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混吃等死》漫长凛冬

80、第八十章 你在剁什么？

　　村长强调天黑不要出门，是因为天黑后村子会变成鬼物乐园。

　　但天黑，在封印松动后，已经是一个假命题。

　　从昨天天还没黑，就有两个鬼物跟着他回家，以及今天尚在天亮就响起的剁东西声音来说，天黑这个概念的时间是在逐渐提前的。

　　至于为什么没遇到那种走路就会触发的鬼，原因应该是干扰他的判断。

　　鬼物并非无脑，它们常常会做出干扰玩家判断的行动，放长线钓大鱼，有时候甚至会挖大坑。

　　它们具有不同的性格，有的鬼物会把提示隐藏得很深，另一些鬼物则直接放在明面上，该怎么做完全取决于玩家的判断。

　　以何天清目前掌握的信息而言，天黑后大概就是根源力量活跃的时候，天亮过后，根源力量依然存在，但比起晚上，已经下降到一个较为安全的程度，所以白天仍有少量鬼物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进，根源力量会逐渐侵蚀白天，到那时，出现的变化可能就不是量的差别，而是质变。

　　虽然他不清楚质变在哪，但若真的乖乖等到六天后祭典开始，绝对是死路一条。

　　颇为头疼的是他无法得知侵蚀白天的进度如何，但就目前而言，黄昏绝对不安全。

　　如果祭典不能早日举办，等拖到六天后，就不可能完成。

　　或者永生祭从一开始就无法完成？

　　得出的疑问让何天清吓了一跳，接着思考后他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重走一次永生祭不是正确答案的话，突破口又在哪？

　　看来必须得从村长或梁见山嘴里翘出点重要情报出来，实在不行就只能逼问。

　　在必要时候，采取暴力手段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希望明天他们不要不识抬举。

　　轻车熟路走向厨房，何天清莫名有些期待，今天他能见到这位厨房鬼的真面目吗？

　　砧板上，这一次放着的，是两只女子的手。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原因是两只手白皙、纤细，指甲上还涂着红色指甲油。

　　当然如果是位女装大佬的话，何天清自认倒霉。

　　如昨天一样，他一进到厨房，鬼物就不剁了，这次他来得比较早，手只被剁了几刀。

　　拿起两只手揣在腋下，何天清拿起菜刀就走，他跟着剁没什么作用，不如先收集起来，看看这鬼物最后到底想怎么搞。

　　没有塑料袋，就将桌布撕碎，然后用布条绑在自己手臂上，做完一系列操作，他准备打开电视，但刚走两步电视就自动打开。

　　这倒是给他省事了。

　　天黑这个概念提前的事，村长和村民他们知不知道？

　　何天清盯着电视中显示的二楼楼梯口实况直播，继续分析情况。

　　如果不知情，依他们的判断，黄昏时间段死的人应该更多才是，毕竟光人骨粉笔就杀死了那么多人，但他并没听到或听说大规模死人的消息。

　　如果知情，那他们会赶在某个时间段前回家，而不是一直在外面乱逛。

　　两个情况都不符合，要么是夜晚鬼物在放水，要么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楼梯口很安静，老爷爷鬼物没有出现，其他鬼物也没有踪影。

　　眼睛依旧盯着电视，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画面。

　　何天清拿着遥控器，要是一直没有动静他就切画面看看其他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天已经黑了，此时本该热闹起来的屋子里却异常安静。

　　在这有些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何天清按下了遥控器中的上翻键，电视机中的画面一转，呈现出了这栋房子外面的景象，这个视角，刚好是在大门口。

　　在有月光的照耀下，何天清看到外面空无一鬼。

　　再次按上翻键，镜头变换，好歹也走过几次路，所以很快他就辨认出大概位置，“比刚才移动了一段距离，但是不远。”

　　连续几次试验后，何天清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因为左右键都能用，就像是通过遥控器在操纵一个游戏角色，电视里显现的画面就是游戏角色眼中看到的一样。

　　上下键行走，左右键调方向。

　　能不能搭配地图使用？

　　这么想着，何天清立即打开地图，发现地图上一片漆黑，走过的地方也没有解锁，摆明了是让他自己出去走才行。

　　“啧。”不让钻空子，这就很难搞。

　　虽然结果让他挺失望，但好歹也算有点收获，即使天黑的时间提前了，黑夜与白天的地图也是有区别的。

　　或许多了些什么，也或许有什么改变了，无论哪种情况，都隐藏着重要线索。

　　电视机作为一个侦查的利器，可以让他在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就知道外面的情形，这固然帮他省了很多力气，但电视机工作原理不明，给他挖一个大坑的可能性很大。

　　一丝不安涌上心头，他甚至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紧随而来的是熟悉的困意。

　　好在困意不是特别浓厚，缓了一会儿后就基本恢复正常，他把小部分沙发搬到电视机的正对面，本来想躺上去，但这样不好防备意外情况的发生，只能勉为其难坐在上面。

　　背靠着柔软的沙发，翘着腿，手握着遥控器，手指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又想到一件事。

　　首次永生祭过后，村民们获得临时永生buff，有效期过后恢复正常，对外来人表面看似热情，但实际上特别冷漠，甚至意有所图。

　　再举行一次永生祭，他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梁见山的预知梦，也很不对劲，仿佛在把他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如果信了，自己就真成了傻子。

