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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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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鹿冲一早去厨房准备好了早膳给殿下送去,谁知刚出门便见鹿沛左手提着两只肥鸽,右手拎着条肥鱼走了进来,还带了父君藏在床底下的那坛子虎儿酒,不免觉得奇怪。
“沛儿,你什么时候回族里去了。咦,怎么还把父君的虎儿酒偷出来了?”鹿冲惊叹,这虎儿酒可是父君珍藏了多年都不舍得喝完,听说当年他们能够出生也是这坛子酒的功劳,他父君可是宝贝的很。
鹿沛脚下一顿,脸上透出抹不好意思的红晕来。他昨日辗转反侧,听着从殿下房里传来的动静,竟然不过短短小半盏茶时间便没了声响,因而很是担心。
即便是被他那脾气暴躁的父君发现他拿走了虎儿酒大抵或是扒了他的皮也顾不得了。
于是他今日一早便回了趟族里,赶着月色又去灵兽堂要了肥鸡肥鱼给殿下补补身子。
年纪轻轻,不行可怎么行。
鹿沛支吾一声,含糊过去,“给殿下补……补一补。父君说这酒喝了……龙马精神,给殿下…补一补…”
“这到确实。”鹿沛说的不清,鹿冲只听得“精神”二字,当即便十分认同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殿下身子虚,最近也总是蔫蔫的,是该补补精神点。但是这药性太冲。”
鹿冲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将原先准备着的白玉糕和桂花糖粥放到一旁,开始琢磨着时间还够不够再准备一份新的早点。
“殿下起了吗?”
鹿沛摇头,“还未。”或许还得再晚些。
鹿冲点头,明白了,顿时着手开始准备用这虎儿酒做一顿药膳。
——
另一侧,日光透进屋内,朦胧的光影下隐隐可以看见一个隆起的身形在外间的软塌上。
白泽安昨日睡得晚,这会累极了,根本不愿起。身上盖着的白绒羽毯早就被他蹬下软塌,堆在了地下,只一角被他攥在掌中。墨发凌乱地散在身后,偶有几缕发丝盖在脸上,便被他胡乱用手一抹拨到旁去了。
贺兰追便这般隔着屏风曲折,端坐在床|前,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跌下软塌后便又阖上眼眸来时修行起来。
昨日那般境况,白泽安拉着他进屋,他还以为……谁知竟然只是夜深该休息了。
贺兰追并不言语,又想着那人竟然让自己睡在里头的床|上,而自己挤在外头那张他躺上去脚都伸不开的软塌,只当这是他卖的苦肉计。
谁知等了半宿,没等到这人可怜兮兮地来同自己说软塌太小,想与自己同塌而眠,倒是等来了这人在睡梦中喊着什么“肘子、烤鸡……”
贺兰追:……
贺兰追如今实力只剩当初的一成,想要回到自己的本体却发现有个禁制下在体内,他根本不能将自己的神魂给抽出来,只能陪白泽安玩这种莫名的把戏。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更为郁闷,好在昨夜朴鸦通过魂识印联系上了自己。告知自己他们行动顺利,已经抢回来师尊的仙骨。
只需他们再寻得一缕师尊的神魂,便能让师尊再次醒来。
“主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养一番。那人定然不会想到主人会变了个身份藏在白小殿下那。”
朴鸦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如今这三界中,那人的眼线遍布能不被他发现并不容易。
而天衍真君这个身份,铜镜幻出来的人影连灵气本源都能一同幻化出来。即便是如今贺兰追重伤,那人影的实力也不受任何影响。
贺兰追并未否决这个提议,只是阖上眼眸静坐汲取天地灵气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唔。”睡梦中的白泽安翻了一个身,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有个声音在自己耳畔念叨着些艰深晦涩的话语,听得他头晕脑胀,等他醒来便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来。
白泽安坐在那愣神好一会,才慢腾腾爬起来,“阿放你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刚好带你见见人。”
白泽安唤了一声,鹿冲和鹿沛便进来服侍他洗漱。
贺兰追一眼便发觉了这两人便是之前他所见过的两兄弟,一人昨日已见过,另一人……他的目光从鹿冲震惊的神情上掠过,眼神一暗。
喜怒露于面,并不符合侍从的要求,除非是那种……
白泽安抻了抻胳膊,昨日睡在软塌上,竟然没发觉下头藏了本话本子,硌得他腰疼不已。他伸手按了按,酸胀的感觉立马席卷全身。
白泽安倒吸一口气,扶着后腰颤颤巍巍走到案桌旁坐下,缓慢而艰巨的行为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者。
一时间,白泽安觉得自己似乎更能体会作为老父亲的感觉。
他忍不住向阿放望了一眼,而后他捻着有些黏腻的衣衫对着鹿冲鹿沛道,“传水吧,我先沐浴。”
鹿沛若有所思地点头,立即转身出去传水。而一旁的鹿冲,看看满脸疲倦的白泽安,又看看一旁只着里衣身材强健且精神奕奕的贺兰追,倒吸一口凉气。
殿、殿下长大了!
