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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从雪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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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勉强算是窑的窑给弄好了,张莹莹也没精力再去烧了,还有什么那就下午再说吧,早上那点东西撑到现在早就没了,吃饭吃饭。
去前殿把手脸都洗了,又换了身衣裳,香云已经把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给端上来了。清汤底子,搁了香芹、紫菜、碎的腌萝卜丁,洒了几滴香油和一些小葱,恰到好处地衬出了香味,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汤底澄净,面上香油隐隐泛光,绿的芹菜和小葱与分红的肉馅完美对比,勾得人食欲大增。
张莹莹闻了闻香气,对着香云就是一个大拇指:“可以啊我的云,你这手艺,深得为师真传,马上就可以出去摆摊了。”
香云笑嘻嘻地蹲了个福礼:“谢小姐夸奖,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秋桃的皮子擀得也好,不然也包不出这样薄皮大馅的馄饨不是。”
张莹莹一手拿了勺子一手点着香云:“好你个小云云,这就学会了拉帮结派邀功了啊,本事不小嘛。”
秋桃只剩在一旁偷笑了。
张莹莹抿了一口汤,舒服地喟叹一声:“罢了,看在你手艺精湛的面子上,爷赏了!”
秋桃香云两个人齐齐地笑着打了个千儿:“谢大爷赏。大爷这样阔气,以后常来啊~”
门口路过的王宣忍不住从头哆嗦到脚,啧啧啧地走开了。
张莹莹笑得前仰合后:“可以!可以!我明天就把你俩打包了送去怡红楼哈哈哈。”
“好了好了不贫了,大家都吃都吃。小王,小孟!自己盛啊,都吃饭了吃饭了!东映你们也去盛,去去去。别杵在这看我了。”
笑笑闹闹地干了一大碗馄饨,张莹莹一下子瘫进椅子里:“啊,好吃,好吃。等着啊,等爷晚上,晚上给你们做大餐!”
香云笑着把张莹莹扶起来:“哎哟我的祖宗,先别晚上了,赶紧先起来散散步消会食吧,待会又得午睡了,这么坐着,积食了又该不舒服了。”
“唉,就你最唠叨。”话虽这样说,张莹莹还是老老实实地起来,屋前屋后地又转了好一会,这才午睡去了。
整个棠梨宫也一起进入了白日里难得的沉静中。
午睡醒了张莹莹就赶紧地去看了看鸭子,很好,已经腌得很上色了。手起刀落,鸭脖鸭翅锁骨就纷纷扬扬地掉进了盆里。剩下的整个鸭身子就直接串起来搁一边放好,等着晚上烤了吃。
连卤汁带鸭货倒进另一个锅里,开小火慢炖,想想不放心,又加了点作料,这才心满意足地盖盖子让它炖去了。
厨房这边忙活完了,张莹莹又换上上午的脏衣服继续去后院鼓捣自己的土法窑。捏捏拍拍,感觉还挺牢固。又拿了些泥团子加固了一下,张莹莹决定,放火烧山,啊不,放火烧窑。
团了一把废纸并一些小木片扔进炉灶,张莹莹打着手势叫东映跑远点。
东映:好的收到。
然后蹭一下就跑去了前殿。
张莹莹:……倒也不必如此。
把手上的木条点燃,远远伸着往窑里一扔,盖子一盖,张莹莹也不管了,撒腿就跑,惊得鸡崽子满院乱飞,咕咕直叫。
张莹莹一边跑一边默念,千万别炸,千万别炸,千万别炸啊!
冷不丁就跑到了前殿,冷不丁就撞上了一个人,冷不丁就摔了一跤。
“哎哟!”
“啊呀!”
“美人/良人小心!”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一手泥一身烟灰的张莹莹被东映搀着哎哟哟地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就差没骂人了:“谁啊这么毛毛躁躁的,跑啥跑嘛又不会真的炸了。”
定睛一瞧,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大氅裹着的一个娇娇柔柔的……范从雪!
!!!
对面的范从雪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张莹莹,一副想认又不敢认的样子。
那大氅上的一团污渍可别提有多亮眼了。
张莹莹:……草,大意了!
王宣:完了完了我怎么就手贱开门了呢!
匆匆忙忙从屋里跑出来的香云:没眼看。
寄月:……这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许久,还是张莹莹讪讪地打断了尴尬的局面:“哎呀,范良人来啦,我这……不小心摔了一下,真不好意思哈,我先去更衣。你先坐坐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也不等范从雪反应,拉着东映嗖一下就钻进了偏殿。
范从雪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就拿帕子掩住了轻笑的嘴:“张姐姐倒真是率直有趣呢。”
寄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虽然但是,美人也真的够能折腾的。
香云赶紧地推了推秋桃,示意她去备水伺候张莹莹更衣,一边就镇静的行礼引着范从雪往主殿坐了:“见过范良人,范良人请先这边坐坐,小孟,还不快上茶!”
