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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天佑。”
      四夫人在饭桌下揪了一把林天佑的大腿。
      “嗯?”
      那人不耐烦地回头,一个白眼翻得好不自在,让周围的两个丫环噗嗤一声就笑了。
      “王家小姐过来许久了。”四夫人对着坐在对面一边理头发一边对林天佑飞媚眼儿的姑娘眨巴几下眼睛,说,“你也不带人家去院里走走?”
      林天佑冷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瞟了瞟那脸羞得通红的王小姐,“王姑娘,你想去转转么?”
      “...想。”小姑娘娇娇嗲嗲地说了。
      林天佑抖了一下,脚下的鸡皮到了头顶,要不是那四夫人在一边抓着他腿上的肉,他恐怕早就两手操着裤兜能溜赶紧溜了。哎,这不是王小姐不好,那姑娘长得清清秀秀而且干干净净,不好的是她不是小少爷的那盘菜。这家伙不爱清醇闺女,偏偏就爱找那些□□□□。
      玩玩而已么,小姑娘耍不起的,而且过家家那样的婚姻他也给不起。
      “小叔叔。”早在一边幸灾乐祸半天的四小姨太扇着小摇扇出来,乐得遮住笑咧开的嘴说,“哎,你见客啊?”
      “哎哎,玉琦,你来得正好。”四夫人连忙把她拉下来在一边坐着,“这是王姑娘。”
      “你好啊。”四小姨太偏头笑了笑,满头珠子摇动得叮叮响,再搭上她的湖绿高领旗袍,风情得很,这跟一身浅色素衣又披长了头发的小姑娘比起来,气场又不一样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有些战战兢兢地点头,“...四..四姐姐好。”
      “四姐姐?”四小姨太捂着嘴巴笑了,呵呵呵地,“还没入乡就先随俗啦?嘻嘻。”
      “玉琦!”四夫人在后面咬牙伸手拧了那人一把,“叫你别逗她。”说罢,她摇头叹了一口气,转眼准备恶狠狠地往桌子那边瞪去,“天佑....。”
      这话音未落,她就气得火冒三丈了。
      那边的桌上茶还烫着,椅子也热乎着,人却一溜烟儿地到门前只剩了米粒大的影儿。四夫人那个气啊,一个劲儿地捶着胸口,当然,少不了四小姨太在一边煽风点火,为了就是让小霸王回来不过好日子。
      她这招可真为三全齐美,一是给了王小姐一个下马威,二就是掩护了林天佑开溜,三又是给四夫人顺气,让那人舒坦了,林小霸王回来也不得好受。
      只要不整整林天佑,她一天下来骨子里就不会太舒服。

      “哟?小少爷。”
      方情在中院里站着,看着林天佑一路跑出来,手里的抓着外套,衬衣袖子高撩在臂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方情隔着树枝笑了笑,走着出来说,“去哪儿呢?”
      “...让开。”
      林天佑停步套上外衣,看也不看方情一眼。
      “我也不想烦小少爷那么多,不过你看似要出去,我得问问要不要帮你备车?”方情笑着跟了上去,那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但让人无法不介意。
      “哼,老子害怕车底座上给放了炸药。就像赵子学那样,吭一声都来不及就死了。”
      “听小少爷这话,...那三少奶奶的死,你是在怪我了?”方情低头笑了两声,又阴阳怪气地抬头盯着林天佑,“...呵呵。”
      林天佑皱眉看了看,觉得那实在是恶心得可以,于是转头就想往门外走去,但心里又有些事拖住了他的脚步。林庄的门就是一道坎,他怎么也迈不过去。
      方情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说。
      “赵子学的死,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么?”
      “...。”林天佑低头闭了闭眼,一声哼从牙缝里被死命挤了出来。
      “哈哈哈,...小少爷啊。”方情仰头大笑,走上前去凑在林天佑耳边悄悄说,“我这是给你上了一课呢。...以前呢,你还不知道,...这人,是会变的。”
      “...你...。”
      方情抢着话说下去,他人也围着林天佑不停地转圈,“你一样,赵子学一样,林天语一样,何春一样,...我也是一样。”
      “......。”
      方情笑着踱开几步,顺着脚下的石阶一步步向前走,又一步步走回来。
      他抬头看着天上说,“好人呢,会变坏,坏人啊,也不是不可能变好,...变,一直变,呵呵,最后啊,变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林天佑转身冷笑一声,扯开嘴角说,“你自己不是很清楚?”
      “可是小少爷不清楚啊。”方情偏头答到,“我解释给小少爷听可好?”
      “解释?”林天佑转身走几步去抓着方情的领子,恶狠狠地说,“方情,你他妈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德性么?”
