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投喂皇子的可行性报告》团子菜

8、可怜的小姑娘。

　　一大早上的，两人吃的肚圆，心满意足的结账回酒馆了。
　　十七依然是那个眼睛长在天花板的冰山小二，好在元宝留给他照看的都是熟客。大家看他年纪小又长得好看，并不与他计较。
　　一天下来，十七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上能朝堂安邦，下能酒馆跑堂。
　　看着他飘飘然的小表情，白霖嗤笑一声摇摇头。
　　他并不想与这个小逗比计较。
　　且先让他飘一会儿。
　　……

　　刚到申时，十七就看到早上那个妇人进来了，小白给元宝冲着楼上使了个眼色，元宝便殷勤的上前，把妇人引去了楼上包厢。
　　二人寻了个机会从楼下的忙碌中脱身。一进门，那妇人居然“噗通”一声跪下了！
　　纵然白霖猜到她会示弱或者求助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
　　“夫，夫人快起来。”白霖下意识上前两步想把那妇人扶起来，刚弯下一点腰，又想起来这是官宦妾室，他一个男人家，男女授受不亲。
　　一时之间，就保持了个别扭的姿势定在哪里，有些进退两难。
　　十七在后面看着他那跟闪了腰的老太太是的姿势，默默翻了个白眼。
　　上前一步把他抻了回来，眼神射向跪在地上看似凄苦的妇人，目光深处，是不见底的寒凉，他沉郁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妇人：“事情已经如此，求人无用。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偷人就要有被发现的准备，若是让她夫家抓到，如今怕是已经浸猪笼了。
　　那妇人揪着个小手帕，扶在地上正哭得认真。听了他的话哭声一顿，转而哭得更惨了。
　　“哭什么哭，当初做的时候想什么了？你如此对的起养育你的父母嘛？！愧对双亲愧对夫君愧对天地！”败坏风气有违伦常！十七第一次见到这等女子，满心的不可思议，他只觉得事到如今，她竟然还要在他们面前做戏，装出一副苦不堪言，忍辱负重的样子来。实在是虚伪，虚伪至极。
　　那妇人听着十七的话，似乎是有些疑惑，但是听到他提到父母，眼泪就又开始了。哭着哭着，竟还爬行着蠕动了两步，揪住小白的衣摆，俯身在小白的腿上哭。
　　十七：？
　　这女人居然还勾引小白？！
　　这一个已婚女人勾引小白？！
　　这个已婚还偷人的女人，居然勾引他家小白！
　　十七的怒火一下顶到了天灵盖儿。
　　事到如今竟还如此不知廉耻，十七觉得他出生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忍无可忍的他两步并一步上前扒拉开那妇人。
　　“你撒手！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嘛！”
　　白霖看着一本正经教育“失足妇女”的十七，心里暗暗吐槽：没想到十七还有当妇联主任的天赋。
　　不过听十七这话里话外的，就是在说人家偷人可耻，估计是还没想明白呢。
　　小白要笑不笑的睨了十七一眼，眼神里赤裸裸的写着：“瞅瞅这个傻孩子，果然智障欢乐多。”
　　收回眼神，白霖咳嗽了两身，吸引力屋子里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力。
　　毕竟，热闹看看就够了，可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没法收场了，妇人名节在现在还是很重要的。容不得半点污蔑。
　　“十七，这是县令大人的家眷，陈翠翠。也就是陈富贵的妹妹。”
　　哼，果然和那个无赖是一伙儿的，就说他们两……等等，妹妹？
　　艹，陈富贵这个畜生！
　　十七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陈翠翠，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这，你们两个竟然……”话说一半，因为太过不堪十七说不出口了。
　　亲兄妹还要搞破鞋，有悖伦常啊！
　　虽然他没说，但是心里想的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小白克制住自己给他一拳的冲动。这么大人了，长的清清秀秀的，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一天天不知道想些什么，龌龊。
　　“你们可是亲生兄妹？这…这就算不是亲生的，这事他也…”十七到底没忍住自己的疑惑，试探着开口问出了困惑他的问题。
