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4.街头巷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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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忽然蹦到面前的黑裙姑娘咧嘴笑得一脸算计。
朔茂抬眼一看便忍俊不禁，灰眼睛在树影间漏下的日光中格外温暖，“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呢？”泉竹老大不乐意，状似扫兴地晃晃又坐下，有意无意间蹭到了身旁人的橄榄绿马甲。
任务半道午间偷闲的时光，上忍温柔地侧首看看低头噘嘴的某人，笑：“是我说错了。大小姐有何贵干啊？”
女生抿着嘴也没掩盖了上扬的唇角，扭头悉悉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你看，这个怎么样？”
“哪儿来的？”朔茂接手后没急着回答，只刚刚用拇指顶开刀镡露出一丝寒光。
泉竹忍不住得意地比了一个剪刀手，“连夜赶工！”
“你做的？”这下真的有点惊讶了。银发男人坐直，抽开刀身后将刀刃对准阳光，银白的光芒溜过锋芒平滑地落在高挺的鼻梁一侧，朔茂不由得露出赞许的眼神，“什么材料？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材料我也不是很懂，摸了一块顺眼的手感也还不错。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就自己玩玩咯。”她凑上前，看见金属的光泽打亮银发下俊美过分的侧颜，目光有些恍惚。
“丫头这手艺能去糊口了。”他仿佛没注意到般调侃到，转而放下手重新认真看匕首的外形，“花了多长时间呢？”素胚的铜质刀鞘表面碎不至于精致琐碎，却也相当用心地雕撰了古朴的祥云飞鸟图案。
“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吧。”泉竹兴致阑珊地靠向另一头，黑发蹭在深棕色的树干上，人也懒懒的，“可之前也就是打发时间，大致出了胚子。这些天想起，才又拿出来好好打磨一下……还没开刃呢。”
朔茂也不知怎的，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搭档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绪，有些无奈又有点心疼，于是笑笑将匕首递过去：“做得这么漂亮，是要跟你那把刀凑一对？”他指的自然是泉竹日日挂在腰间的太刀。然而那把刀的精致程度远胜过这把匕首，恐怕再无能级。
“那倒不是。”听到了表扬，泉竹也只是慵懒地抬了抬下巴，轻笑一声，用一个问题揭晓了答案：“你说，卡卡西会喜欢这种东西吧？”
“给卡卡西的？”朔茂讶异间连唇边的笑意也隐了，“为什么？”
泉竹哧地便乐了，“你居然还问为什么。那小子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擅长用刀？中忍级别，虽然是个小鬼不错，但也不能总拿苦无来凑合吧。虽然比不得你那样的短刀威风，可有一把匕首防身也很实用呀！”顿了顿，自己也拿过匕首转来转去地瞧，“而且这样的东西，就算是再挑剔，当生日礼物也还能拿得出手吧！”
“生日礼物……”为人父的忍者怔忪片刻，二话不说便捏住女生的手掌，拽到眼前就着阳光仔细打量，“咝。”短短一声抽气声是为了苍白修长的掌心间几道浅浅的伤痕，虽然数量已经算得上寥寥，可他仍是皱了眉头。
“干嘛？”划破自己手掌的人反过来被旁人吓了一跳，不急反笑了：“你这是什么动静？我们这样的人光手茧就有好几层，轻易都不会被什么倒刺啊纸锋的划破。只不过我自己用不惯刻刀，手里没个轻重才划了几道，晾一晚上到第二天就差不多愈合了。”顿了顿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为了不招人讨厌还是闭嘴不提罢。
她是想随口问问，自己是不是和朔茂原配的细皮嫩肉差远了去了。
低头苦笑时，耳旁忽然传来上忍有些飘渺的语调：“你……很喜欢卡卡西？”
