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Act10 有道是同性相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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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底楼，逢沢光突然很佩服云属部门的成员们。
一年中总要被云守折腾这么几次，也难怪他们撤退起来有着超乎常人的行动力。
双层的电梯终于回到了一楼，她对着电梯门照了照，见自己的样子还不算太过狼狈，便按键上了四楼。
“逢沢さん你来了啊。”雨守的秘书奈丽是个非常爱笑的少女。本就不算大的眼睛时不时地眯成一条线，圆圆的脸和金棕色的长卷发让她看起来像个洋娃娃一样乖巧可爱。
“抱歉，有一些事耽搁了。”
“没关系的。山本大人现在有客，请稍等片刻，让我去通报一声。”说着，她转身穿过半间屋子，正打算敲门，雨守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黑发男子略显无奈地想要往外走，却似乎被什么拖住了迈不开脚步。他拉门的动作有些勉强，好不容易开直了门，却也使得原先绊住他的罪魁祸首以一种极其招摇的形象出现在了见怪不怪的奈丽和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的逢沢光面前。
满眼的火红，在干燥的空气中熊熊燃烧。炽烈得几乎让人停止了呼吸。亚麻色的长发倾泻直下，有几缕纠缠于白皙的颈项间，又落在男子的黑西装上。似乎是注意到了门外的异样，几乎用『吊』的方式依附于山本的女子直起身，慢慢转过头来。深灰色的瞳孔折射出光影间的琐碎，朦胧间似有银光流转。
“我不知道，你还约了人。”婉转的音调听来有几分性感。红色长裙的女子一手撑着门，目光又回到了山本身上。
“嗯。原本是在你之前的约。”不动声色地移去自己肩头的素手，山本对身旁的女子笑了笑，“今天就到这里吧，让奈丽送你下去。”
“这么快就想赶我走？有古怪哦。”对于他的拒绝早就习以为常，女子歪着头勾起一抹笑，似考量一般地注视着自始至终就面无表情的逢沢光，“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武。”
“不，逢沢さん只是……”
“辩解无效。”未说出口的话被她硬生生地打断，女子虚了虚眼，似乎想要看穿什么，“不要小看我的洞察力。”
山本扶额，无可奈何却又拿她没有办法，“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洞察力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准的。”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专业素养。”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语气却是不快的。弯了弯嘴角，她一步一步向逢沢光走去，丰姿绰约，“你好，我是苏莉亚。”
苏莉亚•莱格利斯。
法国籍。
不眠天堂第七街上最受追捧的美人。也是第一个以驻唱歌手的身份红遍整条街的人。
彭哥列在灰色地带安插的线人之一。
比她想象的更有魅力。先前查到的照片大概是几年前的，如今的她举手投足间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人蛊惑。
逢沢光看着她，在她打量自己的同时不躲不闪地回敬，“我是逢沢光。”
“逢沢小姐看起来真严肃，难道是我在哪里得罪过你？”纯正的法语。
苏莉亚的身高和逢沢光相当，但她看起来成熟妩媚得多。习惯性地扬起头，这门全世界最美丽的语言在她的诠释下尽显傲慢与张扬。
对了，刚才她和山本的交谈用的也是法语。
算是示威吗？
明明自己就和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有些好笑地看着苏莉亚，逢沢光不紧不慢地说道，“Could you speak Japanese or Italian？”
她的英音很好听，清晰利索、庄重厚实，仿佛是受过良好熏陶的英国贵族，语速虽快却能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日常用语说得跌宕起伏。
逢沢光的成熟女性守则第一条便是，一倍挑衅必以三倍奉还。
“逢沢小姐不擅长法语吗？”苏莉亚拨了拨头发，有些遗憾的说，“我的英语和意大利语都不怎么好呢。不过幸好，武的法语很棒。”
“是吗？”逢沢光有些好奇地看向山本，脱口而出，“雨守大人看起来真不像是法语很好的样子。”
“呃……”山本的嘴角抽了抽，却不置可否地笑了。
如同接到了暗示，逢沢光突然心情很好，回答的语调较先前更为轻快，“真是抱歉呢，我讨厌法语。”
“为什么？”
“因为我非常讨厌法国啊，当然也就讨厌法语，还有法国人。”逢沢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如果莱格利斯小姐没有别的事的话，能不能不要再妨碍我的工作了呢？”
苏莉亚挑眉，但很快就将自己的讶异掩饰下来。她敛去笑容，半认真地用意大利语说道，“原来逢沢小姐知道我？”
“知道。当然。”只要是她想知道的没有调查不到的内容。
“那么我可以知道，逢沢小姐如此对我感兴趣的原因吗？”
“感兴趣？”逢沢光反问，似乎有点出乎意料，“虽然我的好奇心很旺盛，但我其实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感兴趣的话又为什么特地调查我呢？”
“特地？”逢沢光重复道，“三分钟之内就能全部查清的资料算不上‘特地’。”
“你……”
苏莉亚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插足于两人之间的黑色身影阻止了。他一手按着苏莉亚的肩，半边身体却挡在逢沢光面前。“好了好了，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的确，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浪费的是三倍的时间。”逢沢光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再次降至冰点。
苏莉亚呵呵笑了两声，灰色的眼睛雾气迷朦，好像晶亮明澈的玻璃珠。她一手攀着山本的肩，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下次见。”
