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周目人生》饼叔

47、呜呜

　　铁之国都城，周防。

　　千手柱间已经来到这边有几天了，从原本的火之国赶往铁之国，忍者的脚程向来是极快的，就算再慢的忍者也有着自己加快速度的手段。

　　他此刻正在一位武士的家中歇脚，迄今还没有见过铁之国大名的面，刚到周防就被人领到了这个武士家中。

　　其实他也没能见到这个武士家里的主人，只从这家里的仆人口中打听到对方可能是在大名身边当差的，至于是什么差倒是没问出来。

　　不过就算问出来了，他大概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晚间桃华有命人前往主人家那边打探，却不想那名主人家连续几日都不曾出现，他后知后觉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搪塞了。

　　武士和忍者地位向来不等，饶是天真的他，在这几年的奔波里也多少在那群贵族人的眼里看出来了，更别说，铁之国是个由武家建立起的诸侯国。

　　他们从未雇佣过忍者，持刀在山野里与人战斗，守卫属于自己的城邦。

　　说实话，他还是挺敬佩铁之国的大名，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让桃华差人前往冶城的原因。

　　但脾气再好的人，在这种没有止境的等待中也会被消磨掉耐性，而且他们这一行人还背负了火之国大名的命令。

　　但说来也是奇怪，往日火之国采买武器，不管如何都需要自家的官员前来，忍者可以来，却是只能在暗中作为护卫。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名这次却做出了他们全权负责的决定。

　　柱间心里有所不安，却没有太大的不妙预感，所以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等待的这几日，他感受到了没有官员的不便。

　　他从屋里走出来，这边人没有禁止他们四下走动，只是会随行一个侍从，他们也有自知之明，铁之国是能够提供给他们大量的武器，自然要安分守己。

　　虽然火之国内也有矿物可以开采，铸造，但现在国内人多忙着耕种事宜。

　　而且不管铸造还是战争，火之国都需要从农户之中抽取壮劳力入伍，虽然现在有忍者协助，但大名却没有停止过一决定打仗就征兵的行为。

　　他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对方的做法，扉间倒是一言不发，冷笑非常。

　　他走出宅院的门，后面就跟了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来岁，身上是漂亮的和服。

　　说是漂亮当然不是女子的那种漂亮，只是比起他们身上这些粗糙的麻制衣服，对方的料子好的让人羡慕。

　　少年目光清澈，倒是分不出喜恶，可能是被教导了，行走姿态里透着柱间也说不出的端庄和礼貌，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和自己不同。

　　少年出身也是武士，柱间之前出来，就看过不少道场，很多孩子在里面修行剑道，孩童话语中多少都充斥着对铁之国的热爱，还有对君主的崇拜。

　　手拿木刀，不管是家贫还是富有的孩子，都向往成为护城的武士之一。

　　对方也是如此，只是年纪小些，但刀却稳稳当当地佩戴在腰间。

　　柱间收回观察的目光，周防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趣又又有些羡慕，看过其他国家的人如何，其他的城池如何，才能够知道自己过的如何。

　　可只是被划分到偏僻一隅的这种现实，又让他感到心酸，却又涌现出一股豪情。

　　终有一天，他也要带着千手的大家，得到一块土地，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

　　周防是座山城，这种城郭一般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山地，战争时期武士们就会到山间进行防守战，大名所居住的冶城也建立在山地上，远远眺望还能够看见高高矗立的望台。

　　另一部分是平地，武士和其他人平时居住的地方，也正是他目前散步的地方。

　　“听说能治百病的仙丹也不知道真假，如果的有的话，我真想治下这条腿。”

　　“就算有，那可能也得是千金万金。”

　　擦肩而过的两个货郎，边走边说，一个一瘸一拐，一个佝偻着背。他挑了挑眉，不禁有些好奇。“他们说的那仙丹是什么？”

　　身后少年挑眉。“是大报上介绍的一种药，我家主人说那都是骗人的，不用关心。”

　　柱间抿着唇，虽然这句话回答他听得懂，但里面的名词却半点没明白，大报是什么？介绍又是什么？

　　他从未听过见过这种叫大报的东西。

　　在他疑惑之时，一声禽鸟的尖啸在山间回荡起来，柱间敏锐地感知到了查克拉，他抬起头，就看到几只体型巨大的鸟兽从远处飞来。

　　突然街头开始骚乱，身后的少年立即高声喝道。“无事，是玄定大人的客人。”