泉竹抬眼愣了一会儿，随后眉开目笑，抽回自己手的同时也说：“早就告诉过你，他比你招人喜欢得多！”
朔茂也有些发愣，转念想想，也同搭档相视一笑。
休息了一会儿就该上路了。又过去半日后，两道人影刚好再次踏着余辉走向木叶村的大门。
“对了，你给你儿子准备了什么呀？”怀里揣着用心准备的礼物小刀，女生迎风走动的时候，能看到袖口贴着双臂在轻轻飘动。
“啊？”朔茂难得迟钝了一下，回头看着旁人的眼睛，有些拿不定主意。
结合着多日来所见所闻，泉竹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你别跟我说你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这父子俩都是什么病？一个不到10岁的小鬼恭恭敬敬地喊父亲，一个近30的大男人扭扭捏捏把儿子当成别人家的孩子客气。
而朔茂的神情不免短暂地一暗，被盯着他的泉竹逮个正着。“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
“白毛，你千万别多想！”泉竹看一眼就明白了，连忙拦着不让他说。虽然平时打打闹闹不少，但在严肃的问题上，她绝对说不出来难听的话，也不让对方自己说，“你……你这样已经……挺好的了。”
听出同伴的勉强，朔茂苦笑了一阵，摇摇头并无言语。
泉竹瞄了一眼自家队长，感觉有点明白卡卡西不爱说话、一张口就得罪人的毛病是从哪里发扬光大来的了。有这么个不善言辞的长辈，少年若是能舌粲莲花，泉竹反而说不定会忍不住建议朔茂去查查十年前是不是育婴房抱错了。
“咳……”眼瞅就要进火影办公室了，泉竹一把拽住前人的袖子。面对银发上忍回头时不解的目光，她扯开嘴角傻笑：“卡卡西还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朔茂想了一下便隐隐有了答案，只是……“倒也有。就是刀。”尤其是他背后这把朴素却又立下过赫赫战功的白牙短刀，从过去开始，他便已无数次见过卡卡西在家中对着被摘下来的短刀两眼放光了。
“啊……”泉竹听了倒也未深想，只是点点头。在接下来向三代火影汇报的过程中，她的余光始终在神情恭顺谦卑的高个儿人脸上转悠。那时的夕阳借助玻璃窗把办公室的一大半都照得发红发亮，中年火影背光而坐、正面却在阴影处分辨地不甚清晰。唯有迎光而立的男上忍，腰背挺直，有那么点儿清冷的眉眼和完美的轮廓一同印刻在黑瞳里，比手工的铜刀鞘还要生动传神，仿佛再凶猛的强酸也化不掉这直直落在心上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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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一天后的日暮时分，夜幕才刚拉到地平线的位置，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市外缘，泉竹不由分说地将一柄小巧的物件塞进搭档的五指间。面对朔茂惊讶又欲开口的模样，她故作凶恶的一瞪眼：“不许拒绝！否则朋友没得做了。”
“这是干什么？”外表几乎看不出有家室的男青年只得苦笑，一时拿也不是、还也不是。
“还有什么可问的呢？”漆黑的眼瞳就连彩灯也染不上杂色，只能让她目光愈发清亮。“看那边，”她指了指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一小撮人，有红有褐有黄有黑……还有被围在中间的银发男生。约莫都是结束了一天的外勤或者修行，摘下疲惫的一群人在围绕过生日去哪吃而展开讨论，“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你过去就算齐了。”
朔茂哭笑不得，“泉竹，匕首是你做的，我拿过去算什么事？”反正他这不合格父亲的名声已经坐实了，何必再把泉竹拉下水呢？
泉竹没直接解答，而是笑得聪慧坦然：“如果我身边有一位亲人在世，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很喜欢、很喜欢他的。不为什么，就因为是亲人。”
朔茂一怔，未能接得上话。
