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写手的自我修养》风储黛

9、扑街

　　“我记住了。还有忠告吗？”

　　除了不抄袭、不刷分、不组工作室以外，林黛不晓得还有没有别的注意事项。

　　陈簇：“最后一个，别一想不开就去全职。绝对是忠告。”

　　陈簇见了太多因为觉得收益还不错，想全职冲一把奠定地位的，后来如山体滑坡，扑到再也没起来，灰溜溜出去找工作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确实有颗强心脏，熬得住低谷，忍得了寂寞，凭借过人的素质终于冒出头的。

　　但就算是那样，也不适合像林黛这种还没有走出过象牙塔的小孩儿。她该多到社会上去历练历练。

　　林黛：“你放心好了，我一毛都没有，真全职了是打算喝西北风吗？其实我觉得就是我这名字取得很不好，我爸给我取的，说希望我以后长大了能是个才女，可是少了一个玉，显而易见就跟才女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的文圈，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般一茬又一茬地冒头，说不准哪天，连老牌大神都得拍死在沙滩上，何况中下层了。

　　乔翕送乔教授离开烤鱼店，乔教授先走，他一个人到柜台上结账。

　　离柜台稍近的那桌，就坐着林黛和陈簇，乔翕耳力算好，忽然听见一把清清脆脆的柔嗓说着“我一毛都没有”，他的视线扭回去，在她身上停了一眼。

　　还是个小孩子家家的，一身格子衬衫，戴着副朴实无华的黑框眼镜，长发垂腰，几分青涩，几分拘谨。

　　“先生，您的卡。”

　　服务员保持得体的微笑，提醒乔翕收回自己的卡。

　　乔翕回过神，点头，接过了卡，低头套上鸭舌帽，双手插兜疾步走出了烤鱼店。

　　回宿舍以后，林黛迫不及待地登录上绿江，一看自己居然有35个收藏了，今天白天没看，居然涨了6个，可算是意外之喜，弄得她现在码字的热情也是空前高涨。

　　她接着打开了花间。

　　星缪88拉她进的群，今天白天又刷了一百多条消息了。

　　她才登进来没多久，星缪88就发来一条消息：妹子，等你很久了，拼字来吗？

　　林黛正也想拼字，爽快地应邀了，星缪很快拉了几个人过来开团，但林黛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id，不禁问了一声有没有看到Joesi。

　　那头沉默了少顷，打字传过来：嗯，你知道我们认识？

　　林黛没有玉：我猜的。

　　星缪88：猜得不错。你等会儿，我叫他过来。

　　林黛发送了一个“OK”的手势。

　　星缪起身去主卧敲乔翕的门，没等到回音，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最后只能掏出手机，拨了那位大老板的电话。

　　那头到时很快有人接了，星缪问他：“人在哪？”

　　乔翕回：“公司。”

　　星缪：“上线了，拼字。”

　　乔翕：“没空。”

　　呵，大老板就是端架子。

　　他实在不知道，乔翕手底下居然这么缺程序员，还得他一个创始人纡尊降贵去加班，劳模啊。

　　他重新做回自己的电脑椅，翘二郎腿，端起了手边的咖啡，悠闲自得微笑：“有妹子，林妹妹。”

　　“……”

　　二十秒过去，手机里再度响起偏低的人声。

　　“我上线了。”

　　星缪一副发现了不得了大秘密的神情，忍而不发，忍笑将乔翕拉进了团战120房间。

　　星缪88：今天这个房间真吉利。不如我们玩个大的。

　　林黛没有玉：什么？

　　星缪88：输的人截图爆收益[坏笑]

　　这……确实玩得挺大。

　　林黛不禁开始担忧乔茜萌妹，好像，两次，两次都是她输，上一次还老老实实地加罚了三千，万一这一次她又……

　　她会哭吧。

　　为什么要欺负萌妹？

　　林黛拳头硬了。

　　但群里其余几个都开始起哄了，这场八人对决的pk，场子已经不由林黛说了算，加上星缪88人气最旺，指哪打哪，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爆个收益没什么，都是正经的来路，实打实的钱，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但林黛总是感觉，由星缪拉来的这几个道友，都不弱。所以他们根本不担心爆收益，正好输了还可以凡尔赛一把，亮出自己令人眼红的成绩。

　　Joesi：都是绘世的？

　　这么想着，只见乔茜萌妹推出来一条消息。林黛惶惑了，并不明白乔茜的深意。

　　星缪88：都是。

　　这位对话令人莫名有种上司训话的错觉。林黛心里那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愈发浓烈了。

　　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五个人开始自爆绘世马甲。

　　还有这种操作？
　　林黛给看傻眼了，在电脑桌前镇定自若地喝了口水，眼看着似乎就要传到她这里来，林黛还不知道要不要也随大流爆一下马甲，这时Joesi发了话。

　　Joesi：无所谓。

　　星缪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说实在的，能看到老板的后台收益，那确实还是很有意思的。

　　他拉来的这几个，都是群里手速数一数二的人体打桩机，再加上一个无往而不胜的林妹妹，大老板这回必输无疑啊。

　　林黛没有玉：想清楚别冲动啊姐妹@Joesi
　　后面还跟了担忧的表情包。

　　Joesi：……

　　Joesi：我是爷们。

　　林黛没有玉：？？？震惊脸。

　　星缪88：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黛没有玉：我以为你们是……

　　男女朋友啊。

　　确实，要说基友，男人和女人组基友就很奇怪，林黛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档，因为看起来星缪88很喜欢调侃Joesi，两人一定非常熟稔了才会有这种微妙的气场。

　　难道，居然是俩男的？

　　林黛没有玉：主要……乔茜的名字就很女孩子啊。

　　乔翕的俊脸微微黑沉，隔着玻璃门传秘书进来，男秘书停在老板椅侧，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老板。”

　　一脸等候吩咐的拘谨。

　　“李秘，花间不能修改账号昵称？”

　　毕竟从业这行儿的，李秘自己平时对这些写手软件也很关注，何况去年绘世就已入股花间，拿到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为大股东方，李秘亲自审阅过合同，对花间的运行模式做足了功课，可算是了如指掌。

　　李秘回：“不能。花间提出这一点，是因为它把保护客户隐私放在第一位，既然要保护客户隐私，便容易造成冒名顶替的麻烦，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索性关闭了修改权限。”

　　乔翕：“没必要。”

　　大boss这么说了，李秘不敢说不是，只好点头。

　　“明晚，花间那边做了个饭局，邀了老板，请柬已经发过来了。一同在列的，还有现任终点的运营总监，也是老板的老熟人，还有几个部门经理。”

　　看样子，花间是想出头牵这根红绳。
　　只是庙小不知道吃不吃得透终点绘世两尊大佛。

　　乔翕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花间的房间120已经开局了。

　　他转过电脑椅，起身朝大楼落地窗那边靠近而去，李秘悄没声地跟上，乔翕裤兜里摸出了手机递给他。

　　“李秘，帮我联系s城那边的冬森游戏，项目我考虑过了，他们很有诚意，明天去签合约。”

　　李秘眼珠子一转。
　　既然明天要去s城，那花间和终点联合做的饭局自然就是要推了。

　　老板对终点有心结，不肯和解，更无意向再合作，而终点那边，只怕也是故意做的鸿门宴，确实没这个必要。

　　“行。老板。”

　　手机交给他在一旁联系游戏公司项目负责人，乔翕坐回了办公椅。

　　现在，他已经落后第一名近七百字了。

　　这回输的人，要在花间房间曝露自己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