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一起崩人设》卿卿若无

111、盛繁华琂

　　外面人进不来，所以是里面的两股队伍自相残杀，你刺我砍，在幻境里杀了个痛快。

　　境民受到两边波及四散奔逃。249境变成了煞血红境，这一层空间尤为波荡，生生有种挤压扯裂的错觉。

　　“能让婴灵崩溃的幻阵你也尝尝，它受过，你怎么还能看戏？”空中传来女声，原来两方互相残杀的原因是幻阵。

　　乔巧在阵中幻境抱着头，目视顶上方，只要击落珠子，但此刻别说救人，她自顾不暇，因为她看到的更加恐怖。

　　手被杜畜拉住，柳湄绪已暴走成死前的烧焦模样，“娘，你不要盛怒。”

　　柳湄绪眼里恢复清明，她手中控制幻阵的明珠已缩成钢珠大小，才惊醒地放开，钢珠落地。

　　周围景物霎时变朦胧，雾穿新林叶，游走云烟缭绕裙，她的手蜕去黑甲，溪旁的倒影里她梳着分肖髻，乖巧可爱，手上提着一只编织竹篮，里边所盛醪糟汤圆，她想明过来是做什么，往下单提，欢喜到：“翁翁，我的蜻蜓你做好了没有呀。”

　　她整个人挡在老翁前，使不得不停下看她，宠溺到：“阿言，我这会还在砍竹呢。自己跟哥收鱼笼去。”

　　“哥！”找到哥哥在溪边，手里前提着鱼篓，只是他的脸白茫模糊，挂嘴边的笑也趋透明。

　　哥哥脸色突变，她转身看见熟悉位置一片火光，她变成被哥哥牵着在屋子附近却不敢走近的妹妹，面前同样是稚嫩脸，哥哥不得不装作冷静，捂着她的嘴在草丛里不发出声音。

　　“言言，吃完了哥哥带你去找活做。”哥哥脸上仍有焦灰，裤腿是来回奔跑灭火留的泥，他们后面一片残垣焦土，吃着烤土豆。

　　女孩呆呆问：“翁翁和爹娘呢？”

　　哥哥：“你不要问了。我们以后得靠自己了。”

　　女孩抓住手，眼泪洇湿重复：“…翁翁和爹娘呢？”

　　哥哥：“我去找，看见那些人正把尸体抬河里，我在下游埋树下了。”

　　“言言，不要闹，还有，盛叔他们不是我们爹娘。我们只有互相，阿言快点长大，以后要当哥哥小帮手哦。”

　　阿言：“可是盛叔他们养了我们…”

　　哥哥抹着泪，一遍遍。

　　阿言停下闹腾：“哥哥，你不让我问爹娘是谁，我两三岁记不了事，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谁？”

　　哥哥口中说：“不记得。”

　　在哥哥到处找活时，阿言磨了两条贝壳手链留给她心里神秘期待位置的父母。这两根手链，是那般无用。

　　官家人将哥哥头发揪后拖行丢地，两人尚在昏迷，一个敲晕，一个迷晕，“夫人说这两小孩随便处置…这两个该不会是…”

　　另人使眼色，“是或不是她过去丈夫的崽都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你说你们也是，一个接一个的自己找来，让老爷知道不高兴了，夫人为了取悦他自然是交出来。”

　　他状似挑选牲口，有想法冒出：“这小孩骨架子不错，这小丫头给那位如何？”

　　“好主意啊。”

　　“一个享福，一个吃苦。”

　　那些富家子们，不太了解什么是吃苦享福。农家生长，不算吃苦。

　　只那里的神婆十分古怪，山民也很迷信。

　　神婆将她头按回身后，“不想那上面的成为你，就老实憋着。”一根柱子上钉死一条青蛇。

　　一向这种话对不知死的年龄阶毫无威胁，“婆婆，我们要干什么？”

　　神婆低下面无表情感觉毛骨悚然的枯脸，“清蛇窟。就是这些孽畜伤了他们小孩。”

