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0、秘密（3） ...
-
“是的，这东西不是凡物，颇花了一些功夫。”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凡物！这是试炼的最终奖励，是两位神袛送给琉昂纳斯的礼物。你轻飘飘的一句融了……
萨沙有些无语，“大哥，这水晶是我从琉昂纳斯那里得来的，他现在已经回来了，要是他记起把水晶给了我，找我索要起来，你却把它融了，这让我该怎么是好？”
“把这个瓶子还给它，让他把这喝了。”
“你开玩笑……”
萨沙看着他一脸严肃，这时猎挽在平板上敲了敲：“萨沙，这就是本次让你做的事。”
“啥？你说真的？”
那两人的脸上哪有半分开玩笑的神情。
这……这水晶包含有这么大的力量，水晶的溶液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物，让他喝了？你不会是想谋害他吧？再说，我怎么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把这东西喝了。就算他愿意，他身边还有那个死鱼眼的诺姆看着……
“萨沙，我的身份，我和琉昂纳斯的关系，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萨沙想了想，笃定地点点头。他是西瑟斯的儿子，琉昂纳斯也是西瑟斯的儿子，这两人不是同一个母亲，因此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些你已经知道，更多的可能不知情，但是你一定要对外保密。”
她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是。”
“我出生之前，神界就有预言我会弑父弑母，因为这个原因，我的父亲抛下母亲，封印了我的魂识，独自去了灵界。我的母亲一直恪尽职守，履行着女神的职责。”
“我的父亲却在灵界结识了一名女仙，两人还有了一个孩子，就是琉昂纳斯。”
“琉昂纳斯是天生的痴儿，并且寿命极短，为了让他活下去，我的父亲将他送到意识海，作为精灵族的神袛重生，并且，将蕴含强大力量的轮回之水晶送给了他。后来，琉昂纳斯与一名人类女子结为夫妻，几年后女子便死了，他伤心欲绝。他的母亲不忍儿子痛苦，将他的神性全部封印在水晶中。失了神性的琉昂纳斯力量和知识都在不断退化，后来便在时间长流中消失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后来的琉昂纳斯什么事情都记不住，甚至连如何使用魔法都忘记了。
“水晶本来是父亲的贴身之物，又有附存记忆的功能，我融了水晶，才知道这些。”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也许是神界的施压，父亲解开了我的封印，为了不让那个预言成真，他将我交由人类抚养，后来，因为我的力量成长得太快，又干脆将我囚禁在这里。”
这里？
“这里是囚牢，你能够进来，但我除了能制造幻影短暂地看看外面的世界，真身并不能离开这里。我让你将水晶带来，本来是想用它的力量打破枷锁。”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不然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喝了这瓶溶液吧。
“不，融了水晶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种力量对琉昂纳斯真的太重要了。不光人界和灵界，也许神界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
“但是这种改变真的是好的吗？”
“谁知道呢，萨沙。”他看向她，冷漠的眼里多了一丝温度。“未来本就是不断变化的，会因为我们今天的一举一动而改变。”
“我知道的是，这颗水晶的力量不属于我，将它还给琉昂纳斯，是我自认为对未来所做的正确的事情。”
“即使……你会被继续关在这里吗？”
“萨沙，你对自己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后悔吗？”
她想了想，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然后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嗯，我明白了。”她起身，“我一定会把这瓶溶液带给琉昂纳斯。”
猎挽见状，叫住她：“等等，琉昂纳斯的位于精灵族的禁地，位置不太好找，你此行不便惊动旁人，我给你一张地图吧。”
“不用了。”我熟得很。
“对了，萨沙，”猎挽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琉昂纳斯回来的事？你知道他在精灵族？”
“啊——”她卡壳了。
***
从灰塔回来，萨沙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行装。这次，终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找玉染、不，是去找琉昂纳斯，虽然行程对外是保密的，但也算是因公出差，简直太光明正大有木有。
“妈，你怎么还收拾衣服，怎么还带零食，是要去小住吗？”
“那也说不准，我怎么说也是去办大事的，说不定人家会盛情挽留我呢。”
“哦，那你能不能也带上我……”
“不能，你就乖乖在家待着，等我回来。”
“哦……”
看着小小可怜兮兮的样子，萨沙有些于心不忍，又掏出了一堆宝石推给它，又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乖了，等你再长大点，这边的事情也解决了，我带你去精灵族玩。那里还有个森林，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可好玩了。”
“哦，好！”
“萨沙，你要出门？”她收拾完了东西，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奇拉，你怎么没声没息的……”
“抱歉，我看见门虚掩着。”
“那你也应该敲门！对了，我要走了，出差！”
“你要去哪？”
“是大哥交代给我的任务，行程保密。”
“那让我陪你一起……”
“不行不行，说了保密。”她把包背起来，最后嘱咐道：“我走了，对了，看着小小，别让它一顿吃太多。”
“妈，路上小心……”
