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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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一个孩子流出眼泪
那一定是
发生了让他觉得天一样大的问题
就算这个问题对别人而言只是一点小事
可是，那就是，孩子的全世界
黑衣，长队，无声，不绝
这是，为中天老国主送葬的葬队。
只是因为这是秘藏，所以，寂静得仿如一个幽灵的军团。
宏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生怕我又做出什么吓死周围人的举动来。
可是，你放心，不会了，不会了，我已经永远不再是那个孩子了。
那个曾经活在明月山庄的孩子，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墓石在低沉的磨擦声中缓缓移开，黑暗中的甬道，仿佛是通向地底的大门。
彩霓引领着数名山下来的祭司正在低低诵着祀礼的经文。
而我，只是穿着卫队的制服，似乎是领着四个仅有的成员，实际是被四个人严密监控。
严重抗议无效，只能同意他们的一致决定，鉴于我的突发性危险，我还是被宏控制起来比较令人放心。
但是，他们放心了，我却不放心了。
越不让人做的事，其实越诱人，禁忌总是破坏的，行恶总是诱人的，谁叫我们都是魔鬼最爱的，又怎么能不被魔鬼诱惑。
于是，当所有人在等待墓道内秽气散开的时候，我的双脚自动走到了墓口，黑暗的内里没有任何光亮，这样的冰冷，母亲，你就是住在这里面吗？
虽然你以前的屋子也是这样的冰冷，但是至少还有光明不是吗？
在所有人的惊异眼神中，我挥出了一把莹白的光亮。
卵石大的夜明珠静静的在墓道中散发出了柔白的颜色，在那更深更深处，我看不见你母亲，你在里面永远不会再出来了，而现在，一个从来就不是你丈夫的人要睡到你的身边了，我没有勇气到里面与你相见，只能把这些从你那里传承而来的夜明珠还给你，如果哪一天，你想出来走走，希望它们能为你照亮一点出来的路。
不理所有人的惊诧、叹息、贪婪，我静静的转身离去。
再见了，母亲。
我是，不会哭的，因为母亲你，永远不会需要了。
喘息着，翻过了一座山，离那仪式中的地方越远越好。
可是胸口堵着的是什么？
眼睛里酸楚着的是什么？
对着绵延的山，为什么连呼吸也开始痛苦。
我转着，看着跟随而来的宏，深深的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我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我现在的表情，就连我自己，也一样。
宏轻轻拍打着我的背，仿佛宠爱着无上的珍宝。
缓缓的，将呼吸调均，鼓起勇气，看向他。
“宏——，我是不是很丑？”
“不会。”
“那样的话，为什么你不看我？”
“因为你不想我看啊。”
“宏，宏，”我呢喃着，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我会告诉你的，告诉你我爱你，因为，我永远不会像母亲一样，连自己爱的人连不知道，到底是谁？
“宏，我告诉你，你知道那些夜明珠是哪里来的吗？”
“不知道，哪来的。”
“紫国五十年前有一个很有名的美女传说你知道吗？”
“五十年前？紫国的黑夜明珠，听说是一个绝色美女，令紫国国君连皇后也抛弃了成为众臣的离弃，所以紫国国主的女婿杀死了岳父，继承为紫的主君，你说的，是那个传说吗？美丽得令紫国易主的极黑夜明珠吗？”
“对啊，五十年前，紫国无上的黑夜明珠，我母亲就是她的孙女，所以当年的紫国国君在被父亲打败了一仗后，自愿把身为表妹的我母亲送给了夏国国主，那些夜明珠，就是母亲嫁过来的时候，紫国送的陪嫁。那是，当年那个对黑夜明珠无比宠爱的紫王，倾国之力而寻找的黑夜明珠，为的，只是让那个美到极点的女子在黑夜中为他一舞。”那种传奇，已经永远灰飞烟灭，可是，那个故事，也许会永远流传下去。在黑夜之中，只着一缕轻纱的绝色美女，在如碎石一样细密的夜明珠池中为君王一舞，一舞，倾国。
这个如咒诅一样的命运，竟然从祖母传到了母亲的身上，她们都仿佛得到了人世间最大的宠爱，可是，她们辗转在自己的命运中，悲伤的找不到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的地方。
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恐惧，恐惧这宿命般的诅咒继续的轮回。
你是那个，能救我的人吗？
黑夜静静的降临大地，夕阳落下的金黄将悲伤掩盖。
我静静的看着回行的送葬队，无言，无语。
莫述的车驾缓缓的从我面前走过，他，一直没有出过声音，包括哭泣。
徒步的官员已经开始被山路折磨得狼狈，可是军团的纪律却把人如潮中的细砂卷走。
我无言的注视着定的黑马无声的行进着。
姐姐和我们要为死者祀礼直到葬事完成后七天。
这是这个乱世为国主举行的最简易的葬礼。
我无声的看着大部份军团的离去，也许，我们会因为知悉墓道的位置而被灭口，而我，看着他们的离去，却那样的清晰明白。
今夜，我们即将离去。
黑夜，我们围坐着，而如细眉般的月亮却正慢慢的沉到黑云中。
恒焰的脸色也象是黑色的，而其他的人，大概已经吓傻了。
“老大，”石牛小心的发问，“你是说我们现在就走？祀礼没完，跑了，会不会被他们抓着把柄的。”
我笑了一笑，“所以啊，我们要在走掉后放出传言，就说中天国有意把我们几个知道墓道的灭口，我们为了保命所以才连夜离开啊。”
“那中天不会来找我们算帐吗？”
“所以我只是说传言，又不是要回神都山去指控他们，到时候只要说是中天协商好的，死不认帐就是了，也没人会继续追查流言的。”
“中天为什么肯这么吃亏啊？不太可能吧。”
“中天国私自扣留到各国修行的神都圣女一年，现在各国都在对他有了这样的成见，只会帮我们，不会帮他们的。只要有机会，那些想把中天国瓜分的诸候一定会出把力找籍口出兵，你以为中天国会为了这种事而引起天下出兵的籍口吗？”
宏毫无表情的问道“回神都山要在中天国境走七天，怎么摆脱追兵？”
“所以，”我一笑，“我们不回神都山。”
所有人受惊之下只能呆呆的看着我，太好了，真是太有效果了，愉快的打了响指，“我们向南，去只有一天路程的紫国。就当是继续修行的路程好了。”满意的看到大家快要吞下鸡蛋的表情，我已经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彩霓的面孔苍白得象是夜晚的百合花，可是，谁能有办法呢？
最少，我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