话音刚落,孟文光就已经端着茶过来了,香云不由赞许一瞥:还是小孟靠谱些。这王宣,蠢成啥样了,不先问问是谁,也不知道通报一声就把门给开了,简直没救!
(张莹莹:还好意思吐槽别人,就好像你有救似的!)
范从雪友好地笑了笑:“多谢香云姑娘,姑娘实在是不必如此客气,是我来的不好,也不曾先下个帖子叫姐姐知道,冒昧上门,倒是打搅姐姐了。”
香云福了福礼:“是奴婢等没有照应好良人,叫良人受惊了,给良人赔罪。”
范从雪自是叫香云快快起来,何罪之有。
一来二去寒暄了会,倒是叫寄月眼皮子跳了跳,香云最近的长进倒是有点大。
张莹莹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范从雪忙起身行礼,张莹莹挥挥手表示没必要,一脸镇定自若地打了招呼坐下。
端起茶喝了两口稳了稳心神,张莹莹正踌躇着怎么开口,范从雪倒是知趣地先开了话茬:
“嫔妾昨夜回宫路上偶遇意外,幸得姐姐出手相助,感怀在心;又兼姐姐盛情,还送了那样贵重的礼物,心里实在惶恐,故此今天冒昧来姐姐这里,却不是有意叨扰,实在是要亲自谢一谢姐姐。”
说着就伸手从寄月那接过一个盒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自然是比不上姐姐送我的贵重,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张莹莹接过了交给香云:“收好。”
随即又转身笑着:“范妹妹这是客气了,却叫我不收也不好,倒好像关系有多疏远了。大家都是姐妹,来就来了,何必还要带礼物呢。”
范从雪却是笑吟吟地不说话,抬眼瞧了瞧香云东映。
张莹莹会意,伸手挥了挥,屋里几个人也都识趣地下去了。
范从雪起身拜了一拜,张莹莹倒也没扶,端坐着看她到底是什么打算。
范从雪拜完却也不坐,而是顺势跪了下去,这可把张莹莹惊着了,慌忙起身就要扶。这孩子,你拜就拜,怎么还跪下了,这么大礼我还敢受啊,我不敢我不敢。
范从雪却不肯起来:“请姐姐听我说完。妹妹不会难为姐姐的,若是姐姐不允,就当妹妹今日没有来过。往后妹妹也不会再来打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莹莹还能说啥,只好松了手:“有什么事你就说,能帮的我肯定帮,不能帮那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就这样,你不会不知道。”
“是,我知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思。正因为知道姐姐的心思,所以我才来冒昧打扰。”
张莹莹不动声色。
范从雪抬头,大胆地注视着张莹莹:“姐姐也是个不争之人,妹妹说得可对?”
张莹莹心里一惊,难道寄月什么都说了?不对,不对,寄月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假如是寄月说的,她也不用屏退寄月了。寄月的神情也不像。
张莹莹稳了稳心神:“我不太懂你说的意思。”
范从雪清浅一笑:“姐姐不懂无妨,妹妹却有个故事要讲给姐姐听,不知姐姐可愿劳神?”
张莹莹点点头:“出了这个殿,我便什么都不知道。”
“倒也无妨。”范从雪淡淡一笑,娓娓道来。
张莹莹听了半晌,明白了。
无非就是恶臭后宅斗争呗。
范从雪是商人女,又是个妾生的,所以这地位自然就不高。范从雪的娘曾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歌姬,后来被范爹给买了做妾,两年之后生下了范从雪,之后就不知为何再无所出了。
范从雪继承了母亲的颜值,从小就生得冰雕玉琢地,着实可爱,倒是得了她爹的一阵喜欢。可惜她那爹是个不管事的,又是个喜新厌旧的主,没两年就买了新的小妾,彻底把范娘给忘了。那主母也不是啥好东西,一天到晚就想着把她们娘俩打包卖了,又或者随意赠给哪个男人。
范从雪她娘是成也美貌败也美貌,终究是被主母赠给了一个行商,从此就再无下落。范从雪好歹是个庶女,又长得好看,倒是免去被卖的命运。
只是好容易熬到这么大,结果宫里一纸圣令下去,选上秀女的无论最后是否成功都会赐一块匾,免三年赋税,外加恩赐黄金若干。
这恶臭主母可不就喜笑颜开了,这可比卖去青楼或者随意指婚划算多了,又能得一个好名声,又能把这个碍眼货弄走,岂不一举两得,当下也不管范从雪的意见,直接就把画像给报了上去。
毫无意外地,范从雪被选上了,最终经历一轮轮选拔,进了这无边的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