　　忽放她后腰的爪一抖，“小偷，你抽什么？”

　　官摸：“没，没事。”

　　她是被近在脚边的蛇吓得腿软，这条蛇在外面而逃过劫，她下意识踢了脚荨麻草过去，“啊。”

　　“又怎么？”

　　“虫子咬了。有点疼…”她脚被她抓红了，可怜巴巴。

　　神婆不厌其烦看旁边草，官摸怕她瞧出什么，婆婆：“说让你别出来，快回去。”

　　官摸：“好，我现在就回去。”

　　她晚上再来看那条小紫斑，已经不见了，被人抓走了？游走了？她抓抓二丫发髻：“不管怎么说也算好事一件，小蛇小蛇，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找婆婆报仇啊…”

　　两年多过去，那天也是她的及笄礼，婆婆又用一个蛋给她推脸，煮熟给她手里，“吃了滑如蛋。”

　　噗。

　　　 “婆婆，这里的人很可怕吗？”

　　婆婆很久无声，“嗯。”

　　“婆婆，我想看你跳神。”

　　从上次听来的话，才知这两年婆婆在忙祭祀，上次蛇害，他们要求对伤了小孩的蛇窟斩尽杀绝，只过半年，村庄遭受鼠害，极大鼠害，给了不少童男童女献祭灰仙。

　　他们把厉害的奉为仙。

　　其实想想就明白什么原因，蛇吃鼠，他们又绝不认错。

　　婆婆： “那东西拿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从神婆家养了小孩就不是什么好事，鼠灾过后，家里被献出过孩子的自然不会放过神婆的孩子，只需要一个契机，比如：

　　“我见她放了给押送官队的货！”

　　“那是人！死物祭品我知道不能碰，但是你怎么能装人呢…”她看见周围无一惊讶的反应，包括婆婆，“我做错了？”

　　村民冷笑道：“这些年哪次不是活人祭品？”

　　婆婆：“先不能让那些官员出山，不然麻烦了。违反村规，将官…将盛繁华琂关进黑屋，我的丫头也不例外。”

　　婆婆怎么记得这个名字？她只说过一次，这个名字除了哥哥和自己没人记得，官家人不清楚，娘不记得，所以随口官馍名字这个才会被作贬成官摸。婆婆时常喊她小偷，后来不喊了，叫她丫头，婆婆不是一直都讨厌自己吗？

　　官摸收手抱紧膝贴壁角，黑屋很冷，上面一层漆垢，是经常被人摩擦留下的，自语到：“我违反村规了吗。”

　　“你才没错，”上面凭空出现一个少女，她傲娇昂起下巴，“我带你离开这。”

　　“上来啊。”

　　官摸伸手又犹豫：“我放了祭品，皇上会开罪，我走了他们会为难…”

　　她手被带空，“我们偷盗杀人这些坏事会被抓，你救人才不违规，他们是错的！”

　　官摸取刀划伤了她手，从空中掉下去，“对不起。”

　　少女欲纵下，村民开门看见：“她要逃了！”

　　“神婆放了两人负罪跳崖了！”

　　低着的官摸倏地就笑了，“我该逃的。”

　　村民怕开罪，把婆婆扔下山崖，今受过丧子之痛的村民也没打算放过她。

　　“带你来这个地方是让你看看，抬起头来。”官摸头被狠狠拧后，她的眼里大雾弥漫，重烟在林中吞咽，蛰狸山牛骨声声响，回荡耳际轻舞凭立，一眼望去，无垠无尽。

　　“最近我们这天时不好，就拿你来祭拜吧。”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妇，神婆换了一个，她看起来比婆婆差劲极了。

　　“在之前先送份好礼给你，你不是放了那两人吗？就你代他们受。”她阴毒的说。

　　官摸被灌进绿色汁液，那些东西黏糊滑喉，有阵植物清香，还没来及适应呛冲，“我说那两天神婆怎么没见人影，原来去捡了你回来，也知道自己无后了？”

