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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掉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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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临很快意识到，系统这个傻X玩意儿，是彻底完蛋了。
因为之前伤重昏迷，男主简单粗暴地撕掉了他的马甲，可他居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也没有任何OOC提示！
这种自由的感觉！几百年没有体会到了！
他当下就心情激荡……吐出一口鲜血。
秦燊：“！！！”
顾清临脸色苍白，身上无力到指尖都在颤抖，那惨淡的颜色与他稠艳的面容对比起来，既惹人怜惜，又实在美得惊心动魄。
他强撑着身子靠上石壁，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
之前他昏迷时，秦燊应当是为了让他舒服些，才自作主张摘了面具……系统若是还在，自然会设法阻止，可惜从此之后，他约摸只能靠自己了。
而现在的秦燊，虽然还未闯到上修界拜入槐江山，可当年他在齐国为质，却也用“顾清临”这个身份与秦燊打过照面。
……不知道能不能寄希望于这么多年过去，秦燊早忘记了那个一面之缘的敌国质子长什么样。
“九歌——”秦燊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眼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在眼前吐血，可顾清临浑身写着抗拒，他就连上前扶住他都不敢，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顾清临喘息了一会儿，终于调匀气息，以一个优秀演员的职业素养飞快地编出剧本来。
他低垂了眼睫，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是什么人，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秦燊飞快地回答道，他心中涌起一阵极为强烈的情感——这些他前世一无所知的事，今生都已经全部知晓，不论顾清临背负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他也都做好了与他一起面对的准备。
这次不待顾清临说话，秦燊便不顾他的抗拒，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别怕……九歌，别怕——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九歌，是陪伴我长大的朋友，是把我从噩梦中拯救出来的人。”
他许久没有说这么多话，声音有些嘶哑，口齿也有些笨拙，可任何人都能听出那话语中的真诚热切，像是隔着时光，灼烧在了永生不变的岩石上。
顾清临轻轻颤抖起来。
“我也知道！”似乎生怕他误会，秦燊一刻不停，“我知道你是燕国的清临太子，我知道的——那时仙人出巡，你根骨出众，得以拜入上修界的仙门，齐燕两地传遍了这件事，百姓在庙里筑起你的塑像，焚香叩首，求你护持安康。”
顾清临蓦然一怔。
这是他前世……都不知道的事。
前世自同青莲剑尊前往上修界之后，他就再也没回过下界，一方面是因为界关难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修仙之人寿数悠长，他自小颠沛，对幼时亲眷本就无甚归属感，之后又修了无情剑道，几乎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全忘光了。
顾清临眨了眨眼，忽然感到些没来由的酸涩。
他压住喉头的哽咽，小声说道：“我与你……有破国灭门之祸。”
秦燊温和的笑容里不由添上了嘲讽。
“你是陪我长大的，”他耐心地，哄孩子一样轻轻地劝慰着眼前的少年——虽然前世九歌不肯与他相认的原因定然不止是这么简单，但这并不妨他给向来痛恨的齐国皇室再狠狠记上一笔，“除了你，我何来的亲眷家国？”
与你相比，他们算是什么东西！
“……”
顾清临咬着已经渗出隐隐血迹的嘴唇，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倒在了秦燊的怀里。
秦燊倏然僵住，怀里的身躯柔软温凉，有些血腥气，却也压不住淡淡的冰湖般的清香，这味道他熟悉的很，前世今生无数个苦痛难捱的夜晚，都是这气息陪伴着他，一点点熬过去的。
可前世的问天剑尊从始至终冷漠疏离，几乎不曾与任何人近身，他竟也就……浪费了在槐江山的那么多年，始终与真相擦肩而过。
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此珍贵，他甚至都不敢用力。
顾清临可不知道秦燊是重生的，还觉得男主幼崽十分好骗，这样便算是把自己方才本能露出的马脚解释清楚了。
秦燊温柔地扶着顾清临躺下，又觉得只铺了干草的地面实在又脏又硬，干脆自己也躺下来，让顾清临躺在他的怀里。
顾清临：“……”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这个男主有哪里不是很对劲。
顾清临有点不自在，山洞里太过安静，两个人都不说话以后，便只能听见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可那火都不比秦燊的胸膛温暖，他被少年暖和安定的气息包围着，既觉得心安，又有些兴奋。
——这一世开局如此顺利，又没有系统掣肘，一定能顺顺利利打到happy ending！
然后他感觉秦燊的手摸上了他的腰带。
顾清临：“？”
“该换药了，”秦燊也有些窘迫，他不想吓到顾清临，连忙解释，“你伤得很重……我这里只有草药，但至少也能化瘀止血，加快伤口愈合。”
顾清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松了力道。
山洞里火光昏黄，在他惨白的脸上映出了点血色，秦燊轻轻拉开那条流云般轻软的丝绦，呼吸不受控制地乱了半拍。
他、他实在是……
