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七月流火》横滨路灯

5、第5章

　　早上醒来，大脑的反应有些迟缓，七月坐起来发了会儿呆，等到那股不真实的感觉过去后，她猛地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跑了下去。

　　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他听到七月下楼的声音，视线早就放在了楼梯口。

　　七月的眼神从茫然到警惕，身体也随之往后退了一点。她环顾整个房间，没有看到福泽谕吉。她又后退了一步，右脚踩回台阶，身子微侧，是准备随时逃跑的动作。

　　森鸥外手边放了杯咖啡，正冒着热气，桌面上是还未看完的报纸。他笑眯眯注视着全身竖起软刺，如临大敌的女孩。

　　“七月是吗？你好，我是森鸥外，和福泽师兄一起住的人。”

　　福泽谕吉向七月提起过这个名字，也说明了他是出差在外，所以暂时没有在家里。但是福地樱痴也跟七月说起过这个人，他说森鸥外是喜欢幼女的猥琐男人。

　　这个形容和现在七月看到的森鸥外实在不搭边。

　　整洁的白衬衫，黑色西裤，气质儒雅。嘴角弯起带着温和笑意，只是紫红色眼眸却透着将人看透的犀利。

　　“你好，森先生。福泽先生出去了吗？” 七月并没有完全放轻松，虽然她有些颜控，对森鸥外的好感upup往上涨了，但她还是显得十分小心。

　　“没有。” 森鸥外从椅子上起身，将报纸折叠好，“他在后面的院子晨练，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七月终于放松下来，快步走到森鸥外面前，抬起脑袋，红色眼眸倒映出那张好看的脸。

　　“麻烦您了，森先生。”

　　森鸥外揉揉她的脑袋，掌心触碰到营养不良，有点枯黄的头发手感并不好。他原本是想牵着七月的手，看见她光着脚时只能换了主意，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体重过于轻了，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的想法一模一样。

　　七月像只受惊的猫，突然炸起毛又被对方的抚摸安抚下去。她局促不安却僵硬着不敢乱动，只能小声地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从客厅到后院，距离不超过五十米。

　　森鸥外拍拍她的背，“下次要记得穿鞋。”

　　七月动了动脚趾，她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在贫民窟的时候光着脚到处跑是常事，她的脚底有很多被尖锐的碎物划出的伤痕。

　　但是这种被人关心的感情让她觉得很不错，心底都溢满了比泡芙更加浓密的甜。

　　她把头靠在森鸥外肩膀上蹭了蹭，“我记住了，森先生。下次不会忘记穿鞋了。”

　　森鸥外抱着她的手臂一紧，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像是在强忍着些什么冲动。

　　福泽谕吉在后院练剑，这里本就是为了他的需求而建造得如此宽阔。院里有四五个木人，福泽谕吉只是用了木剑在练习。

　　森鸥外指着那几个木人揶揄地说：“即使是用木剑联系，但我也记不清这是新换的第几批木人了。”

　　七月的眼睛亮晶晶的，“福泽先生好厉害。”

　　“七月要是想学的话，可以让福泽师兄教你。” 森鸥外笃定地说，“如果是七月的请求，福泽师兄肯定不会拒绝的。”

　　察觉到森鸥外和七月的到来，福泽谕吉挥完最后一刀，做了个收鞘的动作。将木刀放好，他拿着毛巾边擦汗边走过来。

　　看见森鸥外抱着七月，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好笑。七月的身体已经向他那边倾斜过去，森鸥外也做了往外递的动作，于是福泽谕吉便从善如流把七月抱了过来。

　　福泽谕吉像森鸥外那样叮嘱了一句，“以后要记得穿鞋，不要光着脚乱跑。”

　　“我知道了，福泽先生。” 七月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在了心里，她期待着问，“福泽先生，您可以教我剑术吗？就像您刚才那样，我也想变得厉害一点。”

　　福泽谕吉没有拒绝，甚至是没有太多考虑就点头同意了。虽然他希望七月要过上安稳普通的生活，但七月的异能力，以及他和森鸥外的状况，就注定了七月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样生活。

　　要变得强大，她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要等你的身体变得足够健康才可以开始练习。”

　　七月中气十足应道：“是，我会努力让身体变得健康的。”

　　为了让身体健康状况早日达到练习的标准，七月吃早饭时多吃了两块面包一个鸡蛋，没过一会儿，她就缩在沙发上哼哼唧唧说肚子不舒服了。

　　在说出肚子好痛的时候，七月自己都一惊，她怎么这么快就变得娇气了。她记得有次自己发烧到昏迷，差点死掉都没吭一声。现在居然会因为吃多了肚子痛就想要安慰和关心。

　　森鸥外拿了消食片喂她吃下去，又轻轻给她揉肚子。然后开始指责福泽谕吉要不是因为他的要求七月怎么会吃撑。

　　福泽谕吉：“七月吃的最后一块面包是你给的。”

