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我竟成了宠妃》海上日记

24、第 24 章

　　昨日楚渊一句话未说冷着脸离开后便再没有踏进华安宫的门。
　　颜莞宁不知为何楚渊会无缘无故的生气，明明已经同意了让自己去禁牢看沈洵。
　　因身体未完全恢复，紧接着又痛苦了一场耗损了太多了精力，她便没有再多想，于是自回到华安宫后就一直卧床休息着。

　　昨夜颜莞宁睡得很早，等到第二日醒来时得从沉霜口中得知楚渊昨夜并未来。

　　她眼神空洞，无神的目光落在远处，默声沉思了一会儿便淡淡回了一句：“哦。”

　　沉霜见她反应实在是有些反常，面色也憔悴的很，心里立即慌张起来，一直吞吞吐吐的看着颜莞宁苍白的脸。

　　“怎么了？你有什么话就说。”颜莞宁看着沉霜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但一直在犹豫不定，便直接问道。

　　沉霜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昨日……我……我送了公主的旧物件给沈将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颜莞宁的神色。
　　“是一件旧衣裳。”

　　再次提起沈洵，颜莞宁的神色有些神伤，但过了一会儿，她便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是那件墨青色的烟云细锦衣吗？”

　　沉霜说道旧衣裳时颜莞宁便想到了那时在承德山庄舒贵妃赏了她三件衣裳，其中之一便是烟云细锦衣，当时她还怀疑那件衣裳为何有些破旧，原来是永宁公主的旧物。
　　她不知道永宁公主为何要将那件衣裳赏给自己，但是现在现在人已经走了，也解不了心中的疑惑了。

　　沉霜站在她面前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惊讶。

　　颜莞宁：“沈将军还有说什么吗？”

　　沉霜边摇头边回道：“未说，但是我送过去的时候，他好像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公主的物件。”

　　这不足为奇，墨青色应是永宁最喜的颜色，颜莞宁记得他第一次见沈洵时，他穿的便是墨青色得长衣。

　　颜莞宁：“你再找一找还有没有永宁的物件吧，有时间再给沈将军送过去。”

　　沉霜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给颜莞宁洗漱好后，她便转身走出了厢房。

　　独留颜莞宁一人坐在那里，她抬头向窗外看去，浓浓的乌云笼罩在空中，天气阴沉的很，不知是天气的原因，竟突然觉得胸口间沉闷的很。

　　沉霜一早便去打点了永宁公主的旧物，转眼间已经过了午时她还未回来，颜莞宁用完餐后睡意全无，一直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等着沉霜。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吸引了颜莞宁的目光，本是眼神飘向面前花树的目光瞬间看向门口处。
　　沉霜身形僵硬的站在门前，有些红肿的双眼中带着满满的悲戚，她的脚边是一个打翻的木盒子，盒子上刻着海棠花，颜莞宁想起那是当初舒贵妃生辰时她送的赠礼，这个应该是沉霜想要交给沈洵的，可是为何此时盒子还在这？

　　颜莞宁从秋千上起来，向着慌张的沉霜诧异的问道：“沉霜，你怎么了？你没有去看沈洵吗？”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了雨，颜莞宁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冷风袭来，一点点的抽尽她身上的温度。

　　沉霜看着颜莞宁走过来顿时更加慌张了，她双腿不自主的打颤，下一秒跌坐在了青石板上。

　　颜莞宁急得连忙上前扶起她，“怎么了？沉霜。”

　　沉霜低着头，双肩不停的抖动，良久才呜咽的回道：“娘娘，沈将军死了。”

　　“什么？！”
　　沉霜的那句话好像也灌了冷风，颜莞宁突然僵硬，好像冰冻了一般。

　　“狱里的人说昨夜就走了，走的时候怀里紧握着公主的那件衣裳。”沉霜强压着心里悲伤，捂着嘴说道。

　　尽管沉霜的言语并不清晰，可是却如一道霹雳打在颜莞宁面前，一瞬间感知全无，就连意识都没有了。

　　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天空，巨大的轰鸣声冲击着颜莞宁的耳膜。

　　颜莞宁突然坐起，知觉一点点的恢复，阵阵痛感从太阳穴传来。
　　周围漆黑一片，此时已是黑夜，许是她昏迷了许久。

　　颜莞宁挣扎着想要唤沉霜，没想到下一秒一道闪电再次从天边传来，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一个宽大的身影正坐在榻边。