语毕，目光扫过逢沢光，头也不回地向电梯走去。站在一旁的奈丽匆匆跟上，似乎打算送她下楼。
直到苏莉亚的背影消失不见，山本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确实是个少见的大麻烦，偏偏对彭哥列来说必不可少。由数不清的酒吧舞厅小旅店组成的第七街是个天然的情报中心，而苏莉亚的人脉和关系则在其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她是他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因而每一次都被搞得焦头烂额。
“雨守大人，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和苏莉亚具有魔力一般的嗓音不同，逢沢光的声音更趋于稳，但这种刻意压低的『稳』有时却有一击必杀的效果。
山本意外地没有说话，半晌才打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她进去说话。为她倒了杯茶，山本站在窗边状似不经意地说，“逢沢さん的气势真是一点都不输给苏莉亚呢。很少有人能和她说话超过三句，能够让她哑口无言的你大概算是第一个。”
“没什么。”逢沢光并不感到高兴，只是无所谓地回答，“我和同性的关系一直很差。”
“诶？”山本一愣，“逢沢さん难道是故意的？”
“不是。”否定得无比坚决，“只是有些人根本无法接受一些基本的事实而已。”
“因为事实有时候真的很伤人啊……”山本笑容未减，声音却很低沉。
捏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逢沢光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山本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肩头，融融的暖意描摹着他刚毅的轮廓，突然就刺痛了她的眼。
三两步走到他的身后，将茶杯搁在木质方桌上，“原来雨守大人说话也会拐弯抹角。”
明明就是有什么事发生吧，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逢沢光向来认为，自她来到彭哥列之后，和山本的相处最为愉快。因为他说话直接，打起哈哈来也很容易识破，虽然他常常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她很不满，但和他说起话来却最为省力，无论她说什么，他似乎从不会反驳。
但此刻的他却有些不同。
逢沢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大概是一种……她所无法理解的，黑手党气质。
“事实上……”山本回过身，神色有些凝重，“前几天我去第七街的时候，在店里被人识破了身份。”
彭哥列的雨之守护者亲自出马的话，对整条街的人都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似乎在我到达那里不久就有人相互告知，最后在整条街传开了。”
逢沢光沉默。她对黑手党的事了解得不多，但从山本的神情来看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你的意思是，怀疑有间谍？”
山本抬头，从半开的窗户间探出身去。他望着天空有些出神，没有说话。
“给我十五分钟。”逢沢光坐在电脑前，开始仔细地检查系统是否有被侵入与导出的痕迹。她做的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认真，几近苛刻。
想要证明什么，如果可以的话。
飞快扫过清查出来的数据，逢沢光舒了口气，“没有被侵入的痕迹。”
暂时排除了机密资料被窃取的可能性。
“真的？”山本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原先紧绷的身体倏然松懈下来。
“但是并不能排除存在间谍的可能性。”逢沢光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漠然，一板一眼地说道，“或许只是对方还没来得及动手罢了。我可以帮你装一个反追踪系统，一旦有危险侵入的话，警报会直接传回我的电脑上。”
“那就拜托你了。”
他的声音异常温和，像是铺满了水汽，让听的人没来由地一颤。
不知为何，就问出了口，“为什么是我呢？”
这种事情，拜托强尼二彻查整个彭哥列的对外通信系统不是更直接么。作为现行防御系统的设计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套系统的漏洞所在。何必要她偷偷摸摸地侵入本部的系统调查，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呢。
“为什么呢……”山本似乎在考虑什么，最后只是笑了笑。
“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不愿相信间谍的存在吧。”逢沢光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山本干笑，“所以说事实有时候真的很伤人的啊，逢沢さん。”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因为任何原因而编造谎言这样的事，她向来不齿，也做不来。
“所以才拜托了逢沢さん啊，呵呵。”
离开雨守办公室的时候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逢沢光确认了一下午后的预定安排，决定先去一趟技术部再接着考察总部各暗道机关的分布。走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空荡荡的庭院里，花丛间的嘈杂显得格外突兀。
翻开机盖，只见收件箱中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今晚十点，‘极夜’一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Act10 有道是同性相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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