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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白山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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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拧天从下探头看他:“爹要我接下这掌门位,得先答应我件事。”
掌门爹咳了口血,“什么事快说。”
杨拧天:“同意我跟季磨的婚事。”
掌门爹想拍飞他,但死前能见他成家,“好,同意。”
杨拧天得逞,冒头站起,在他后颈敲了一记,掌门失去意识躺下。
“我不要你死。”
他掸开野狼,腾手将掌门爹交龙虎山弟子,他有一把剑,天价宝物,剑入地周遭攻狼击退。
他们刚入了980层,野兽杀的有些疲劳了,都还没来及碰着2.49级别便退出洞来。人的局限在这里,会饿会累。也许是城主都嫌吵了,直接从3.级4.级下来找他们。
“辛苦了。”把爹扶给他属下,杨拧天回头看沙尘后那些人,“一定有某种直通的秘法。”
言获:“此法难寻。敬扬道人不如先将重霜祭于地上,沟通意念,以身补剑方能解决当下困境。”
杨拧天听言,在众城主击来前拿剑劈开面前土地,远方山裂出条痕,虽然山门纹丝不动,但禁制受到破坏,杨拧天用了黑色符咒将大家全部转移。
黑色符咒相当于n人民币。所以白漏这样的穷人只能自己画符,运气好黄符转红,红符能换不少酒钱。没错,没一个是拿来压箱的。
杨拧天这才注意到:“你是谁?”
言获:“无名小辈。”
他们所落处是龙虎山,两山对立无比浩荡。催动重霜剑和黑符都对持有者有修为要求,超阶使用力不能支,杨拧天手都在颤,仍骄矜高傲,“无名小辈竟比我懂还重霜,连龙虎山掌门都没说过什么’以身补剑’?”
言获:“倒也非是我,是我所知的一位道友,他对各派器法都有研究并列改良之法。敬扬道人,你此刻试试通灵,剑有灵气,它或许能回应。”
杨拧天闭眼,可惜刚情急中那一砍找不回来了,更别说通灵,正迷惑,吴剛夫人指出:“他是白漏!我认识,他就是洞里出来的人!肯定是他通风报信,害我们节节挫败!”
是不是白漏不重要,挫败是真的,但名派不会承认,已经把武器都对着他了,只消再说句,“他也是魔教人!”
言获算见识了,“魔教?我什么时候成魔教了?我们不是同族人吗?”
吴夫人看着周围数双眼睛,怕得后退,“什……什么同族?”
言获:“柔蓝骨人。”
“柔蓝骨?它们不是被抓了吗?”
“传闻不是一夜间被灭国吗?”
“剩下那群遗民也被野兽吃了。”
周围人诧异着,争论着,渐渐露出洁白小糯牙,都想把她带回去,嘴里喊的是,“此等种族应立刻挫骨扬灰!”
“哈哈。”言获避开一剑,漠然看着地上被网捞住的妇人如捕被斑鸠惊恐挣扎,她寻着救命稻草,看向’白漏’,“救我……救我……!”
“救你?”言获肩膀突然着一道乱剑,正捂伤口,那些人再逼近刺来,洛姜将人荡开,把言获挡后面。妇人已不知去向,不知是入了哪家手。
“洛宗师这是要护魔教徒了吗?!”
原本是劝他不要管,哪里敢真得罪宗师?
洛姜:“是。”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了!”
话说完,没人出手。
洛姜把言获的手挑在肩上,众人前把人带走。
言获刚讥讽一笑,胸口前就多了寸剑尖,脑中阵晕眩,即刻滚下陡坡,滚了一圈,洛姜把他手抓住,眼神骇人地看着捅剑之人。
剑乒乓一落,杜畜后退一步,满眼是疯狂兴奋,大仇得报。
言获当然不容易死,回去养个十天半月:“松掉吧,否则下一剑就要刺你身上了。”
洛姜也看见了,这孩子捡起剑来要对养父下刀,他没撒手,“白漏,在哪儿?”
剑落在洛姜手臂,穿透而过,言获脸也变色,“这小孩我是真没想到会下手……白漏在周天阵法里,他现在篁竹林。”
另只手下秒帮抓上来,千狂情把人丢地上,“还不变回你那丑模样?”
言获勾笑,翻手变回来,“我就知道河伯仙人还藏了一手。”
千狂情:“藏你**。”
“杜畜,白漏让你先救他们,你去杀这废物……不好意思,杀言获,是不想他出来了吗?”
杜畜戾气散去一层,看着捂着肩的洛姜和疾言厉色的千狂情:“我…又失控了。”
连杜畜也无法穿行的领域。
三人看着他。
言获受不了了,他三两步走过去坐下,面前是打坐的白漏,言获伸手覆在上面,符文如数字密码一圈圈运转,然后愁眉不展,“解不开。”
千狂情看见白漏嘴角流血了,“你主子呢?有没有办法?”
言获正色道:“他来不了,而且这不是我忘了,是有人改了。”
“你……”光骂他也没用,千狂情尝试了鬼境、梦境,“不行,连沟通也没办法。”
洛姜手覆在上面:“天潮力?”