      “小少爷为何不给我形容形容?”方情摊开两手放在耳边,“我好仔细听听。”
      “老子没那个兴趣。”林天佑撇嘴笑了笑,皱着眉头也小声地对那人说,“以后少来搞老子,...赵子学的事没人给你算就罢了,你若是敢再在林庄搞死一条人命,给老子试试看。”
      “我不搞了。”方情听完后想了想,那就眯着眼睛嘻嘻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隐在头发下比任何时候看着都深。方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留了起来,现在,前额的碎发已经快盖过眼睛,也不知道是否人会多心,但看着总有一种他已经把自己藏了起来的感觉。
      在悄无声息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的时候,方情已经把一个叫方情的人深深藏起来了。
      方情伸手拉开林天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理理领子,又对着碰巧路过的下人点头微笑,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他只是在和林天佑说笑而已。
      他转眼看着人慢慢走远,回头对着林天佑说,“林庄本来就欠我一条命,...赵子学还了,算是清了。”
      “算是?!”林天佑拧眉咬牙,“你他妈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林庄的人!”
      “三少爷没写休书,那就是。”方情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摸着肚子笑,“哎呀,不对,我哥也不是林庄的人,但还不是死在庄里了?..这个错可是林庄先犯下的。而且,那样不也正好,她不是喜欢我哥么?这样不就可以在黄泉路上凑上一对儿了?...所以,小少爷,你还得好好感谢感谢我。”
      说罢,方情哈哈大笑了好几声,拍了拍林天佑的肩就越过那人往院里走。
      这一路上不过几步,他低头用手捂着眼睛,脚下也有些虚晃了起来,但不过一会儿,穿过层层的松针林,他把手放了下来,带笑对在忙活的人招呼一声。
      可是,他的眼睛有些变红了。几个眼尖的人发现却不敢说,看着他从面前走过去又都纳闷着。
      自过冬后,方情有眼疾的事在林庄已经是人尽皆知的。
      请了几个大夫医生,喝了中药也吃了西药,但始终不见好。而且适逢下雨天就总是疼,经常见那人在湿气甚重的日子里惨白了嘴皮子,皱紧眉头地坐在椅子上,很多时候疼紧了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而且还有件事,那在林庄的下人里面已经传开了。...都说二夫人总是在找着法子遣方管家走,但三少爷又一直把人留下来,这两母子常为了这事唱着反调对着干。比如现在,方管家有了眼疾,二夫人介绍了医院让他去医,可三少爷就是不放人走,说是一去十天半个月的庄里的事没人管,有病在这儿养就行了。
      这么一出戏一演,那些好事的人就在背后说,“啧啧啧,你听,这么护着方管家。那三少爷是不是和管家间有些猫腻啊?”
      有人立马趴在桌上嘀咕,“嘿!可不是!早年人家就经常在三少爷院子里面过夜呢?哼,说是算账,你说呢,可不就算着算着算去了床上呗。”
      “嘘嘘嘘!你这姑娘家不害臊,这些腥事儿都拿来说。..嘻嘻,不过,...。”
      “哎呀,这可真想不通,那方管家居然...居然是兔二爷啊!”
      这么一些话说出来,那十几个人连着睡的土床立马就闹腾了起来,有人抱着棉被铺儿移过去了,有人揣着藏好的瓜子儿出来,一个磕一个,叽叽喳喳地八着嘴巴。
      房间内人影攒动,好不热闹。
      但她们也不知道,那谈论的主角儿就在门外,一张青白的脸偏头靠着木门笑着。
      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但一会儿又笑了。
      然后才踩着初降的薄雪走了开去。

      平乐也是下雪了。

      那天后不过几日,这年的冬末也慢慢地去了。
      下了一阵薄雪,就有人闹腾说那是瑞雪,可是,四川这地方根本没有瑞雪一说,雪一化周遭就又湿又冷,处境儿不好的人简直都不用活了。
      这不,平乐的街上已经开始有了冻死在路边的人。面皮变成青灰色的,滩在墙角,身子变硬了,鼻尖和手尖是黑色的一碰就掉了皮儿。何春路过的时候见着这样就直接鼻子一酸整个人扑上去,一把手一把泪地帮那些人擦着脸。
      虽然许久不做那活儿,但也不会忘。...先要往手上哈气,把手哈暖了才能给死人的脸加点儿热气。可何春的手在那人的脸上搓啊搓,搓啊搓,搓到最后连他的手都被冻了那人也还是僵着。
      “好了好了,一边儿去。”清早扛着扫帚收尸的人走过来一把推开何春,“爷忙着呢。”
      “你不能这样!”何春看着那人大大咧咧地把地上的尸体拖了起来,他连忙晃着上前说,“要一人抬身子一人抬脚!”