　　鞠躬在他原本的成长环境中，大部分情况是表达尊敬、致谢，少部分用于道歉。在文化背景存在不同的情况下，鞠躬的意思也会改变，村民向他鞠躬多半与正面情况毫不搭边，甚至可能带来不幸。

　　明天要干的事又增加了。

　　粗略对明天进行简单的安排后，何天清不再多想，专心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沿着记忆中学堂的方向前行，等看到完好无损的学堂时，何天清久久停留在外面，没再按上翻键。

　　一路过来的途中，他就发现电视机中的世界很不对劲，因为路上他没有看到一个鬼物。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一如他所在的房间，安静得可怕。

　　自从剁东西的声音消失后，除了电视机，再也没有其他异常出现。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后退回到最近的一个村民房屋，何天清本意是想借电视机看看村民夜晚在干什么，但调了好几次方向，都没能让视角进入村民家中，侧面印证村民家中也有线索。

　　到底是绑架一个村民到屋里还是借口去村民家然后死赖着不出去

　　想省点力气选第二个方案比较好，不过他不能确定在村民家会不会有其他连锁反应，一时还无法下决定。

　　回到学堂前，他将学堂外墙再次看了一遍，墙体有些老旧，但没有破损，和白天那个一看就是荒废已久的地方比起来，倒是有点学堂的样子了。还想再看看几棵槐树有没有变化，但无法调整上下的视角，只能看到半截，而且从远处看也看不到，只能作罢。

　　视角拉近，直接穿透墙体，进入到了教室的门前。

　　门半开，里面灯火通明，摆放着课桌课椅，坐满了学生。

　　学生们头靠着课桌，面朝着镜头，手耷拉而下，如果它们的头没有腐烂，大半都是骨头，还爬满了蜘蛛网的话，这姿势挺像在课间小憩。

　　可算出现了点正常的东西，再看不到点鬼物，何天清都怀疑电视机是不是坏了，昨天鬼物都好好的，今天却突然全消失，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看了看四周，没有大发现，他只能祈祷般地按上翻键，千万别直接离开学堂了，让他看看教室的全貌。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视角变换后，是在教室的后面，可以看到整个教室。

　　前面的讲台上，五槐不在，只有一本书放在讲桌上。

　　何天清忍不住走到电视机前，想看清里面的细节，视角开始自己动了起来，从后面慢慢向前移动，之前的游戏角色既视感增强到无以复加。

　　前进，左右转头，拐弯，往下看。

　　一套动作流利之极，刚刚是操纵假人，现在是假人有了自己的意识，可以无视他的指令自由行动。

　　情况有点反常，但好处是他可以看到书上的内容。

　　【人骨粉笔

　　对应者：

　　来源：在读高中时，曾听友人说过一个传闻，隔壁班的数学老师在下班开车回家途中与大货车相撞，被碾成了一团。在数学老师死亡当天，隔壁班有个学生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才发现作业忘拿，只身一人回到教室，开灯看到一支粉笔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走近一看，画的是他且如真人一般。

　　“然后呢？”？？？问。

　　“那个同学死在了教室里，从那天开始，陆续有学生离奇死亡。”友人一脸神秘道。

　　？？？无情地提出了质疑：“那同学都死了，其他人还能知道这个事？真要死了好几个学生，校长第一个坐不住啊，警察肯定也要来封锁现场。而且那粉笔和人家数学老师有关系吗？人是教数学的，又不是教美术的，你编故事能考虑考虑剧情逻辑吗？还有你奋笔疾书这个词用得也不太对。”

　　友人沉默三秒：“友尽。”

　　情报：现身时间无特定规律，大部分时间在夜晚，但白天也有人目击人骨粉笔出现。喜选择隐蔽地点作画，作画完成，被画者死亡且灵魂波动消失，去向不明。作画受距离限制，远离即可躲避攻击，届时人骨粉笔会重新选人作画。】

　　这是……鬼物说明书？

　　何天清眼睛一亮，这东西好啊，得找个办法过去拿。

　　“吱……”

　　“吱……”

　　略带刺耳的挪动声清晰透过电视机传到了何天清耳中。

　　一只修长的手将书本合上，可以看到鬼物名录四个大字以手写的方式写于封面中央。

　　然后视角上移，讲台下，学生们站了起来，只剩骨头的眼眶看向他这边，齐声道：“先生，晚好。”

　　随着打破寂静的声音响起，一只手出现画面中并覆在镜头上，只留下部分影像。

　　“同学们晚好，我们今天学的是保护隐私、防止偷窥。”轻快、高兴的男声语音一转，“现在我演示一下实际操作。”

　　电视屏幕一红，红色的液体缓缓滴落，再次出现画面时，是在一片幽暗的森林。

　　一个黑影背对着他蹲在前方，手上拿着一把泛着血光的刀，正在剁着什么。黑影的周围，散落着一块块骨头，在稍远的一个地方，放置着一口大锅，底下燃烧的木材发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黑影剁东西的动作蓦地停止，然后直起身来，“你看到我了。”

　　“你在剁什么？”何天清心情十分平静，甚至想嗑瓜子。

　　“在剁……”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