不过瞧着殿下这模样,那虎儿酒可能一盏不够啊!鹿冲忧心忡忡。
“阿放,这是鹿冲,你日后需要什么找他便行。”白泽安揉着额角,此时头疼的厉害,强撑着吩咐下去,“鹿冲,这是阿放。你看看可有适合他穿的衣衫,另外再收拾间离得近的屋子出来以后他便住在那。”
他的衣衫阿放虽也可以穿,但是难免小了些,还是再寻一套更为合适。
白泽安想的周全,阿放现在是人的模样便住在自己附近,自己那其他几个孩子便看他们喜好再另择住处。若是喜欢,在院中梅树上安一个树屋也不是不可。
鹿冲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贺兰追,恰对上贺兰追幽幽的眸子。顿时背后发毛,不敢再看。出门安排人去坐准备了。
待白泽安神清气爽洗漱出来,贺兰追便已经换了身绛色绣着祥文的长衫,外头罩着些薄纱坐在案桌前,将一盏翠玉茶盏拿在手中缓缓转动。
白泽安一时恍惚,还以为贺兰追坐在那,心中一阵咯噔,待他回神后一时摇头,“自己真是被梦中的那些话折腾地晕头转向了,这明明是阿放哪里是贺兰追。”
心中好笑,自己是魔怔了。
“阿放,等用过早膳,我带你去书房学说话可好?”白泽安踱步过去,作为一个成熟的老父亲,这启蒙学说话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鹿冲立在两人身侧正给白泽安布菜,听闻这话舀着鸡丝粥的手猛地一抖。殿下,殿下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人。
贺兰追:“……”突然有种现在就说一句话吓唬这人的冲动。
正此时,院中突然传来声巨响,伴随着一人的哀嚎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泽安往外头看了眼,总觉得方才那声惨叫熟悉得很,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他看了鹿冲一眼,鹿冲便快速点头出去查看情况,不多时鹿冲便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鹿沛,两人拎着一个浑身狼狈,衣裳还被烧焦了的男子进来。
白泽安定睛瞧去,发现还真是个老熟人了。“这不是颜炎?这是怎么了?”
颜炎苦笑一声,进门便对着白泽安跪下来,不负前头的那般吊儿郎当。
“这是做什么?”白泽安不解,面前的颜炎眼窝深陷,唇色雪白,整个人骨瘦嶙峋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似的。
“殿下,外头有只怪鸟在教阿煜小殿下……喷火。”鹿冲捧着阿煜和白玉傀儡娃娃到白泽安面前递了过去,小家伙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坏事,正将头藏在翅膀下不敢看白泽安。
倒是一旁的白玉傀儡娃娃正拉着阿煜的第三只小脚,对着颜炎“叽叽啾啾”一同,好似骂骂咧咧。直到它察觉一道实现落在自己身上。
浑身一僵,扭头看去便发现一个格外熟悉的人正看着自己。他定定分辨了一会,随后格外高兴地扯着阿煜直扑了过去。
“啾!”主人!
它就知道,主人一定是不舍得丢掉自己的。
“喷火?”白泽安口中的茶全喷了出去,目瞪口呆地看着阿煜,实在无法把喷火二字与阿煜连起来。
“是的。”鹿沛点头,从旁佐证。
白泽安咽了咽,“怪鸟?”他心中虽然有个猜测,但是有些离谱。
鹿沛看了眼贺兰追,答道,“便是院中树上的那只鹏鸟。”
方才他便见那鹏鸟异常严厉且细致地教授阿煜小殿下如何喷火。
首先便是做出喷火的姿势。鹏鸟伸长了歪脖子,阿煜小殿下便有模有样歪着脑袋。
借着便是张大喙,引着体内灵火,将其压制成火焰形状,“吼”的一声,喷出火来。谁知这火焰威力无穷,对着门就轰了出去。
正欲敲门的颜炎便糟了这无妄之灾,偏他虽能御火,但这火的威力比他强上数倍,完全不能将其扑灭。直到白泽安听到响声让人出来。
鹏鸟才慢条斯理地看了眼颜炎,金色的眸子中冷光一闪,不紧不慢将火收了回去饶了他一命。
跪在地上的颜炎苦笑一声,原来这院中真卧虎藏龙藏着这般高手,怪不得自己总失败,也怪得不得那般……
他深深给白泽安磕了个头,祈求原谅。
白泽安似乎还不能从听到的话中回神回来。
好半晌才神情复杂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院子的大门被烧了?”
不行了,熊孩子要上天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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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