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雾见青天》北原

1、第 1 章

　　空旷旷的校园里回荡着声响，清脆的敲击声缓缓传入两个女孩的耳边。
　　“叮咚！”两个女孩吓了一跳，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的看着男人。
　　“你们喜欢玩游戏吗？”男人声音带笑地说，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地上的一具尸体。
　　“不，不喜欢！”一个女孩慌张地回答。
　　男人看了一眼她，仿佛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又望向另一个女孩：“你呢，你喜欢吗？”
　　“飞絮！快说你不喜欢，快点啊！”最先开口的女生拼了命的去拽另一个女生。
　　飞絮惊叫起来，男人似乎是觉得吵，顺手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了一捆胶带，把旁边女生的嘴捆了个严实。接着，他满意的拍了拍手，空旷的房间里，男人制造出来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可是仍没有人过来。
　　飞絮被同伴的惨状吓到了，颤抖着看着男人的眼睛，莫名的，里面有种熟悉的感觉。
　　男人笑了，露出一颗小虎牙，显得有些孩子气。
　　他这一笑，给了飞絮莫大的勇气，尽管飞絮也不知道，这能否称之为勇气。飞絮努力稳主声音，注视着男人的眼睛：“我……我喜欢。”
　　旁边的女生在听到这个回答的一瞬间就愣住了，接着猛地挣扎起来——她看见男人的脸上带了一丝浅笑！弧度很小，可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放在平常，她一定会说，这个男的好帅。可是现在，再好看有什么用？
　　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个杀人犯！
　　恐惧一阵阵袭来，女生闭上眼的时候，仿佛听见了飞絮浅笑的声音，里面夹杂了点哭腔。女生想不出来原因，眼皮重重的合上了。在她的手腕上，有一条极细的伤疤，在悄无声息的淌着血。血顺着女生的手，滑落到地板上，格外鲜艳。
　　飞絮看了眼晕倒的女孩，眼角弯了几下。她说：
　　“谢谢你。”
　　男人听的清楚，恢复给了飞絮一个微笑，声音不再带着笑意，可是却顺耳的多。他说：
　　“游戏开始了。”
　　（市局内）
　　“其实我现在觉得，你是不是神经上出了点什么问题，查个案子还非要带上江专家。”
　　法医科的主任夏小满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几根泡面。听完他说的话，同行的技侦科的成季和顾天成都缩了缩脖子。
　　刑侦队支队长萧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夏小满。男人容貌英俊，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就像是有人拿尺子精准的测量并且细小甚微的雕刻出来的，像是一件完美到了极致的艺术品，身上自带的清冷气质又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可现在，萧衍眼睛微眯，眉头紧皱，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把夏小满扔出去。
　　夏小满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萧衍转过身继续往专家室走，夏小满扁扁嘴，只好认命似的跟了上去——尽管他实在不想看见那张好看的脸，毕竟那张脸的主人实在是毒舌。
　　“江专家？”萧衍轻轻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进。”江怀在里面应答道。
　　萧衍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文件夹和还未挂断的电话，看到后者，萧衍还尚未看见名字江怀就立马拿起来挂断了。
　　“江专家这是在给谁打电话？”萧衍拿起文件夹上夹着的新案子随口问了句。
　　“我弟。”江怀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令弟多大了？”萧衍翻了几页便放回了原位。
　　“17，朝阳六中高二(2)班的学生，江言。”江怀知道萧衍心里有疑惑，如实回答了。