　　森鸥外：“那你不知道阻止我一下吗？看着七月难受你高兴吗？”

　　七月扯了扯森鸥外的袖子，“我现在好多了，森先生。” 她舔了舔嘴角，刚才吃的消食片是甜的，“我还可以再吃一片消食片吗？”

　　森鸥外第一次感受到了七月对甜食的执着。深谋远虑的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去考个牙医执业证书。

　　“现在不行，半个小时后肚子还撑的话可以再吃一片。”

　　“好吧。” 七月缩了缩身体，“那您先不要给我揉肚子了。” 半个小时后她一定还很撑的。

　　森鸥外：……行吧，看来他果然应该去学习牙医知识了。

　　森鸥外昨晚刚回来，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于是就只剩下最后稍有空闲的福泽谕吉陪着七月。

　　这其实是福泽谕吉推掉了一些委托留出的空闲时间。他在尽力让七月融入现在的生活环境，让她的心变得安定下来。

　　“七月，不要着急。不止是我，还有师弟，我们都会保护你。我们是家人，家人是不会衡量彼此的价值来相处的。” 福泽谕吉能猜到七月的想法，不过这才只是开始，他相信相处的时间久了，七月会慢慢向他们敞开心扉的。

　　“可是我想要做些什么，只要能帮到福森先生和森先生就好了。” 七月不闪不避和福泽谕吉对视，“我拥有特殊的能力，所以我能做的事情更多，我想把这样的力量变得更强，去做到更多的事情。”

　　福泽谕吉没有否定七月的想法，他只是说：“你有很坚定的想法，这很好。但现在还太早了，慢慢来吧七月。我和师弟会好好教导你的。”

　　“我知道了，福泽先生。” 这样幸福的日子，七月希望它能一直都很慢，而且想它永远都是这样。

　　因为早上吃撑的事件，午饭和晚饭福泽谕吉和森鸥外都格外注意七月的饭量，晚饭过后，三人还一起出去散步消了食。

　　虽然房子的卧室有两间，但七月睡的那间一直都是空置的。自从在这栋房子住下后，福泽谕吉和森鸥外一直都是睡的同一张床。

　　福泽谕吉在隔壁确认七月睡着后才回到房间，森鸥外靠在床头，还在看书。翻完其中一页，森鸥外夹上书签把书放下，打趣说道：“在哄孩子方面，福泽师兄倒是比我更在行。”

　　“七月只是缺乏安全感，明天晚上你去随便哼首歌她也能睡着。”

　　森鸥外摊摊手，很遗憾的样子，“今天我可是十分克制了，要不是你说会吓到七月，今天我就带着她去买漂亮的小裙子了。”

　　福泽谕吉斜睨他一眼，“我只是不想在还没有熟悉之前，七月就给你打上变态的标签。”

　　“才不会呢，你看到了吗？在散步的时候，七月对我已经是很仰望孺慕的态度了。” 森鸥外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那孩子真的很招人疼啊。”

　　福泽谕吉皱起眉，“我收养她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因为她的异能力。只是当时救起她时，产生了想要照顾她的想法，所以也就这么做了。”

　　“但从这方面来看，七月也是特殊的嘛。以往我们也救过不少孩子，你也没有想收养的想法，我也没有。” 森鸥外同样也在思索，思绪过了几遍，他最终只是晒然一笑，“应该说特殊复杂的是人的感情吧，只是刚好我们控制不了的感情在七月身上产生了反应而已。”

　　没等福泽谕吉有反应，森鸥外话音一转，颇有些家里家长的味道在里面。

　　“现在多了个孩子，我们要努力工作挣钱了啊。”

　　福泽谕吉：……

　　他才推了许多的委托想要陪孩子来着。改明儿他还是把委托重新接下来吧。

　　森鸥外出差回来有一段时间的空闲，福泽谕吉也就放心接了几个委托，有与军警合作的，也有保护达官贵人出行的。

　　知道森鸥外回来了，福地樱痴想找福泽谕吉也没有特意上门，而是在警局那里和福泽谕吉碰面。

　　“昨天晚上贫民窟发生的火灾事件你知道了吧。”

　　福泽谕吉面色不怎么好，他正打算去那边看一下，听说是伤亡很大，而且与异能力者之间的争斗有关系。

　　“那边救援不及时，虽然火灭了，但是死了不少人。” 福地樱痴重重叹了口气，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好友开口，但这件事是没法隐瞒的。

　　“清理出来的尸体中，有一具是七月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