　　听到他说话，白霖目光都呆滞了一下。
　　这人是猪脑子吧？
　　他为什么对偷情这么有执念？
　　都说了是兄妹还能往床上那点事上想。
　　关键他还问出来了？！
　　还是太过单纯的陈翠翠并没有听出来十七的话外之音，也没看见白霖那一瞬间扭曲的五官。
　　她只单纯的以为十七是在责备她偷夫家的财物给娘家哥哥。
　　一时间脸上臊的通红，她咬了咬唇，忍着羞耻开口：“奴家实在是没得办法了，哥哥外面欠了太多钱了。我，我眼睁睁的看到他差点让追债的打死啊。”
　　说着说着，悲从中来。陈翠翠又哭了：“他是陈家的独子，陈家三代单传。他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对的起爹娘呀。我一个妾，又不敢告诉老爷。只能偷偷的给他些首饰瓷器让他变卖了还债。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呜呜呜……”
　　白霖没什么反映，但是十七实打实的愣了一下。
　　还债？
　　怎么突然谈到还债了…
　　原来不是偷情啊……
　　白霖瞥了一眼十七，看着他若有所失的小表情，好像还有点失望？
　　回过神不再看他，白霖给哭的快失声的陈翠翠倒了杯茶。
　　“坐下谈吧。”
　　三人坐定，白霖回想起昨天陈富贵娘子的话。
　　神色一暗。
　　那陈富贵昨天就是尽心来闹事的，他家前些日子上了催债的门，陈富贵是为了钱准备讹一场。想起陈家妇人手腕上青紫的伤痕。看着眼前这个让卖了还给哥哥数钱的傻姑娘。
　　他默默叹了口气。
　　昨天一开始他以为是十七太过傲慢的态度惹毛了陈富贵，后来发现并不是，十七是在陈富贵已经开始闹以后，才上前去制住他的。
　　那个家伙，就是看中了这酒馆没背景，老板又年轻，偏偏客人不少，觉得好哄骗。
　　却也不仔细想想，若白霖真是个毫无背景还年轻软弱的，这酒馆抱着各种酿酒配方，能开到今天？
　　说他蠢真是客气了。
　　昨日给他止血的时候，白霖见他媳妇神情不对，一诈就诈出来了。
　　还说他在这里讹不到钱，便肯定又会去敲诈小姑子。
　　当时白霖就想到了在县令纳妾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
　　县令已经四旬有二了，陈翠翠才刚刚十六。
　　虽然在这里也算平常，但白霖到底是看不过去的。
　　再让陈富贵这般揩油下去，县令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的。到那个时候，陈富贵可不会顾及这个妹妹，肯定跑的影子都没了。
　　这陈翠翠里通外贼，只怕不死也要半条命。
　　而且……
　　陈富贵在他这儿丢了两颗门牙，这辈子说话都跑风了。
　　肯定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与其等着他想那些阴毒招数出来，不如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
　　白霖唇角熟练挑起三分笑意，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
　　轻声的和陈翠翠讲话。
　　“夫人，你哥哥这样下去，只会自掘坟墓。白某倒是有个法子，让他可以洗心革面。也好让你我二人可以高枕无忧。夫人可愿一试？”
　　陈翠翠双手纠结着衣裙，扯来扯去也难下决定。
　　她从小就被教育着迁就哥哥，就算她哥把她卖给了年纪可以当她父亲的县令，她也并不记恨。
　　白霖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你自己无所谓，你也总要为你腹中孩子考虑考虑。你已经嫁人了，不需要一辈子背着陈富贵一家人而活。我言尽于此，夫人好好想想吧。”
　　孩子？！
　　陈翠翠猛地抬头盯着白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轻轻的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迟疑的试探：“我…我……”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元宝儿的声音在外面：“掌柜的，常叔来了，有事找你~”
　　白霖看向还未回神的陈翠翠：“夫人若是想好了，明日子时过后，您家后门左边第十三排第四块砖。取出来里面会有您该做的。”
　　说罢，带着自从发现自己误会了，就再没开口说过话的十七一起转身下楼。
　　只留下陈翠翠一个人，低着头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肚子，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