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沉沉藏》落叶木殇

16、第十七章

　　夜里，她忽然从梦里惊醒。
　　水岸的灯依旧亮着，只是今日没有熟悉的读书声。
　　她披衣推门，凉夜如水。
　　乌云蔽月，四处无声。
　　阿七他，还没睡吗？
　　他对着一块画布自言自语，灯芯将燃尽了，时不时跳动几下。
　　“十年寒梅，不知大雪，未免可笑。”
　　她习惯性地推门，没料想到深夜还会有人来书房，看清是九绰后，他快步走过来，关上了门。“我原本打算去找你，见你已经睡了就没去打扰。”他今日有些健谈，像是急于找人倾诉。“你说你喜欢大雪，可我思来想去竟然不知道如何落笔。”
　　“在画画？”
　　“嗯。原本想作赏雪图，却画不好。”
　　“你不是说要考取功名，好好读书吗？”九绰捡起丢弃在地上的一张张白纸草绘，只星点的灰墨色，既没有形又没有颜色，单调地很。
　　“读书困乏，想起前些日子在冰湖所见，记忆犹新。”沈乔提笔，点落红墨，随意铺洒在纸上。“如果雪的颜色是红的，就会好画一些。”
　　“红色的？”
　　她急忙握住沈乔的手，红色的墨不住地躺下来，如血似火。
　　“不，不是的。”那画仿佛活了过来，无数的红墨闪着红光，铺满了半片天空。
　　“阿绰，你放手吧。”他满身地鲜血，双手是燃烧的火焰。
　　“我不放，你回来。”
　　“为什么要我放手，为什么？”
　　醒来，她还坐在水岸的石阶上，周围似乎还有些法阵，天太黑了，看不太清楚。
　　九绰站起身，向廊桥那边看去，烛火闪动，人影密布，似乎有好多人在岸边看着她。
　　这会儿，阿七还没回来吗？
　　“妖孽，不要妄图逃脱，白费力气，此乃玄天大帝亲传法阵，乖乖束手就擒吧。”
　　“速速就寝？吧？”九绰鄙夷得看着一地不知画的什么鬼符，招阴魂还差不多，用来降妖？这老先生是什么道行。
　　这个时间，是应该回家睡觉的。
　　她撕扯着身上的符纸，问道，“对面是谁在说话？”
　　“还不快束手就擒！”那声音很大，九绰开了心眼，清辉震散了符阵，踏水来到廊桥之上。
　　“速速就寝是你吧。”
　　那道士模样还算英俊，哆哆嗦嗦的手也还算白皙，一看就不是什么道士，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养尊处优。
　　“……”她抓住那只手就要掰过去，眼前的人突然不见了。
　　“阿绰，放过道长吧。”沈乔提着红鱼灯笼过来，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你去哪里了，害我好等。”
　　她一撅嘴，松开了小道士的领子，就朝沈七蹭过去，那灯笼突然灭了。
　　暗处有人冲出来，铁链拖地哗啦啦地巨响，锁住了九绰后还不罢休，那道士得意洋洋地掏出之一根桃木针，将她钉在地上。
　　烛灯灭，她分不清楚是幻境还是梦魇。
　　哪怕有一丝火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更新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