杀掌门和长老的是天潮力量,就寄在这阵法中,能让人欲念和执念肆长,变得偏激。
他左右逃不过。
“咄…”白漏黑眸褪作淡褐色,阵法听他意志自主撤开,他手里正抚摸着个什么东西,那黑东西亲昵地蹭着他手。
他从起身到眼前只需眨眼,然后眨眼叼在洛姜唇上,“别动。”
气氛不对,千姨望天,“我们…先走吧,先把操心放胃里去,走吧走吧。”
“一小孩儿,”千狂情巴掌把脸全捂了,杜畜脸很小,“别看。”
杜畜这孩子很听话,让他不看就不看,她自己在看。
“小金,帮忙疗伤。”白漏松口,洛姜嘴巴还有一颗牙印,眼睛稍显灵动闪烁,白漏抬手捧出,他手里是黑炭金蚕蛊,体型变得有些硕大,条形撑成了皮球抛在洛姜肩上,随即被两人压扁。
金蚕蛊忙完事就找地想钻他体内躺着,白漏阻止它:“你没变回来前,自己找玩儿的去。”
金蚕蛊以毒虫为食,它委屈巴巴地钻进草丛,好像去那里面不是去吃大餐似的。
白漏靠他肩上,轻轻拢了拢他头发,“你能摸摸我的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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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样做?”翠色的剑仍抵在言获脖颈上,言获突然抓住剑刃然后送自己喉咙上,一点点刺进去,千狂情转手,翠剑消失。
“可能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我们是别人的刀,也许连刀也算不上,是个不用则弃的奴隶。对我这种无亲无眷的人来说,死都不算什么。但我也不难过,我主子最可怜。”
“谁要听你们自述,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破剑的指令。”
“好啊……够简洁。”她收回剑,面色疏冷,“倒也让我横不下心杀你了。”
言获知道她不会动手,嘴硬心软不适合做剑客,做杀伐不褶皮那人的兵刃也挺好,估计他要是做错了事,白漏会不留情面杀他,言获侧耳,“有人在射杀。”
是岳黛长老在很深的草丛中,如深陷泥沼,无处寻那实地。她脸色青黑,周围有好几个人躲在夜色中下放冷箭。
千狂情蒙面,记白漏所言,免得不必要麻烦,“岳黛长老,跟我来。”
她们走后,几人从里面出来张望。
千狂情让岳黛坐着好疗伤,她面貌沧桑,双眼轻磕。
一根根银针从她身体里吸出来,手指长牙签粗,在她五脏六腑接连取出来十余根,就是毒得想办法。
忽然草丛动了动。
“小金?”
煤球消了一圈,虽然没之前肚皮要撑爆吓人,但还是不行,它往外吐了些出来,依依还有些不舍,透析天潮的浊液对它是充满诱惑的食物。
毒虽褪,岳黛生气渐失,现弥留之象,“白山要散了。”
“您先别激动,这毒可以好。”
老人浊色眼睛看着她,“你是白先生的器灵?”
“你注意到了我?”
岳黛祥和的笑,“那日非是没看到,没有看到对你们来说是好事。”
“看来你知道是谁在对你下手。”
“还不是白山杀白山。”岳黛将一枚指戒给她,脸上失去生机,“守了这么多年,我也该下台了,这戒指给你,还要再麻烦你趟……”
金蚕从皮肤里出来,摇摇脑袋,毒已解,人还是死了。
千狂情:“怎么会?”
“寿命,”言获说:“修仙人百岁说明其修行有成,掌门两百零贰岁,而岳黛用一口气吊着跟了两百年,里面的坚持是她对白山的感情。”
言获:“火。”
白山着火了,一片火光。
千狂情和言获从山脚赶到,将尸身交给新掌门。
山门被破,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
“怎么回事?守山长老呢?长老呢?”
“她死了。”
千狂情告诉这些慌乱无措的白山弟子,有些还是新人,显然后悔了,才选上就要战死?开什么玩笑。他们往后退几步准备趁乱下山。千狂情也管不着这些人,转后加入战斗。
“什么破仙门?连个家都看不住。亏我还高兴选进了,还以为是什么大门派,太倒霉了!”那弟子骂骂咧咧,连校服都没脱下就抱怨起自己山门,不能与白山同存亡,抱怨排名差果然各地方都差,就该去那各个条件都好的,可条件好的门派又选不上他,偏偏要挤破头无果,然后继续抱怨,不肯翻下身子。
白山,也的确撑不住了。
长偏殿飞身殿上:“什么攻上来了?”
众弟子重拾信心。
“偏殿长老!”
“是首长老来了!太好了。”
又一坏消息到:“它们!它们攻上来了……”
全是黑压压的骷髅头,长偏殿划开一片,有些衣物在棺材里待久,腐化破烂,但有的看得出它穿白山道服,看来不是守山长老护阵不利,而是这些敌人是内部来,一个个从土中爬出来。看着头上那黑泱泱的一片,可白山弟子死前都经超度过,没有怨气,它们靠什么供应?
言获看千狂情的眼神打了个寒噤,“我也就只能打个阵法,这么大手笔不是我。剑奴不止我一个,我是靠智力的,不靠实力。”
奇了,这些骷髅有修为,生前是何修为,死后亦是何级,长偏殿勉强应付得来,但杀着一下情绪波动,“师兄?”
现掌门比先掌门差距多少,不是一个头衔能等同的,何况他只是一个长老,长偏殿被击飞出去,他撑剑起来,勉强站立,在它后排看到了内门长老。
长偏殿身中九剑,白齿中全是血液,他看着遍山弟子尸体,“啊!!!”
“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