　　“啊——”
　　颜莞宁被那个人影吓得一惊，随后便向床角退去。
　　她并未看清那个人的容貌，此时才会如此的害怕。

　　“莞宁？”
　　一声温柔的呼唤从榻边传来，随后桌上的烛灯便被点亮了。

　　颜莞宁从臂弯处抬起头，这才真正的看清那个人，是楚渊。

　　看见楚渊的那一刻，颜莞宁好像卸下了防备，豆大的泪珠顿时涌出了眼框，喉中的哽咽声细微却清晰，满是无助与委屈。

　　楚渊慢慢走进，再缓缓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温暖帮她驱逐寒冷。

　　“沈洵……”良久颜莞宁才缓缓的发出一点声音。

　　她还未说完，楚渊便急忙打断，“你身子还未好，不提这些事好不好？”

　　这句话不知是劝颜莞宁还是劝他自己。
　　楚渊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自从前日颜莞宁哭着从禁牢回来后，自己的心就像被掏了一个洞，他还未见她如此的伤心。

　　昨日夜里沈洵死后便有人来向他禀报，那一刻他竟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没有人可以再拦在他与颜莞宁中间，颜莞宁也不会离自己而去了，可是当他得知颜莞宁知道沈洵去世的消息后悲痛的昏厥，心头再次笼罩了一层阴霾。
　　雷声阵阵，他只想让她陪在自己身边。

　　颜莞宁伏在楚渊的肩头哭了很久，直到眼睛干涩不再流泪。
　　房间内恢复了寂静了，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只有偶尔一阵闪电照亮这个房间。

　　雷声撕裂黑夜，颜莞宁的心跟着一颤，她开始莫名的害怕无尽的黑夜与轰鸣的闪电。

　　扶着颜莞宁在内侧躺好后，楚渊正打算回到榻上，没想到手腕处的衣角一紧，好像被人用力的扯着。

　　黑夜里，颜莞宁察觉到楚渊正诧异的看着自己，哭了那么久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她干咳了两声后轻声问道：“你不害怕吗？”

　　刚说完便来了一道闪电，颜莞宁吓得一怔，而这些都被她面前的楚渊看的清清楚楚。
　　闪电照亮整个房间，颜莞宁看到楚渊的眉梢挑了挑，下一秒房间重归黑暗，楚渊也在外侧躺好了。

　　颜莞宁瞬间心安不少，她转身面对着墙边背对着楚渊，她的心情还未平复，满脑子还是沈洵的死讯和他在禁牢里样子，又想起沉霜与她说沈洵紧握着那件长衣不放手时，颜莞宁的心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确实戚伤的很。

　　“你为何要杀死永宁？”颜莞宁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身旁的楚渊一怔，他惊的半抬起身子。

　　是没想到她会知道那束箭是他射的吗？
　　颜莞宁心底里这样想，可那份怨恨似乎淡了不少。

　　楚渊沉默了良久，他的嗓音在无尽的黑暗里竟有些温柔，“我让你在庄园里等我，你为何不听？”
　　他不答反问，也没有问颜莞宁会知道是自己放的箭。
　　或许那些在此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颜莞宁：“楚渊，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惟命是从的。”

　　这一句话好像激怒了楚渊，他猛地坐起，黑暗里颜莞宁都能感受到他的锐利的目光。
　　“你一直想着离开，去寒山寺找巫术，找永宁将你送回去。”楚渊沉声说道，语气有些急促，”颜莞宁，那个世界当真那么好？你真的那么想回去？”这几声逼问却带着些颤抖。

　　颜莞宁有些震惊的答不上话来。

　　“你安心的留在这里，我给你一切，好不好？“语气里满是卑微。

　　周围安静的可怕，颜莞宁觉得时间走的太慢了，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她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若是不走她就得背负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永宁，沈洵，每一个都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在现实世界里她不过是个努力生活的平凡人，她太想念那时的平淡安稳的时光了，更何况那个世界还有她的亲人，无论无何，她都没有理由安心留在这里。

　　楚渊没有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颜莞宁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他也没有就此离开，窗外的雷声还时不时的传过来，划过黑夜落在他的心头。
　　窗外劈如黑夜的闪电和颜莞宁无尽的沉默，此刻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害怕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