　　神婆…分明是家门接的她。

　　没来及应接这消息，后背传来裂断的剧痛，“啊！！”能感觉后背开了个大口子，血疼得从眼中同事淌出，那一下下劈砍接踵而至，听得到击骨声，麻意从脖颈翻到两颊，视听模糊，她清楚的感觉自己上部从双肩折到胃室，她跪下去，整座身躯跌落。

　　“你看，神奇吗？”

　　官摸在一个暗室醒来，看见自己另截碎拉的身体横放，而那截身体正被一名陌生衣着的人抓着圆滚冲顶，一种旁观又置身的感觉，恶寒袭据头皮，如密麻的虫子锁着她，“不要…”她后颈被无形力抓住，摁住将一切视入眼中。

　　“走啊？”官摸被人驱赶向下个地方，突然她冲出用石头敲自己锁骨，恨不能把那截身体敲下来。

　　她被人拉住，不回理智地看着自己沾红色血的手。

　　身上有龙纹的人取笑到：“走啊！你接下来可是要去做别人小房，共侍一夫。”

　　官摸被这脚踢得毫无还手之力，躺倒在地，只是眼里全是狠劲，“杀身之仇…必当归还各君…”

　　周围龙宫人听罢，齐笑：“哈哈哈…有没有搞错？”

　　其中一个直接提着裤边，“那就先来伺候好爷，这回身子和脑一起来感受下。可惜，都不干净。”

　　官摸身体随着男子耸动，她摸出那藏很久的刀子，利落惨然把那玩意儿割下来，对着那发毛东西：“呸。”

　　作刀短了点，送走这还是能行。

　　见周围上来，她先一脚往那还留有一个的血糊地方踩下去，“没根儿才最干净，最干净！”

　　剩下一个被踩爆了，白浆溢出，男子痛厥，场面杂乱哄闹。

　　送龙王宫的女人没人敢杀，但龙宫也没人会听她说话。

　　官摸试过给自己放血、勒死、吊死，还有妃子赠的下毒、意外坠楼、坠湖，

　　“有试过毒吗？”

　　官摸站在桥上：“是你？”

　　“试试被我咬一口。”

　　官摸：“你是紫蛇。”

　　“植物也怕毒液，要不要？”

　　官摸下桥墩，伸开脖颈，“咬吧。”

　　“我会慢慢注毒，不会很疼。”她化出交牙，在颈间说：“嘣！”

　　官摸绷紧的神经吓一跳。

　　“咬我手。”手指进对方嘴里。

　　毒液迅速侵蚀官摸，她手里拿着早就准备的尸丹，神婆给了她东西：珠子，含在嘴里可以保尸不腐…她眼一闭，没到嘴就昏了过去。

　　江隐掰开她嘴，抽搐的人牙关都咬很紧，能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江隐望着已断的舌头叹口气，捏她两颚张嘴，药送嗓眼，啪嗒拍下去。

　　等她醒来舌头已被逢上，依然有些口齿不清，“…我的尸丹呢…”

　　两人一同沉默。

　　“是含嘴里的？”

　　“我消化了？”

　　“快看你消化完没。”

　　“……”

　　官摸拿出神婆之物：“既然尸变了，那魂也打碎了。”

　　江隐看着她痛苦想死，她帮她，现在看着她一而再弄死自己：“华琂，你不能死，他们送你来是想讨好龙宫，这其实是官家的意思。”

　　“管家还是不肯放过你，你想不想让官家自掘坟墓？”

　　“我很抱歉那几天蛇蜕，没有去帮你…”

　　“这不是你的错，”官摸捏紧手，“对，不是你也不是我，错的是他们，我为什么要自我了结？我会安了这个白圭，行无约束，有很多事我可以去做。”

　　江隐听到她想通了很高兴，听到她落入另一个地狱：“不，你可以不做十王妃。一定有其他办法，你先跟我离开。”

　　官摸巍然不动，“离开了我就没有任何底牌扳倒龙族人，官家，我不单是要搅得官家天翻地覆，我要他们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