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一起崩人设》卿卿若无

65、初

　　回去的路上河伯被袭击，听脉根是个凡人，再一想天庭近期黄历。这些凡人应该是龙虎山上来的修士，过几年就会有这一个活动。河伯松开，去到一块石头上，拉开衣服，将药倒手掌再铺后颈，处理得非常糙。

　　’被人伤了的神’，他脑海里闪过这么几个字。

　　洛姜是被人跟踪躲进拐角，然后发现自己反袭错了，这个误伤的人没一点怪他，也没发火。

　　河伯按着伤口，眼睛没带凶厉，说笑语气：“刀子这么乱来，扎穿脑袋怎么办？”

　　洛姜：“是你？”

　　河伯看了他眉眼，没认出。

　　洛姜：“昨天的仪式，我在你旁边。”

　　看他这副呆样怎会是阴谋家，河伯松了神经大脑清晰就清晰了痛觉，他嘶口气，“所以你要砍我一刀？”

　　洛姜垂头，央求道：“仙长，我真不是故意的。有人跟踪我，所以我误认为了你。”

　　他又兴奋道：“当然，仙长我也是很想见的。”

　　“而且我，是我。”洛姜拉上去头发，“我长个了，你不记得我了？”

　　河伯这次三回想，准备说话，

　　洛姜：“我跟以前没多大区别，这样你应该就想起我了。我觉得你就像我爷爷样亲切。”

　　事实上，他依旧没任何印象。

　　“仙…哈求——”天界温度不稳，对方说话间牙关同在打战，他是带笑的。

　　天端钟鸣一声，河伯拉上衣服即得离开，见洛姜，叹口气，亲摘下髦衣，“有缘自会再见，衣服披着。”

　　“这件衣服不是你的。”河伯瞳孔茫白的说。

　　期广琊眯着眼，警觉且不怀好意问：“那你觉得会是谁的？”

　　河伯：“我的。”

　　呵，期广琊松口气，邪态说：“那就是我的。”

　　河伯从后抓住他，期广琊不得不停下看着身上另只手，“不是，”见他力越生越大，“名字也不是，不对。”

　　得加固，期广琊伸右手念咒，被河伯抓腕，“情蛊？”

　　天生魅惑系幻术需要情蛊，期广琊心一腾，可双手都被钳制，他偏开头喊：“还在顿什么啊！加强封…”河伯将他手交叉后引跪肩制住，白茫的眼睛问：“你是谁？”

　　终究是人，期广琊换作沉痛语气说：“是我，我是……”在他细细听时加深幻术。

　　河伯眼中白雾逐渐变浓，他偏头听方位，将上来加封的帮手震开，打得他们再无威胁后，上手摸期广琊的脸，被挤成嘟嘟脸的期广琊。

　　河伯好似在捏条黄鳝肥不肥：“脸也不是，”他手往耳后，“他脸很小…”

　　期广琊放弃双臂，挣脱脱臼，“吾以此三人性命，恳请君琴！”君琴有两种作用，封记忆，除记忆，“消除！把那些该死的全部消除！！”

　　事实证明这’该死的’定义还不够明确。

　　他们灭了座山，但河伯看着洞里不走了，指石头，“这个地方我来过，我坐这，还有祭台，那不是错觉。”

　　“河伯，”期广琊移开他注意，“看着我眼睛，你喜欢我，我不快乐，你就会不快乐。”

　　河伯：“你挺快乐，”他顿顿，斟酌组词，据实：“你刚刚特别兴奋，那股劲现在依然在。”

　　期广琊撒开乱牵他的手：“打自己嘴一巴掌，这是命令。”

　　河伯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期广琊：“记住了？疼吗？”

　　白瞳河伯未说话，呆呆看着手。

　　往后不久就到了白漏回来那天，回看自己做过的路，真的敲鸡厉害，两千年前的河伯真超牛逼，当年典仙堂封神，他一口要了最强的剑，叫浣沙，但这把剑很曲折，它被折断过。

　　没趁手兵器的当口，他看见身旁躺着一把仙骨剑：屠浮。

　　是期广琊吗？魂魄去六道轮回，仙身给了自己。

　　白漏当时感动极了，就没想起曾有一个三只手的人害怕的找他搭话。

　　河伯记忆被人改过，确切来说是他本身就不完整。

　　洛姜：“我也是后面才发现，你不能称之为人，你以怨和执念为载体而得生，那些东西很容易侵蚀你，而且各处似乎都遗落着你的碎片。”

　　“地牢水月镜、虚境，都有，你还记得小珠儿吗？小珠儿分魄是你的碎片虚构出的一个人物，从你进去时开始，它就在引逗你。”

　　白漏抓住头，被洛姜抓住手，“你还记得上一次天潮？”

　　白漏继续摇头：“我不记得。”

　　洛姜：“我见过那场真正的人间炼狱，他们都说天潮是你放出来的。再见到你时你已经神志不清，如惊弓之鸟，更不可能为自己开解，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真的……”

　　很可怜。

　　天潮现世惊天泣鬼，而河伯一直在天牢里，根本不可能去打开什么劳什子结界。被放出来后，他浑浑噩噩的意识间就成了罪人。

　　龙虎山鼎盛时能与天庭一同抵御天潮，河伯在天潮后被关天牢，套上布袋，“等天潮结束，丢进生路。”

