊讶道，立刻感觉到头皮被轻轻扎了一些。
玉染笑：“小西很厉害，比我强多了，不要小瞧她。”
“哈哈，不会吧……”萨沙也笑，担心会再被扎，她没敢过多评价。
“你不用担心罗尔。”玉染说。
“为什么？他知道是我了。”萨沙的直觉告诉她那是个危险的人，不仅因为他是一个天阶的强者，而是因为他身上带着血与火中磨砺出的危险气息，一个常年在战争与人命中生活的人才有的气息。
“他不杀女人和小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不是吗。”
历史上，人类的军队总是会把那些异族赶尽杀绝。人类的不同国家之家也会发生战争，数不尽的村子被士兵和魔法师毁灭，男女老幼被无差别的杀害。
萨沙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至于九袛罗家，可能确实出事了。所以你得快些回去。”玉染叹了一口气。
萨沙心里一跳，玉染知道茜的事了吗？他刚才和乔伊在一起，而教廷之前去过九袛罗家……
“乔伊和你说了什么？”
玉染并没有回答她。
“远离乔伊，他发现我的身份了。”
玉染在离开精灵族之前特地做了伪装，把耳朵藏了起来，甚至遮盖了身上的法力，他们一路通过各种守卫、安检、皇宫，在罗尔这个天阶剑士面前都没有露出异常。
“可是，怎么发现的？”如果要看出他的伪装，至少要有在他之上的实力吧。
“他的实力并没有很强，只是我却也看不透他。”
这样想来，她刚见到乔伊时产生的错觉，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教廷国本就神秘，或许有什么秘法也说不定。
“总之，远离他。”萨沙牵着玉染的手，走进人流如织的舞会厅，心里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反正今晚结束，他们就会离开这里，不管是罗尔还是乔伊，都不会再见面了。
舞会厅和之前举行生日宴会的厅差不多大，人比下午时候还要多，受邀的不止各国贵族和皇族的亲友，还有媒体、政府官员、明星等等，而且平时已经不太露面的安嘉帝国皇帝洛林六世也会出席。
由于萨沙进场的时候已经晚了，舞会已经开始，圆形的舞池里已经有男男女女随着音乐起舞，处于最瞩目位置的是明克公爵和其夫人，作为皇室的直系和执掌政务的大臣，公爵夫妇应该是本场舞会的领舞。
至于洛美，萨沙并没有看到她，看来在订婚的对象宣布前，她不会步入舞池的。
“萨沙，你要跳舞吗？”玉染突然问她。
萨沙连忙摆手：“不不、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萨沙还是摇头。
虽然机会难得，但她仔细看了那些人的舞步，觉得还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了。要是玉染教她，她还是学不会，那该多丢人。不过玉染这么邀请她，还被拒绝了，她无论如何也要趁机表明一下心意。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喜欢夜焰。”
“是吗？”玉染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萨沙会这么回答，“夜焰你确实应该多磨合，以后确实能更好保护自己。”
萨沙也是一怔，片刻也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玉染不可能一直呆在她身边保护她，她被送回九袛罗家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可能会回精灵族，也可能继续在大陆游历，但一定会离开九袛罗家了。
这可怎么办！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留下来呢？
“——洛林六世皇帝陛下、巴洛美公主殿下驾到！”
乐队的演奏声和起舞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安嘉帝国皇帝洛林六世在孙女的陪同下于众人的注目中缓缓走下台阶，站在皇帝右手边的赫然还有本次宴会的“特别嘉宾”乔伊。
不似外界猜测，皇帝陛下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虽然看起来苍老而干瘦，他的腰杆依然挺直，甚至不需要拐杖和任何人的搀扶。
执政快六十年的皇帝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分毫不减的威仪，众人纷纷低头行礼。
皇帝满意极了，礼毕，开始致辞，他面色红润，声音也中气十足，根本听不出已经有七十八岁高龄，而一旁的公主则全程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在相机对着她的时候露出一丝微笑。被待如上宾的乔伊温文尔雅，安静而礼貌。
“……总之，感谢诸位都来参加洛美的成年舞会，特别是您，乔伊殿下，远道而来，洛美很荣幸有您这样的朋友。”洛林六世说着，“当然，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台下的媒体似乎已经按捺不住，闪光灯被按动的频率也变得疯狂。
终于是要宣布了吗。萨沙心想。
“陛下——”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台下一片寂静，声音来自他的右手边。
皇帝陛下顿了一下，有些不悦地看了乔伊一眼，没有任何人敢在帝国皇帝发表讲话时打断过，尤其是在这种重要场合。可碍于教廷的特殊性，皇帝停了下来。
乔伊上前一步，在陛下面前微微躬身。
“其实我这次前来，除了祝贺公主殿下的生日，还有另外一件事。”
老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乔伊温柔地注视着洛美，后者原本木然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动容。
“我内心一直倾慕公主殿下，这次来，正是向殿下求婚的。洛美——”他单膝跪下，握着公主的右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求婚台词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整个大厅内的空气都凝滞了。连台下的记者都忘记了按快门。
萨沙在一边冷眼看着，觉得他是不是疯掉了。连她都知道教廷国是不参与他国事务的，更别提联姻。就算他喜欢公主，除非公主脱离皇室，或者他脱离教廷，否则两人不可能在一起。
这个道理，洛美能不明白吗，更何况她的未婚夫已经内定好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婚被拒，不仅他自己会被取笑，还影响教廷国的声誉，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吗。
洛美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轻捂住了嘴，嘴角有遮盖不住的笑意。公主看着她的求婚者，可能在想怎么婉拒才能减少对方的尴尬吧。
场下的人有一些低语，不少人都在谈论着这个教廷使者的冲动和冒失，直到总管大臣轻咳了一声才静止。
“我愿意。”一声细若蚊呐的回答。
公主的眼中闪耀着光辉，明艳动人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迷恋。
怕自己的回答没有传达过去，她又大声道：“我愿意，乔伊，我愿意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