      “.....奶奶的。”那人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何春一眼,一脸不耐烦地问,“你谁啊你?!”
      “我....我....。”
      “行了行了,滚一边儿去!”那人看到何春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更是不耐烦。“妈的,你丫以为老子愿意在这儿摆弄这些玩意儿?这些死了也没人管的东西?!晦气!你丫别老挡着,老子赶紧收了要回去睡了!”
      “你...你要好好的弄!”
      何春急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会骂人,也就只有护着地上的人不让那野蛮主儿碰他。
      “你他妈滚开啊!”那人一脚踩在残雪上,大发脾气地吼,“你要喜欢老子就把你也拉到大坑边去!那儿全是这玩意儿,啊?!要多少有多少!”
      但正是那人气焰嚣张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冷飕飕到可以让人全身寒毛立得硬挺的声音,“你叫谁滚开呐?”
      “呃.....。”那人完全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何方老佛爷来了,于是他回头的时候一脸凶巴巴立马换成了谄媚媚,还挤眉弄眼地肉着过去说,“哎,小少爷...小少爷,你今天这,精神!精神!”
      “滚你妈的!”林天佑抬起擦得噌亮的皮鞋,一脚在地上,一脚踩在木板车上抖啊抖地说,“行啊!精神!你丫刚刚不挺精神么?!”说着,他操起一只手勾了勾手指,“来,给爷也精神个看看。”
      “小...小的,小的,小的。”
      那人脚软了软,要知道这小太爷可是有翻手让你活覆手让你死的本事,那...那还得要知道自家住的房子还是人家收租的呢。
      “小少爷!”何春站了起来,站在大板车前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抬不起来了。”
      林天佑翻了一个白眼看过去,“你丫吃那么多饱了撑着了?长个儿不长劲儿啊?!”
      何春直身看了他一眼,那嚣张模样任谁看了都想扑上去又打又咬,但偏偏何春习惯了,只叹了一口气就又弯身下去,“那我自己抬。”
      “嘿!你丫那眼神啥意思?!”
      林天佑气鼓气胀地走过去,一脚啪地一声踩在何春面前。
      “没什么。”何春弯身把手夹在那人的胳膊下,可那腿却在那儿悬着。无奈之下他抬眼看了林天佑一眼。
      “你要让我帮你抬!没门儿!”林天佑捏着鼻子抬头,看到那清早起来收尸的人正一脸谄媚地看着他,于是小少爷挥舞着带着皮手套的手说,“你来!”
      “是...是是是。”那人一听这话就像听了大赦,连忙弓着背过来抓住死人的双脚。
      “好咧,...师父,一,二,三!”也许是想到了以前和老张收尸的事,何春无意识地叫了叫师父,对面的人一愣,林天佑的脸就一黑。
      “你丫停什么停!赶紧给爷搬了!”
      说罢他站在何春身后,眯眼在心里嘿嘿地笑了。
      “好了,师父。”何春抬头看着正在偷笑的林天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那还以为林天佑是在笑他,于是就低头酸笑了几声。
      林天佑移开眼神,不自在地招了招手,“行了行了,现在可以跟老子走了吧?”
      “走?”何春睁眼用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模样面着林天佑。
      “老子带你去吃大餐!”林天佑笑着眯眼,“怎么,不愿意去?”
      “不去。”何春扭头看了看板车上的三具尸体,撅眉回头,“我想去大坑那儿帮他们收拾收拾。”
      “反正都是要进大坑了嘛,丢进去滚在一起还不都是一个样儿!”林天佑咬牙克制住又想骂人的冲动,于是耐着性子眨了眨眼睛,“你到底还要做什么嘛?!”
      “我就是想给他们收拾一下。小少爷,你先走吧。”何春也拧眉看着林天佑,那小眼神里面还有点点不耐烦的意思,直把那人看得火冒三丈,可也得憋在心里。
      “哼!收拾?!”林天佑挑眉踢了一脚板车,“老子就跟去看看。你!过来。”他指了指一边站着的人,“拉着车跟着老子走!”
      “是!”
      那人不敢怠慢,低头缩着脖子过来踩着踏板准备好了。林天佑作势要拉着何春往他自己的小黑车上走,但那人又是很不识时务地抽开了手说,“小少爷,我就不跟你坐车了,...我坐这儿就好。”
      说罢,何春坐上板车的后面,那还不忘回头问问,“沉不沉?”