“至于我嘛，”高挑瘦削的女生大眼珠子一转，抬手指指旁边，“反正我既不是他的队友又不是亲人。我看就送这张小狗狗的面具也好，正好跟他那一踩尾巴就咬人的性子合得很。”说着像是觉得自己说得特贴切似的哈哈笑起来。“他要是实在不满意，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埋单啊！”
“其实不用……”
“没什么用不用的！我为队长大人两肋插刀行不行？”女战忍这回改直接拖着人往前走，匕首是咬死不收回了。
朔茂似乎还有些过意不去，或者单纯只是忽然腼腆了起来。
于是一色黑的姑娘没大没小地在队长脑后拍了一把，“有什么可磨叽的！能给那么机灵的小鬼当爹，可能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懂吗？”
朔茂不应声了。垂眼看看铜质刀鞘上看起来轻盈又自由的无名鸟，五指用力地握了起来。
泉竹没再催促，因为旁人已经率先迈动步伐走向了注意到这边而抬起头的男孩。
“老顽童”姑娘站在后面笑啊笑，边笑还边晃，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朔茂则走到众人之间，伸手到中忍少年面前的同时又说了什么，似乎话还挺多的样子。
“别那么多话啊。不会说话的人还废话，一不小心再说错了可怎么圆？”泉竹看了直乐，算算差不多也该过去了，就顺手从摊贩的货架上摘了一只吉娃娃似的面具下来，钱扔出去之后直接说：“不用找了。”然后迅速离开向其他朋友们靠近。
然而她还没站定的时候，银发少年凉凉的嗓音就开腔了：“你多大了还喜欢这种玩具假面啊？”泉竹一听就心道不好，正要改口问今天这顿聚餐如果没人负责的话让她来行不行。而卡卡西却在此时继续说：“不过形象挑的还不错。和你的脾气蛮像的。”
哎？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呸。跟你才像呢。”台词被人抢了，泉竹也只好现在还口。将面具往男生的头顶一放，“给你的啦！生日快乐！”
卡卡西不解地抬手拿下来，“你怎么送人礼物还喜欢双份？我不要这个。有匕首就行了。”
泉竹一听就傻了，转向队长用眼神指责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朔茂忍俊不禁地抿唇。卡卡西却像看出了什么似的说：“我爸已经答应开始教我刀法了！”一向清冷淡漠的少年语气此刻却被骄傲代替。
泉竹小姑娘无言以对。只得讪讪地收回面具，转手盖在一侧看戏时笑容最灿烂的“金毛”脸上，“别傻乐了。就按昨天讨论的结果来，今天晚上你来包圆，‘水门老师’。”最后那声是模仿带土卡卡西琳的口吻。
玖辛奈在旁拍手大笑。面具后水门也无可奈何地展颜，随手接下时，另一只手已经收了回去。
“走吧！就吃烤肉好了！”
“老师，就麻烦你了。”小寿星一点也不客气。
“唉，其实若不是我的地方太小，今天能回到家里自己亲手做也挺好的。”火发姑娘多少还是宽慰一下身后的金发人。
琳吃吃地笑了，要说全无幸灾乐祸之意也有点不属实。“说的是啊！最喜欢玖辛奈姐的手艺了！其实我也可以帮忙哟。”
“哎？真的要换地方吗？”带土愣头青地当真了。
一问之下玖辛奈反而愣了，“倒也不是不行……”
……
落在后方的黑发姑娘这才迟迟反应过来，扭头扬脸咬牙切齿：“白毛，你嘴皮子稍微勤快一点能怎么样啊？”他就不能早点告诉她已经给了卡卡西“礼物”吗。害得她思想斗争了半天，最终做了决定还觉得自己挺伟大……结果全都多余。
美青年低头看看便露齿一笑，“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么。”
“朋友就快没得做了。”泉竹翻眼摆摆手，袖子一摇就要走。
大手从后面用巧劲拽住纤细的手腕，“泉竹。”
“干嘛？”向斜上方仰头的时候脖颈的线条尤为纤长。
朔茂微微一抿唇，不知该怎么开口。
灯影处，正要将动物面具摘下来的人影回头恰巧看见：街口灯火明灭的地方，沉默男人微微低头触碰高挑身姿的前额。
指尖轻颤的同时海一样的眼瞳轻轻闪动，怔忪的神色多亏遮挡而未能落入恰巧回眸的女上忍眼中。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54.街头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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