　　话音还未落，山间的望台就回复了木哨声，那巨大的禽鸟在空中盘旋。

　　少年又朝他这边走了两步。“还请火之国的客人回宅沐浴更换衣裳，不久玄定大人就会召见。”

　　柱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心里的话语到舌尖，却没有半句能够吐出来的。

　　他又不禁再次看向那半空中盘旋的，应该是通灵兽的禽鸟，所以他们等待的，可能是敌手的人吗？

　　禽鸟落在望台附近的空地上，一大群穿着铠甲的士兵围聚过来，惊奇地看着这只超出他们所见过的黑雕太多的大雕，不用怀疑，那尖锐的利爪可能会直接抓断他们的脊骨。

　　三五郎从通灵兽上下来，他一身黑衣打扮，白色的香梅飞蝶家纹被手描在上。

　　铁之国的兵士，其中有部分人选自武士，望台靠近大名居住的冶城，守备的人更是忠心不二的家族子弟。

　　看见那枚香梅飞蝶纹，大家都悚然一惊，却又立马恭敬地散开，从另一侧匆匆跑来一位带刀的武士。

　　“长明大人，日安。”这位武士到跟前时，已经是大汗淋漓，低头躬身没让人瞧见他半点表情。

　　易水拍着通灵兽黑雕让它先走，其余的几只通灵兽不用这么麻烦。

　　用了变身术改变模样的几位漩涡忍者已经跳落在地，虽然他们穿着体面的衣服，但能有那样大胆行为的却是看得出这位香梅飞蝶的大人身边，是有几位忍者守着的。

　　三五郎双手拢在袖中。“秀宗，抬起你的头吧，你我也是数年没见，也该好好叙叙旧了，不用这样，当我们还是如以往那般的友人就好。”

　　被叫做秀宗的武士抬起头，三五郎身后的易水就瞧见对方鬓角有些霜白掺杂在其中，又从右眼下方到左边脸庞下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他嘴角歪斜，另一半的面部肌肉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表情的控制。

　　三五郎也是一窒，稍稍失神，后不由叹了口气。“你也是辛苦了，秀宗。”

　　秀宗连连摇头。“远没有灭国灭族之恨来的煎熬。”

　　听到这句话，三五郎点了点头，和他一起朝前面走去。“不知道秀英可还安好？”

　　秀宗抿着唇，没有回应，三五郎用余光看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沉默良久后，秀宗才慢慢回答一句。“有马氏只剩下我了，大人。”

　　易水抱着卷轴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边听着前面传来的颇有些压抑的声音，边在心里猜测着，这游戏的背景可能没那么简单。

　　他将目光落在三五郎发上的那根紫色结绳上，岛国的记载里，上层人士束发用绳和纸，还有一定的登记，他看的是时候觉得这有些变态，不过却是辩明身份的好帮手。

　　将军束发用红色或是白色，官僚则用紫色，而其中官僚里的武士也分上中下三级，各有各的规定，上级武士最富，下级有时候还得在豪农手下帮忙干活才能赚来生活费。

　　不过农民则只能用稻草。

　　之前在潮岸，有武士当街给三五郎行礼，他想应该就是因为那根紫色结绳的原因，虽然在他们这些玩家看有些荒谬。

　　但迄今为止，所接触到的武士所表现的尊敬也是真的。

　　铁之国大名玄定所居住的城阁叫做冶城，不知道是不是取的冶铁之意，城楼形状像是螺旋一般，坐落在山顶部分。

　　易水看着天空就想给他们提议要不要加一根避雷针。

　　想要到玄定那边，就得经过间接防守区域的三之丸，直接防卫区域的二之丸，才能够到达玄定所在的本丸。

　　冶城的山里丸（依城主风雅而建设的庭院，茶室，水池等区域，有个说法叫做御花田/御乐园，也被称为山里曲轮。）还算朴素，看不到半点过于精致的东西。

　　倒是能够闻到金木樨的香甜，就是庭院里没看到树，易水倒是看到了快要凋零的桔梗。

　　秀宗领路，自然是畅通无阻，不过身边的护卫倒是留在了二之丸那边，跟在三五郎身边的只剩下易水。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关系维护的不错，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态度拿下了不少分。