      “不沉不沉。”那人赶紧摇头,但一想不对,看了看林天佑的眼神又跟着点头,“沉..沉沉,沉得很哦。”
      “行了行了!”林天佑皱着眉头看了看板车上三个直挺挺的人,又看了看何春身边的那个空位,那把眉头拧得死紧了才不甘不愿地走过来几步,拉下风衣垫在板子上,抬高屁股放了又放,最后就用那种坐在火炉上的姿势坐了上去。
      那模样滑稽极了,何春看着好笑,但习惯性地憋在心里了。
      只是转开脸的时候弯了弯嘴角而已。
      “走!!”林天佑回头大吼。
      “是!”蹬车的人其实真想回吼一声重死老子了!可后面坐的是平乐的小金主,林小少爷,这得罪不得,就算最后到了大坑那儿累死他半条命,这车也得蹬。
      老子命苦哇!那人一边蹬一边伸胳膊抹着眼泪花儿,那眼前就是平乐的慢慢长路,就像无边无际那样,看得他悲从心来。
      然那坐在后面的林小少爷不到一小会儿就不安分了,只见他侧身看着何春,嘴里肉了肉地问,“呐,...这么都是死人。”
      何春点头,“嗯。”
      “你不怕?”小少爷扯了扯嘴角。
      “怕什么?”何春转脸反问,那反而是一脸不解林天佑为什么会这么问的样子。
      “...你连死人都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何春这下懂了林天佑的意思,于是笑了笑,看着眼前倒退的石板路说,“要说可怕,活人才可怕。..死人不吵也不闹,活人就不一样,要骂人,要打人,你看,那些扛枪的都可以直接给你一个窟窿,...那才可怕呢。”
      “那死人.....。”林天佑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看,就算张狂如他,那心里也是有些发毛。
      “其实他们可以不死的。”何春踢了踢腿,一直没有回头看,以前他就在尸体旁吃饭喝水睡觉,早就无所谓了,可现在他却有些不敢去看。以前那些尸体都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感情,是别人让他收拾的,但今天这三个是他自己想去收拾,想好好让他们上路,不然就真的是好可怜的。
      感情真的很是奇怪,而人一旦动了情就注定会觉得苦,动了七情六欲就注定会觉得难受和悲伤。何春以前是没有的,他只会想自己能活下去就好,但现在走过了林庄走过了平乐他就有了这么些感情了,...就总是会觉得难受。睹物思人或者是见一个人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想哭了。
      “.....。”
      “小少爷,他们要是吃饱了,穿暖了,就可以不死了。”何春抬眼看着林天佑,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他抬着胳膊擦了擦,可不久还是呜呜地哭着出来。
      “行了行了,老子今天过来又不是看你哭的!”林天佑皱眉拍了拍何春的背,“来,给爷笑一个。”
      何春把脸埋在胳膊里面小声地说,“小少爷,我知道你想逗我笑。”
      “谁...谁想逗你了!...少..少自个儿往脸上贴金。”林天佑转开脸,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僵了又僵。
      “...可是我笑不出来。”何春把头埋了下来,一边呜呜地哭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只要一想到师父就好难受。”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真没用!”林天佑没得办法就索性叉腰大骂。
      “我是没用,..我是只知道哭....呜呜。”何春低头抖着脖子,一边哭一边抽噎,那么大一个人坐在板车上哭得好不伤心,清早路过几个人都以为那后面三具尸体是何春的家人,纷纷投来同情的几眼。
      林天佑浑身发毛了,于是就试着放软声音哄了哄,“不哭了,好不好?”
      “呜......。”
      “哭!老子让你哭!”林天佑见软的不行又着急扬手作势要打下去,可手高高扬起之下就被寒风给冻住了,也就只能高扬着,落不下去的。
      何春耸拉着脑袋抽鼻子,两只腿一晃一晃,林天佑眯眼一看,哼,又细了不少。
      “好了嘛!”最后,那人只得无可奈何地垂头投降,“我错了行不,你别哭了啊!”
      可何春也没理他,一直低着脑袋随着板车一晃一晃的,呜咽声在平乐的大街上听起来很小,可在板车周围却很大。那不明就理的人是以为何春在为了板车上的人哭,明白的人会以为他在哭老张,但其实,何春自己本人却不知道是在哭什么?为了什么而哭?
      就是自从认识了林天佑以后,就懂得难受了,就知道以前爱哭不是因为被别人给吓的,那种心理不清不楚的感情其实是难受。
      而他今天见到那三个人死了,好可怜的,他就觉得难受了。
      所以才哭了。

      ...就那么一路下来,何春在平乐的街头哭得稀里哗啦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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