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潜龙王座叙列传》次子姬狐

7、第7章

　　【灭天焰破】
　　【十年前】碎片从剑身划过弧线般的光芒，聂人王将刀锋一斜，变得凶狠异常。而对于这些，雄霸像是了然于胸，嘴边一个微笑慢慢地浮现。
　　风将她一身的轮廓勾勒出变幻的形状，衣襟上，双肩上，腰际上划过薄如蝉翼的缺口，缓慢随着身体变成黑色的曼妙纱裙。眼泪热热地洒在脸上，颜盈的表情已经麻木了。“风儿，娘对不起你。”绿色的光线在地面上升着，无尽地伸向穹顶，刺痛聂风手心的温度更加地迫切，浪花一瞬间将她吞没，激起一阵腥甜的香气。“娘，娘！不要死！”而那声叫喊也使聂人王受到重创，震荡着山石和白色光线的残碎幻象。空中黑衣的影子正逼向自己，火焰般扫过胸膛，然后将要温柔地，轻轻地挑出心脏。光亮照在凌云窟一片透明的金色，笼罩在他脸上的，缓慢的死亡速度。聂风回过头，刚刚看见将聂人王吞噬进黑暗中的像是日光的利爪。“你快走啊，不要管我！”“爹，风儿不走！”“你快走啊！”围绕在冰冷的脸上，遥远地回着回声，雄霸微微地动了容。
　　【像是目光中的一幕轻轻地关上，秋天里处处流光溢彩。凝结成水汽盛开在一张窗户上。无数人的面容从你眼前一一地走过。】
　　在他身上展开似地释放出一团光亮，呼吸般明灭旋转着，抬起漆黑的双眼，面容冷峻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复活的聂风。
　　黑色的断面吹起巨大的透明涟漪，扭曲的空气里两件神兽和神兵对峙着，不断地轰然发出整个山谷的气浪。一股风中带着金属般尖锐的气流，在眼前微微地散落，仿佛抽取着变得稀薄的空气。聂风的目光坚硬地凝固在脸上。
　　他的身影向着前方滑落，飘动的长发被火焰散落在四处，温热的胸膛内灵力反复冲荡的地方，正在持续地翻涌着。刀刃冰冷的反光中是一双利爪，通体鲜红，像是撕裂的阳光般，一片片地连接着鳞甲和鬃毛的部分，用力地抵挡着。下一刻，聂风向下发动攻击，那缓缓下沉的一道疾风，无限地逼近自己；那团模糊的白色，大小像是杂乱无章的创口。
　　那些波动的空气向四周延伸，仿佛卷裹住身体的变幻的光团，无声地微微振荡着。身影依然幽灵般停立，山洞中的黑暗渐渐变成几十个发光体。他在每个飞快的动作中飘浮着，火麒麟追上他，跟定了一个幻像。

　　不断地有堂主的人未来得及逃掉，消散成水汽，火焰随时会包裹住他的身体。聂风伸出手，在做最后的抵抗。火麒麟扫过的巨大身体像是抓刨一般，地面留下焦灼的痕迹。灵力分成几股撞击在内壁上，沸腾的体内又极度地寒冷。从他身上散发出白光，冰冷地扬在地面，它们向聂风脚下游过去。
　　金色丝线沿着石块布满四周，掉落在地上。暗无天日的凌云窟深处，两侧矗立着幽暗的宽大石墙，聂风接近水面，红色的影子模糊地回荡在水潭上空。

　　白色水面卷动着气旋，无数光线划过，如同一丝波纹隐藏在杀戾四射的反光中，像是鲜红的琉璃。水中面容苍白的聂风无声无息。尖锐的岩石在半空中拉扯着一道水汽，仿佛缓慢地无声流动着，卷裹进火麒麟巨大的身体里。它低低地怒吼。气流旋转上升在一面水潭上，空气中一丝波动在雪饮刀上闪过，黑发的身影站立着。
　　风暴在身后传来波动，击碎的水花迎面是白茫茫的刀刃，像是金色粉末。整片水域另一端有一道发亮的暗力涌动，瞬间又熄灭了。一簇爆裂刺破的尖石仿佛填满黑色的空气，聂风向上飞掠一砍，红色的神兽光芒消失化作一些分开的碎片，如同水中的一个黑点。此刻水波上的身影贴近中心，结冰而且倒置在水中，吹开隐藏的灰暗画面。气流一丝一毫的推动，空气中撞击声精确地和水面一致，他释放的内力轻微地改变，冰块像是瞬间冻住。
　　雪饮刀在战斗时被打落了。他没有表情的脸像是一道清晰的闪电，长发下是一双发亮的黑色瞳孔，这样的神风堂主比高强的杀手要可怕很多。