顾清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极多，界关中的空间乱流不但在外划破他的皮肤，甚至侵入体内，与经脉中的灵流相撞，又造成许多极深的伤口——这还只是看得到的，身体内部那些伤痕，才是造成他现在如此虚弱的根本。
极艳的血口盛开在白玉般的躯体上，既残忍，又……
又透出种妖冶的美丽。
想护着他，想永远不再让他受伤，甚至想将他锁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以免一个疏忽，便又如同前世，生死永隔，再不得见。
可是不行——
大师兄他，是爱慕着小师妹的吧？
想到前世那些被反复咀嚼过千万次的场景，秦燊眸色更深，眼中掀起深深的旋涡，他始终不明白，那样一个资质平平，又爱慕虚荣的女人，到底是哪里值得顾清临为她伤神。
最开始，便是那女人对自己表白，才让师兄生了好大的气，连九歌都许久没有出现……
秦燊原本动作轻柔，可心中一个不忿，不小心加重了力道，那粗糙的药物带来密密麻麻的刺痒，顾清临忍不住低低呻yin出声，手指攥紧了秦燊的袖口。
秦燊看了他一眼，连忙放轻了动作，甚至俯身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口气。
顾清临：“……”
你不对劲小老弟。
“清临……”秦燊自然而然地换了称呼，吐出这两个前世念叨过千万次的字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一股电流般的兴奋感直冲头顶，“你到底为何伤得这么重？”
前世自己未曾遇到他，他也是这样受着重伤，在危机四伏的莽荒山脉里寻找自己的吗？
秦燊的心都揪紧了。
顾清临总算等到他问这个问题，忙不迭卖惨搏好感：“下界的时候疏忽了些——没想到那界关如此难过。不过你放心，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这话不假，以金丹修士的自愈能力，两三天便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只是此处缺少药物，想要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实力，还需多些时日。
……果然又是为了我。
秦燊的牙都快咬碎了，自厌的情绪一时升到顶峰。
顾清临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男主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又自顾高兴地说：“你要快些修炼，只要能引气入体，我便能带你上去中修界，宗门正在广收弟子——我会求师尊将你收入门下，到时候，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师兄弟了。”
带着读者天然对主角的偏爱，再加上前世多年的朝夕相处，顾清临是真的把秦燊当做好朋友，自然也希望他人生更顺遂些，不要吃书里那么多的苦。
反正这一世的任务，只要保住他俩的小命就可以了嘛！
秦燊扯起嘴角，正想说什么，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悠扬响亮的狼啸。
两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这正是主角在十万莽荒山中遇到的其中一个大灾劫，同时也是大机缘——上古封印开启，妖祖灵核现世，作为嫡系后代的秦燊获得传承，同时，也被唤醒了沉睡的纯正上古魔神血脉……
在没有成为大陆至强的离火尊者之前，那丝魔血虽然让秦燊修炼极为快速，却也一直与他体内灵流相抗，时常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这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他的性格，使他愈发阴沉偏激起来。
但主角后期之所以有能力对抗魔尊，最大的凭依也正是这魔血……
要保住秦燊的性命，这机缘绝不能放过！不然魔尊出世，别说秦燊自己活不了，整个九州大陆怕都得遭殃。
怎么才能让他得到好处的同时别遭太大的罪呢……顾清临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渐渐拿定了主意。
这道理顾清临明白，重活一回的秦燊自然也是明白的，他从来不是惧怕苦难之人，只是……
秦燊瞥了一眼身边的顾清临，竟有些犹豫。
封印开启凶险异常，顾清临现在还受着伤，若是有了什么闪失——
两人各怀心思，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便忽觉山摇地动，原本安静的山洞剧烈地摇晃起来，山石不断落雨般砸下来。
“快出去——！”
顾清临一惊，本能地使劲推了秦燊一把，却不想秦燊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牵牵扯扯，一起跌出了轰然倒塌的洞穴。
可洞外原本平整的山路竟也彻底塌陷，他们同时脚下一空，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在虚空中坠落下去。
不好——秦燊这时还未引气入体，不能御剑飞行！顾清临一把抓住秦燊的领口，一边低喝道：
“雪海！”
快要枯竭的丹田好容易挤出最后一点灵力，银白色的宝剑颤巍巍出现在顾清临脚下，细细的剑身却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歪歪扭扭地仍朝崖底栽去。
秦燊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无力感，可他能做的，也只是拼命用自己的身体将顾清临搂进怀中，为他抵挡山上突出的坚硬岩石。
雪海在离地三五米的时候终于灵力耗尽，哀鸣一声，倏然缩回了顾清临的丹田。
两人啪地摔下去，在草地上滚作一团，顾清临胸腔一震，眼前发黑，感觉喉咙又不断涌起腥甜，终究还是支撑不住，苦笑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一次回来，他的人设这是要从高冷剑尊变成移动血包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我应该不用解释大师兄从来没有“爱上”小师妹了233
病美人的帽子怕是摘不掉了嘿嘿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