萨沙走了，小小瘪瘪嘴，把摊了一床的宝石全都揽到自己的翅膀下，然后警惕地望了旁边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它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冒出冷汗来，它身边的人就像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自己上方，两只眼睛中藏着闪电。
同为妖兽，又是相同的性别，小小自认对奇拉没有什么好感。可是——
好可怕啊……我还是个宝宝……
“喂，她说了让你看着我，可没说让你欺负我……你离我远点……咦？你要去哪？”
***
一个传送法阵将她送到了意识海边。她望着一望无际的金色大海，觉得有些犯难，琉昂纳斯具体在什么地方，她还真的不知道。
要不要先去问问玉染？还是算了。本来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还是先自己找找吧。
微风吹拂过海面，仿佛传来了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海的中央就是世界树，她望着那瑰丽高大的树冠，突然心念一动，轻轻念咒驱动风元素使自己飘起来，向着世界树的方向飞去。离得越近，越是有一股暖流包裹在她的周围，她在树干边落下，只听叶子沙沙直响。一瞬间，她像是突然明白了，这是世界树在和自己说话？
“母亲……？”
你终于想起我了。
真真真、真的是——！！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口，还没说话，一种蕴含着无限激动和欣喜的情感就充斥了她的神经，脑海里似乎闪过很多的画面，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她有些懊恼，张开手臂抱住世界树的树干。
“母亲，我其实……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的孩子，也许时候还没到吧。
“可是我能感觉到，我特别想你，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世界树似乎叹息了一声。
我明白，可这里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快点离开吧。
“可是，我要找到琉昂纳斯。”
那找到他之后，就快点走吧。
“……哦。”萨沙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母亲总是催她离开做什么。“可是，琉昂纳斯在哪里？”
……
“母亲？”
世界树不再有回应，仿佛只是一颗普通的大树。她有些失望，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白色的衣角，有个人跳上岸来。
诺姆？
诺姆走近了两步，他这次没有漂浮在空中，萨沙这才注意到他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肩膀，虽然是孩童的身材和样貌，却仍然是一副随意又傲慢的样子。
“你在和世界树说话？”
“怎么了？”
“没事，只是世界树已经很久没有与外人交流了。”
“我是她的孩子，应该不算外人吧。”
诺姆沉默了片刻，视线从萨沙身上移开，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说完就快走吧，这里是精灵族禁地，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
“等等，你别走！我是来找琉昂纳斯的。”萨沙叫住他，“你知道他在哪，对吧？”
“……琉昂纳斯不见客，你找他有什么事？”
“是灰塔的主人让我来找他的。”
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萨沙将大哥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诺姆认真地听了，道：“那瓶水晶的溶液，现在就在你手里？”
“当然。”
“把它交给我，你就可以回去了。”
“啊？”可是她还想见琉昂纳斯一面，好验证心中的一些猜测。
“他还昏迷着，有什么好见的。把它给我，你可以走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将瓶子交出。“可是，你真的会把这个给他喝吧。”
诺姆的三角眼翻了她一眼：“你竟然还怀疑我？”
“哈哈，没有没有。”她忙道。
诺姆走后，萨沙悻悻地出了禁地，先是去玉染的住处看了看，果然不在，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工作，当然不会在家里。她抬起手腕，想着还是给他发条讯息好了。这时，头顶上的树屋里传来说话声。
“喂，陛下去哪里了？”
“在议事厅，听说陛下和长老们要讨论新年的事情，今天估计不会回来了。”
“哦。”
今天都不会回来了？那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的想法就有点不切实际了，而且这里还有别人在，就这么待下去说不定会被发现。议事厅？那个地方她倒正巧是认识的……
她心里盘算了一会便拿定了主意，用兜帽盖住脸，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树屋。
一路上专挑人少的偏僻道路，倒也真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这么顺利地到了议事厅。可是议事厅的门口戒备可着实有些森严，她躲在柱子的阴影里在脑中排除了无数方案后，略略有些犯难。
“陛下。”
正门口的侍卫行礼，惊讶道“您、您不是……？”
萨沙一喜，探出头去，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都退下吧，让所有的卫兵都退下。”玉染淡淡地道。
侍卫虽然疑惑，还是执行了他的命令。
“喂，玉染……”确认侍卫离开后，萨沙现身出来。
“萨沙……”玉染看见她之后，微微有些愣神。
“奇怪，见到我，你好像没怎么惊讶嘛。”
他脸上没见一丝惊喜之情，这让她有些失望。尤其是他低头看着她一语不发的样子让她有些陌生。
两人此时还站在厅的入口，随时可能有人经过，他是因此才略显谨慎吧。她想道。“我们先到里面。”说着把他推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