　　“嗯”萧衍也没有紧追着人家弟弟不放，又拿起文件夹，问道：“江专家，了解新案子了？”不等江怀回答，萧衍就接了一句，“那还要劳烦江专家，陪我们去出一下现场。”萧衍勾了勾唇角，做出请的动作。
　　江怀一挑眉，站起身跟着萧衍坐上了警车去出现场
　　江怀，现今刑侦界最厉害的专家，南宁市之前的支队长，30岁就当了一级警督，那时候萧衍还在为了一个偷摸女孩屁股的小偷跟人打架。只可惜后来江怀在处理一个案子的时候，留下了心理阴影，引咎辞职，在大学里重修了几年当初感兴趣的学科，并成为了公安部首席特邀刑侦专家。只不过这个刑侦界的宝贝，最终因为自己的弟弟在临安市上学而来了临安市公安局，当一名普通的特聘专家。距离刚转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几乎熟悉了警局上下所有人。
　　“江专家看过案子了？”夏小满坐在车上，之前的方便面早已吃完，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包辣条，正津津有味的吃着。
　　闻着浓郁的辣条味，江怀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说道：“还没来得及看，萧支队就一把抓走了。”江怀回答道。
　　“分儿，给他调出来档案看一看。”萧衍一边开车一边吩咐道。
　　成季动作很快，在乱七八糟的桌面上找都没找，敲了几下键盘，就调出了档案递给江怀。
　　江怀拿着鼠标，滚动着看了看：“高中生跳楼？”
　　“对，”萧衍貌似车技很好，一边开着车一边跟江怀讨论这案子。“三分钟前，朝阳六中高二（3）班有四名学生跳楼，两男两女，都是双胞胎，男的是陈莫名和陈其妙；女的是沈永无和沈止境。当时他们在上语文课，四名学生忽然都站了起来，跑了出去。语文老师让语文课代表去抓人，结果语文课代表没找到人，全班停课找人，最后全班在教学楼楼顶上目睹了四人的跳楼全过程。不过他们选择了报警，还很及时。”萧衍看了一眼车后座正皱着眉头的江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任课老师在四个同学的书包里都找到了一种药，包装都拆了药片全装在一个铁盒子里，还是有外班学生看出是舒必利和利培酮——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不过他们老师在电话里坚持说自己的学生精神上是绝对没问题的说可肯定是有人谋划的，所以我们必须出警。这就得带上你了，江专家。”
　　江怀此刻面色苍白，滴了几滴汗落在裁剪得当的西装裤上，他揉了揉眉心，将电脑还给徐校云，举了举手，说：“抱歉，我需要打个电话。”说完，不管萧衍搭没答应，立马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萧衍看了看他手指的动作，推断出他是再给他弟弟打电话。
　　“外放，可以吗？”萧衍轻轻问，他不确定江怀会不会同意。
　　江怀不吭声地打开了外放。
　　“哥……”电话里传出一个清冷的，带着少年气息的声音。
　　“江言！哥什么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现场了！”江怀摁着眉心才没让自己爆发。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小了许多：“哥，你怎么知道的。”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话一出来，就让车里的人一震，对面的少年只根据江怀一句话就知道有人跟他哥哥说过了。
　　“你别管！我就问你是不是！”江怀几近爆发。
　　“是。”
　　江怀瞬间感觉血压上升，气的脸微红，顾天成赶紧拿了瓶矿泉水给他。江怀喝了几口，又问
　　道：“你是不是还带着人去了？”
　　“……哥，你又怎么知道的……”对面的少年声音无奈了起来。
　　江怀又猛灌几口水，喘了喘问道：“带了何景迟？”
　　“怀哥好！”手机里传来另一阵声音，带着飞扬跋扈和活泼朝气。
　　江怀一听，猛地一甩瓶子，砸中了前面开车的无辜萧支队。萧支队看上去高冷，其实在江怀眼中就只是一个智障小青年。智障小青年敢怒不敢言，毕竟全车都看出来——江怀真的恼了。
　　“何景迟！江言！你们两个当我傻？谁特么闲着没事去看死人！！谁特么闲着没事又用一双
　　慧眼分辨出了舒必利和利培酮！！谁特么看了死人分辨了药物后还拉上自己的小伙伴再去看一遍！！整个六中还有会这么做的吗！！”江怀不顾自己的专家形象怒吼起来。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才听见原先江言的声音：“……其实是有的，比如我们班是全去看了，一组看完叫二组，二组看完叫三组，轮流了几回，然后大家都看了一遍。”