　　有光线扭曲在微弱的空气里，几缕像是交错的内力，被剧烈地波动打破。“步惊云，把女儿还给我……”
　　像是浓重的黑暗化在空中，烟雾和尖叫在灰白的画面下拉成墨线。在她美好的容颜上覆盖着，层层冰雪中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孔慈唇边淌下一行血迹；掌边传来聂风的内力；几乎夺人心魄的飞羽箭矢。“小慈……”白色的亡灵汹涌的大门敞开，在步惊云的感知里，她飞扬的长发在耳边掠过。成千上万的尖啸声中，眼前沉重地下坠。
　　“你一定好喜欢那个女孩。你马上就好了，昏迷跟清醒都很讨人喜欢的。” 她的脸在离他很近的黑暗中，像是盛开的灰色花朵，动作很轻，坐在他身边抬手经过。有力的手臂上那只手被紧紧地抓住，吹动着一些风的残余。面容散发着鲜明的热度，将回忆的种种景象带入安静的寂然中。他们在黑夜的分界，那些泛光的漆黑画面，随后消失的地方，就是后来梦中一遍又一遍出现的地方。“楚楚，你在干嘛。”“没，没什么，他身体还是很热的，我，我出去拿药。”
　　“我到处查探过了，雄霸打死自己女儿后，步惊云连尸体也抢走，闯下大祸。是雄霸在后陵将他打伤的。他们师徒俩也不知为何，有这样大的血海深仇。”“我觉得步惊云，真的好可怜啊，他没了爱人，又没了胳膊。阿爹，他会不会，成为废人？”“楚楚，你就要出嫁了，奥带眼识人呐。”“哪个想嫁人啦。”“一看就看出来了。”“是你说的，我们行医采药的，最重要的是济世为怀，行侠仗义，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救得一命是一命……”“呃！”他们被分开的风挡在一股黑色灵力之外，那些巨浪是一根根雾化的丝线，是于岳的麒麟臂向着空中直击后，所有力量都卷入交错的网中消失不见。“阿爹，你怎么了，我真的不想嫁人的……”
　　紧闭的双眼，安静地像是要说未来得及告别的话语。于岳的目光紧锁近处的手臂，沸腾的全身爬满血液般吞没了他。“自从我苦练麒麟臂成功后，这条胳膊好像不归我管，楚楚，你去通知树根叔和辣椒叔，一齐帮他换臂。快去。”
　　“自从步惊云来了以后，我有种很平静的感觉。好像这条麒麟臂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一样。我决定将这条胳膊送给他。步惊云，你遇到我们父女，就当是我们前世欠了你，今生还。”
　　粗布下血液晕染开红色的伤口，灯油点亮了那一盏光亮。步惊云躺在黑暗的房间里直到巫医的灯光灭了下去。

　　峭壁下云层打开了一道白光，幽暗的雾气中是人形透明的形状，像是逝人。

　　眼神中将精致的高傲嵌在目光里，沿着丝线划进灰暗的心口，向着远处更清晰的未来。爱着。恨着。面容带上了分明的光线，看不见渐渐来时的痕迹。
　　【十年前】“不过小人可以告诉帮主，与剑圣一战，恐怕要多等十年。”“此话何解。”“时机未到也。”泥菩萨像是自言自语般，阴影中侧脸后面，向着漩涡下沉，冰雪般细小的分叉遮挡住了双眼，凌驾在所有人之上。一朵花包容着无数的空间，像是真实的世界坚固而幻化。
　　“帮主，送给你。”
　　“这是什么？”
　　“这两个人是帮主未来收的两个徒儿，他们的名字里，一个有风，一个有云。”
　　“风和云？”
　　声音在安静中覆盖着浓重而细小的颤抖。无数飞扬的，洁白无瑕的光芒泛起条纹般的色泽。
　　“风本无形无相，没有一刻静止。云亦聚散无常，飘渺不定。”
　　“找到又如何？”
　　“帮主的上半生将所向无敌。”
　　“我的下半生又如何？”
　　“先找到风和云再说。”

　　脚下的青玉整齐地变窄变齐，低头做事的人们沉默着，那一队人马很快地经过人群。一只草筐旁边腐烂的蒿菜倒地了，没有人捡起它。“让开！”“奉天下会谕，凡生辰八字与告示相同的男丁，一律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