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亦山河》木小各

6、回忆

　　楚亦慢慢转醒，看着屋子里陌生的摆设，怔了一会。又懊恼不该在别人面前喝醉，回想着自己醉时的窘态，更是羞红了脸。

　　忽然闻见一阵幽香，看到了床边一块素白色的帕子，便知那是晚言的。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梦境，也没有唤人伺候，反而细细回忆起了这些年。

　　少年时，京中子弟就属他最恣意，只恨道窄，只恨天高，说话做事更是颇为讲究，就连沐浴时也要奏乐，一天三餐不能重样。父亲常年缠绵病榻，所以祖母也心疼他，只要不过火也就不会怎么样。但在学习和家教方面，大人们对他极为严格，他也聪明，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就连策论和辩论也是极为出色，如果不是家中生变，状元可能就没有柳隽的事了。

　　一开始二伯父被诬陷贪污的时候，楚家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就连小楚亦也知道楚家家大业大，看不上那点钱的。但是当证据摆在面前时，皇帝居然说相信证据，楚亦简直气笑了。李承锦他还冠冕堂皇地说：“就念在楚家世代忠臣的份上留楚克己一命。”世代忠臣！世代忠臣！要不是因为这四个字，他早就反了。

　　二伯父被押走的那一天，说了一句：“是有人想要楚家亡啊！”

　　之后忽然有一天，三伯父忽然说他被皇帝派去岭南了，原因也是楚家世代忠良，派他去岭南皇帝放心。时至今日，楚家人终于明白了是谁想害他们，可是天子之命，不得不从。楚亦恨极了那个心口不一的人，更加恨自己的弱小。可是他知道，皇帝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于是他不得不把自己伪装得无能、好色……，因为他要活着保护楚家。一天他在花楼的时候听到客人们在谈论一些贵胄子弟的消息，于是便利用百花楼建立了一个向他传递消息的组织。祖母见他日日往返于花楼，便以为他已心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于是自作主张央求着楚国公的旧属把他送到了军营，想着这样不仅能保楚家，更能保护亦儿。楚家没有男丁了，皇帝也不会再怎么样了。

　　然后他在军营里适应了每晚往身上浇一桶凉水就睡觉，适应了每天都有人牺牲，适应了与上天挣命。逐渐的，他从一个小兵升到了校尉，然后是将军。

　　说实话，这些年他见识到了人心凉薄，很少有人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但是晚言是个意外。他善良赤诚，待人有礼，进退有度。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岁月静好，但是楚亦又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太淡然了，胆子不够大，他该更加活泼耀眼一些。

　　楚亦一直知道皇帝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以便与祖父长年积累的声望相对抗，关于探花的流言想必也是皇帝放出来的。说实话，当他知道晚言的哥哥是晚知难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晚言确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幸好他遵从以民为本，幸好他的哥哥是晚知难，这些都使楚亦明白晚言绝不可能伤害楚家。

　　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他真想。。。。。。在他身边多留一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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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言掉马以后：“呵！我胆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