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落的羽翼》九十九用书生

6、6）天使

　　天堂是美好的
　　值得依赖的
　　但是，未必是我们需想要的

　　**

　　没有问什么理由，她只是耸耸肩，她指向高高的远处：
　　——你有翅膀吗？如果有，你可以直接飞上去。
　　我笑笑摇头：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天使。
　　——那末……
　　她可爱地笑笑：我背你上去吧。
　　——你，可以吗？
　　我掂量着她单薄的身体。
　　——当然……

　　不行！
　　刚飞了不到十米高她就用事实向我证明了。
　　我揉揉摔痛的身体抱怨：干嘛非逞能呢？
　　——我没背过啊，我怎么知道自己是逞能呢。
　　她无辜地看向我，眸子闪着动人的光芒。
　　我啼笑皆非。
　　那么怎样才可以上去呢？我的视线游移到天空上，感觉此刻就像是井底的青蛙，只能那样看着，永远也不能企及。

　　不知不觉来了夜，地狱天使从水中捕来鱼，剖开，扒去它的内脏，然后弹出幽冥的火来烤。
　　阵阵鱼香直钻进我的鼻孔，鼻翼微动，我从来都不知道单单是烤鱼就可以这样诱人，还是未曾加任何调料的。
　　我问：天使可以吃鱼的么？
　　她笑笑：也可以吃肉，也可以被吃。没有什么可以与不可以，无非弱肉强食。只是，在这里，我是主宰。
　　她笑地很好看，眼睛眯缝起来看我，好象我也是她待选的食物之一。
　　为什么我们不能靠空气就能活着，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循环着生死？
　　没有答案，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个问题。
　　还好我可以靠果实活着。
　　然而果实就不是象鱼一样有生命的么，这样想着便有些怅然。

　　从此我日复一日地抬头看天，除此以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天空那么大，那么遥远。
　　我似乎在等待救赎，可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依靠？

　　春去冬来，这地狱的上空白茫茫的落满了絮，那些絮厚厚深深地覆盖了花草、覆盖了树木、覆盖了河流、覆盖了所有一切能覆盖的东西。
　　不见太阳所以很久那些絮也不见融化。
　　我开始担心地狱天使吃什么，是不是等到终于等没得吃了她就开始吃我。
　　我并不是怕她吃了我因此而失去了生命，我是怕因此死去了我曾经的寻觅还要再重复一次。我没有太多的精力，这样地轮回我耗尽我已然不多的心血，最后能剩下什么？
　　开始地狱天使只是沉睡，偶尔也起来看看天，一双眼睛迷蒙地空洞，似乎什么也看不见。
　　后来她醒了，眼睛明亮地看着我笑，笑地格外地不怀好意。
　　我试着触摸那些毛茸茸的絮。我把它们撕扯到一起，然后一层一层地往上叠，叠到肩那么高的时候我就叠不上去了，我使劲怕到爬到了最上面，就那样躺着，好象躺在白云上。
　　然后太阳出来了，白云就升到天上去了，地狱天使振动她好看的羽翼陪我飞。
　　飞到最上面的时候她对我笑：再见了，有空常来看看我。
　　呵呵，其实她是那样能够善良而柔软的孩子，我怎么能忘了，初时她曾想背着我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