　　刚进本丸的庭院，迎面就走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那人虎背熊腰，整一个壮汉。

　　和服在易水看来就是松垮的衣服，没想到对方也能够穿的十分紧实。

　　“长明殿，好久不见。”那壮汉伸手过来就要拍，三五郎伸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对方立马停手，表情有些讪讪。“我看老师身骨不似以前。”

　　三五郎走路的时候还看得出不便。

　　“御都一别，玄定殿下也成了一方诸侯，想来玄弥大人也能够安心了。”

　　玄弥是铁之国上代大名。

　　玄定伸手抓了抓头发。“我也是接手没有几年，迄今还未经历风雨，不知道能否经历一次吹折。”

　　“你如果一直中立，倒没人会来打主意，不过我近来也听说了一些事情，恐怕安宁不久。”

　　玄定将人接入居住的宅子，两人没进去，就在缘侧上烹了一釜锅的热水，脚下是白色细沙描绘出的景致。

　　“西南要再次燃起硝烟，我也无能为力，火之国的光忠野心勃勃，已往我这边定下了一年的武器。雇来的忍者，也是凶名赫赫的森之千手，西南小国迟早要被他吞食进腹。之后我国便与他一河之隔。”

　　“我心中也在犹豫，忍者征战似乎避无可避，但我委实不能忘记御都大火。”他紧握手里陶杯，脖颈上爆出青筋，那气势好似想要将之深深捏碎。

　　后他怅然一笑，脸色微苦，又一副哀愁模样，摇了摇头。“长明殿，我让部下学习忍者技法，也不知道是对是错，面对那样骇然兵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敌。”

　　“西南已经有不少小国被灭，田地化为黑土，血尸堆积成山，掠夺者的大笑在土地之上回荡，他们犹如蝗虫抢走自己的食物，留下的只是一捧掺血的土壤。长不出一斗的米粮。近来多有难民想要跨河渡江朝周防来，而我之下也是数万万人，可惜我国半是山地半是平原，所种米粮也不过堪堪饱腹。”他连连摇头。

　　易水就感觉这如小山一样的男人正在发颤。“那开路先锋的忍者，长驱直入，任何人都阻拦不了，我见过他们的战斗，恐惧某一日部下醒来就发现他们的君主已经消无声息在这冶城内，首颈分离。”

　　他哑着声音。“就像当初的惠仁亲王那样！”

　　“呜呜——”

　　易水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好似有什么在响动时，就听到身边的秀宗已经趴在缘侧上哭泣起来，就连身边随侍的人也忍不住默默垂泪。

　　独独三五郎仰着头，那颈后羽织上的香梅飞蝶好似要振翅飞出一般，他隐约想起岛国历史上用梅作纹的氏族。

　　对方原本的身份，似乎也呼之欲出，山间的凉风吹过，远方回荡的风声似乎也在跟着身边一众人在呜呜哭泣。

　　国破家亡。

　　这四个字不禁在脑中印现，而至此，小院之内只剩下山风在呜呜不断。

　　柱间在二之丸内等待，身上的和服让他觉得有些不自知，只能不舒服地动了动肩膀。

　　身边桃华倒是安静地坐着，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另一边，他循着自己族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几位体面装扮的年轻人正好奇地观察什么。

　　只是一眼，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其中一人冷眼撇了过来，三人目光冷不丁地对上，桃华立即合上眼睑，柱间倒是给了对方一个笑容。

　　虻川有些疑惑，心想着这人好似有些眼熟，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他迄今为止没怎么出来过，又觉得应该是在什么东西上看到的。

　　感知力一开。

　　两人皆是一惊，柱间心觉得碰上了厉害的忍者，对方气息收敛完美，但却隐藏不了查克拉。

　　而后者虻川则是突然想起了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人，是在村里弄得那奇怪的大报上。

　　这时二之丸的大门处有人出来，秀宗送着三五郎，约下今晚再见，又同人说玄定要见火之国的使者，两拨人擦肩而过。

　　柱间不由看向这铁之国的官员恭敬非常的人物，而易水则是微微睁大眼睛，瞧着这个突然出现，又没有任何伪装的忍者。

　　竟然是千手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