　　生路。

　　河伯在里面笑起来，“哈哈…”笑得非常绝望。

　　布袋上有很多血，抓他时正是他虚弱不支之时，他才刚救下苍生，放血献祭封住天潮势头，终究因为怒斥天帝，功高盖主，出风头而受到天庭排挤，生了自杀的念头。

　　“我说过不要给随便官员批阅，否则天潮结界也不会被妄徒打开！”河伯当着天帝面将那个仙官斩杀，天帝当时脸煞白难看，脸上还有喷溅的血。

　　河伯的确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天潮来势汹汹，千钧一发，河伯不得已用了诡术，百万阴兵，千里纸境，以至各大仙门匆匆赶来，只是赶了个尾声。

　　洛姜去到牢里，一个圆愣头的袋子，河伯不会想别人看见他的样子。

　　被紧接吓停的他茫然无措，洛姜一声未发，也未揭去他头顶遮布，只是身体会因对方紧接的触碰颤栗，其实他好想说：略

　　他们隔着袋子兵荒马乱，铁蹄带扬，人仰马翻。

　　——生命大和谐——

　　　“你不是我兄弟。天兵？”没有曾驰聘沙场的兄弟来看他，这人手上老茧都没有，细皮嫩肉的小兵，河伯笑了笑，也没悲哀，只是有些意外，还以为他做那些对方会恶心抗拒，死犯临死前想女人，他临死前想男人，果然是个…恶心、龌蹉、下流的变态啊。

　　洛姜犹豫一刻，还是决定隐匿身份，抓他手放自己下巴尖，点点头。

　　河伯：“如果我不用死，还能和你对面认识：我们各自革装备约，互道姓名，做个得体的自我介绍。”

　　.

　　“河伯逃了！”

　　河伯记不清名字的谁谁在说：“河伯逃了那不是在意料之内吗？他建的天牢，不会给自己留个后门？这天牢回头我来改建。”

　　河伯正躲那附近，一脚把靠嘴建的人踹扑，“你现在就去建大功把我替掉，别耽搁了。”

　　天庭几股人东西南北窜，比天潮时还动静，发现河伯：“那边！在那边！”

　　河伯：“我…！”

　　嘴建捂头，示弱没尊严眼神：“上神饶命，饶命…”

　　河伯消失。

　　河伯从另一边出来，质疑这群人眼睛。

　　他下凡间第一天，就有个偏阴柔的人躺他床上，正是原装期广琊，面对还未下蛊的清醒河伯，河伯没有验货，只是拍了拍他肩，“不好意思啊，我对你没兴趣。”

　　那人爬起来道：“我是柔蓝骨，跟我修炼你能精进修为。”

　　河伯：“不管你什么来历，没有到嘴边的鸭子。”

　　“还有，你不是柔蓝骨人，你身上有股堵得很严实的浊气。你的心机计谋如此多，一句话里有一半假的。”

　　那人不罢休：“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跪着求我。”

　　河伯眼睛非常寒：“那我这人不喜欢留隐患。”

　　天兵：“勿要杀凡人！”

　　河伯看了他眼，散形走了。此刻他虽虚弱，但也不是不能秒，是不想看守令的人血流成河，有辜的人稳坐高台，而且动手打天兵就是坐实另一项罪。

　　河伯发现还有股小兵在追另一边，他脱下袍子，让它似模似样的跑，栽地去了另一边。

　　那人披着他的髦衣，跑起来短胳膊短腿，白瞎那么长截腿骨。河伯出现天兵面前，他们吓得群退，“告诉天上那些人，若想杀我他们自己来，三日后天庭南门，谁不来谁孙子。”

　　洛姜冰天雪地里，冷得跺脚：“说孙子好像不够狠。”

　　河伯：“谁不来，说’我不举’——”

　　洛姜噗笑了一声。

　　天兵走后河伯看着这人，身上都被打湿透了，他欲挥手给他换一身，结果那法力只射出半截，栽进地里。

　　思忖片刻，“你跟我来吧，去把衣服烤干。”

　　洛姜嘴边全是白气，“你不问我为什么穿着你衣服？”

　　河伯：“猜得出来。”

　　“你是那天牢里来看我的人，我们之前还见过两面，对吗？”

　　洛姜高兴道：“对。”

　　河伯谦谦笑到：“这些对上就没得错了。”

　　河伯暂住地是个武庙，住半天才关心起这庙主人是谁？是位武将，叫霍千，这种天庭没位置的一般是大野山神什么的。从前帝王热衷僧道和术士，这些已经故去的良臣猛将们比起天上的菩萨神仙来说就差的远了。连供奉的吃的也没有，空碗一个，“你身上有吃的吗？”

　　洛姜掏了掏，“有七枚钱。”

　　河伯一把全抓，毫不客气。找着一个木箱一颗颗慢投进去，作虔诚模样，“诶？你这儿是求什么的？”

　　霍千：“……”

　　每个神都有各自领域，有的官途灵，有的姻缘更灵，这里什么提示也没有，那就什么都成。

　　“如果您老真耳朵还灵的话，让我遇到一个真心待我的，我做那个没心没肺的。”

　　河伯拍拍箱子的头，还没转身上面就掉块碎瓦砸脚边，就好像在翻他白眼，气得河伯踹神像一脚，嘶。

　　“我不求你了，哪天我给自己盖河伯庙，信我的一定还要有祭拜礼、各种活动一样不能少。你来要加钱，多加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