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魏丛良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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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鱼吃多了，程涣靠在沙发里发呆。阮熠奇让他再吃点，他摇着头，说再也吃不下了。
　　从店里出来，外头比较冷，走了一段路，阮熠奇问程涣要不要回家了。程涣一想到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家里，就不太想要回去，他犹豫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阮熠奇愣怔，程涣看着别处说，眼神闪烁。他想了想，轻声问：“要看电影吗？”
　　程涣瞬间转头，与他视线相触，答应着很干脆。

　　于是又原路返回，走到了刚才出来了商场。商场顶楼就是电影院，他们边走边翻着手机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程涣问阮熠奇平时都喜欢看什么电影，阮熠奇眉头微蹙，有认真在想，随后说：“我大概都好几年没去电影院了。”
　　“啊，为什么？”
　　“没时间。”在国外的时候和各类他不喜欢的学科较劲，回国后为了钱，开始做直播，他打游戏还可以，直播渐渐做火，收入增多，他就开始考虑做别的事情。生活好像被各种各样给挤满，根本空闲不了。
　　“那今天你陪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很多事情。”程涣眉头紧锁。

　　他们正好走到路口，人行道的红灯亮了，一辆自行车从后面驶过来，速度很快。阮熠奇伸手拉了一下程涣，把他揽到自己身边，而后低头，语速极快，在程涣耳边说：“不耽误。”
　　程涣的后背撞在阮熠奇的胸前，眼前的红灯又跳成了绿灯，两边的行人绕过他们。
　　阮熠奇搂着他胳膊的手没有放开，而是圈紧，程涣几乎是被他半抱着，踉踉跄跄往前走。过马路像是渡河，摇晃着到了对岸，紧在他肩上的手才松开。
　　程涣吞咽着唾沫，下意识去看阮熠奇。夜晚的灯光照在奇妙的脸上，明暗里轮廓分明深邃。
　　大概是察觉到了程涣的目光，阮熠奇侧头，下颌微微往下，在人潮里对程涣说：“你选吧，我实在想不出要看什么电影。”

　　程涣捏紧手机，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盯着手机屏幕，胡乱滑动，而后指着评分最高的一部电影，“就看这个吧，这个评价不错，主演也有名气的。”
　　阮熠奇扫了一眼就说好。

　　程涣也有好久没看电影了，坐电梯到了商场顶楼，取了票，离电影开场还有二十分钟。程涣指了指柜面上的爆米花窗口，问阮熠奇吃不吃。
　　阮熠奇有些惊讶，“你还吃得下？”
　　程涣不太好意思，“吃不下，但还是想吃。”
　　阮熠奇又笑了，他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让人有一种春日花开的感觉。
　　程涣一愣，就听阮熠奇说：“烤鱼你请的，电影票也是你买的，爆米花该我来了。”
　　程涣摆手，表示同意。

　　一个大桶的爆米花加两元钱能换两杯橙汁，阮熠奇听服务员说着，稀里糊涂就买了一个超大桶。
　　程涣在检票那边排队，远远就看到阮熠奇左手抱着大桶爆米花，右手提着两杯橙汁。爆米花太满了，阮熠奇怕掉出来，走得很慢。
　　程涣连忙过去，接过爆米花，惊讶道：“你买了好多。”
　　阮熠奇走在程涣右侧，微微低头对他说：“橙汁是送的。”

　　他们走在队伍后面，刚刚开始检票，过来看这部电影的大部分都是情侣，像程涣和阮熠奇这样两个大男生凑在一起还买了爆米花，实属罕见。
　　程涣也是刚刚发现，他略尴尬，偷偷瞥了阮熠奇一眼，见他没注意，就踮脚凑到阮熠奇耳边，小声说：“你会不会觉得和我一起看电影怪怪的？”
　　阮熠奇好像没反应过来，震了一下，转头垂眸，目光落在程涣脸上说：“不会。”
　　很简短，没说下去，因为轮到他们检票了。
　　“往里走，三号厅。”检票员指着里头。
　　“谢谢。”阮熠奇和程涣几乎是异口同声。

　　走到放映厅里，因为电影票买的晚，好位置都基本没了。程涣看着电影票寻位置，走到倒数第三排，他指了指角落，扭头对阮熠奇说：“这里。”
　　“我坐里面吧。”
　　“啊？没关系，就差一个位置，我坐里头看得也很清楚的。”程涣说着便往里去，阮熠奇无奈，跟在他身后。
　　程涣侧过身，这排已经有不少人坐下了。他抱着大桶爆米花，走路不太方便，小心翼翼就把爆米花被洒了。
　　不过也没走几步，怀里揣着的爆米花桶就给拿了去，阮熠奇手长脚长，比他高出一个头，轻轻松松把东西抢了去，悠悠道：“我来拿。”

　　好不容易坐到椅子里，程涣长吁一口气，又看阮熠奇过来，立刻直起后背双手去接爆米花。
　　阮熠奇在他身边坐下，拎出一杯橙汁，侧过身越过程涣，把橙汁放进程涣右手边的凹槽里。
　　他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不过眨眼功夫，人已经坐了回去。程涣只觉得眼前一暗，阮熠奇的衣服蹭过他的鼻尖，衣领上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程涣，电影还有几分钟开始？”阮熠奇问他。
　　程涣隔了好几秒说：“就两分钟了。”
　　“快开始了。”
　　“嗯，要……开始了。”程涣的舌头打结，磕巴了一下，抓起爆米花塞到嘴里。

　　还有两分钟，不知为何程涣觉得这两分钟好漫长。放映厅的灯熄灭，整个空间都暗了下来，宽大的幕布上亮起光，程涣用余光去看阮熠奇，见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紧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
　　电影开始后，阮熠奇便没再和程涣说话。程涣一颗颗爆米花吃着，电影剧情一般般，但拍出来的效果很搞笑。程涣挺喜欢这种不需要什么脑子的电影，一边看一边笑。

　　四周爆发出一阵笑声，程涣抿着一颗爆米花，肩膀突然一沉，他愣住，侧头就看到阮熠奇放大的脸。
　　他陷在椅子里不敢动，沉默了很久，他压低声音，用着气音问：“奇妙，你睡着了吗？”
　　阮熠奇没吭声，程涣抿了抿嘴，抬起手戳戳阮熠奇的胳膊。阮熠奇的呼吸浅浅，程涣转过身来，手碰了碰阮熠奇，语气软绵绵，“别睡，认真看电影呀。”
　　阮熠奇动了一下，像是要醒。程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阮熠奇的头就歪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蹭了蹭，低着声音闷闷道：“有在认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