　　众人：“……”这尼玛是什么神仙班级？
　　“你们还听得进课？等会儿到中午吃的下饭？”江怀重新拿了瓶水灌了几口问道。
　　“哥，不瞒你说，我们班比较特别——当然你也知道，所以我们目前正在考试，顺便一提我和何景迟又早交卷了，现在正在尸体旁边吃何景迟偷偷带来的自热火锅。”对面的少年大有一副气死江怀的架势。又补了句：“我估计你进校门就能看见我们了——毕竟我俩那么帅，还有，有空的话就帮我在校门口卖五十杯珍珠奶茶，要冰的，多加份珍珠，那帮人已经把钱转给我和何景迟了。”
　　江怀忍无可忍直接挂了电话，看了眼萧衍，开口说：“这就是我弟江言和他那个一丘之貉的好同桌何景迟。进了校门后麻烦你们多忍忍，不能赶走这两只小狐狸，现在很危险。”
　　萧衍应了一声，又想了想，说：“你弟弟，和他同桌，心理素质挺强啊，在尸体旁吃自热火锅。”
　　夏小满听见自热火锅，瞬间感觉嘴里的辣条不香了，他摆摆手：“这算什么，我还是佩服看完尸体立马就考试并且还提前交卷这一连串的行为。对了，不是说有奶茶店吗，老大，你帮我买一杯？”
　　“滚。”萧衍想都不想就回了一句。
　　最终，五个人一人提着10杯奶茶进了校门，门口的大爷以为他们是一群逃课学生，看了看五人的警员证才放人进去了。
　　“江言何景迟，你们两个给我解释一下早交卷的事儿！”江怀一边勘查尸体一边拷问两个学生。
　　不得不说，他们确实一进门就看见了二人，不只是因为他们的独树一帜——尸体旁边吃火锅，还因为两个人确实长得好看。江言长相清冷，一张脸精雕玉琢般的好看，另一个何景迟则身高腿长，脸上带着笑，整个人朝气蓬勃又有点儿欠揍。
　　“数学，统考，简单，早交卷。”江言四个词总结了自己的“作案经过”。
　　江怀叹了口气，把正在喝奶茶的二人赶到了一边。
　　“有什么发现吗？”萧衍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正看着其中一个女生的脸的江怀问道。
　　江怀点了点头，“有，这个女生手腕上有刀痕，她叫什么名字？”
　　萧衍看了看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生，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手上带着黑手链的是沈永无，带着白手链的是沈止境。”何景迟插嘴道。
　　江怀看了看女生的手，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个白色手链：“沈止境。”两人同时开口。
　　“这不会是你系上去的吧？”程进看了看问道。
　　“不是，开学的时候他们自我介绍就说了，黑手链是姐姐沈永无，白手链是妹妹沈止境。”何景迟说完又补了句“还有另一边,手心里有道疤的是哥哥陈莫名，没有的则是弟弟陈其妙。”
　　夏小满得知死者身份后，收起平常的吊儿郎当，开始检查尸体，另一边的技侦科则在检测药物。萧衍大步流星走向迎面而来的校长。
　　江怀一边挡着两个学生一边问：“你们不是二班的吗，怎么知道六班的事儿？”
　　江言同情地看了江怀一眼，说：“哥，如果你上学的时候有两对儿双胞胎都在一个班，而且长得也一模一样，在开学的那一天，就必然会全校闻名。”
　　全校闻名？江怀皱了皱眉，让两个学生先回教室了。自己则走向校长和萧衍。
　　刚一走近便听到校长怒气冲冲的反驳萧衍：“我们朝阳六中的学生，绝不可能有精神疾病！而且，我们朝阳六中的学生也绝不会和别人打架！”
　　江怀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萧衍指了指校长，交给江怀打游击战，自己溜去审问学生了。
　　校长看了一眼江怀，说道：“你是江言的哥哥吧，我跟你说，我们学校绝不会有精神有问题的学生和打架的学生，全都是好孩子……”
　　校长还没说完就被江怀无情地打断了：“据我所知，江言在一个月前打架了，还差点送人去了ICU。”
　　校长：“……”要不是学校现在有命案，他真的想找江怀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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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朝阳六中的设定，同时也有一篇文在更新，可以去看看，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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