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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一百章 ...

  •   今日白川的天气较以往好很多,上空出现了几片云彩遮住了光线。
      飞马和云雀跑得正欢,月推开窗户像远处望,山峰上有片云彩停在那里很久了,一动不动。风吹不动,又是谁藏在了云朵后面。阴阳无间,此间做乐。
      月心中已然明了。
      天君躲在云里偷偷瞧了半晌,才看见月睡醒了站在窗前。他今日来给月君带了一件东西,钻石为了报答他补好那件羽衣的回礼。这样东西一向是月君的宝贝,如今,他久不回神界,怎么能让宝物蒙了尘。
      “出来。”这声音不免有些严厉,看来月还是保持着一惯的警觉,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可是离月君有四百里远,看着月脸上的神情,立刻就要挥剑杀过来了。
      这不,天君刚收了宝贝,一道飞刃就划过了云障。终于知道九绰动不动拔剑的毛病是随了谁。
      “明知道是我。”天君接了飞刃,月光划过一道残影,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可是给你送了宝贝来,还没见面就动手。”
      “还不下来!”月又丢出了十来道飞刃,云障被割得七零八落。
      飞黄和云雀愣了半天,不知道今日月君对着天练习什么法术,看样子十分严肃,也都乖乖收了翅膀,跑到了树下去躲着。
      “够了!”天君觉得这缠人的飞刃要比飞来飞去小妖精还扰人,一手把飞刃击得粉碎。
      “咳咳。”天君本来还在生气,想着怎么收场,一回头月竟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月一边笑一边擦着嘴角,“天君修为渐涨,看来躲到白川修炼有所帮助。”
      可能是刚刚一不留神,震碎飞刃之时也伤到了月,现在这场面,倒让天君有些于心不忍了,再动手怕要说他目无尊长,趁虚而入。
      “反倒是你,躲在我身后做什么。”
      不想一见面的气氛就剑拔弩张。
      “我早就不是陛下的对手了。”
      “但愿如此。”
      尽管月这么说,天君心里明白,重伤未愈仍然能够从数百里之外击碎云障,隐匿于身后而不动声色。更何况,这只是他的部分神力。在神界之中,没有几位能与之匹敌。这样的月,如何不令他在意。
      “我带了一件东西给你。”
      “陛下往来白川,难免会引起天界波动。”
      “你担心这些做什么,你也知道天界波动并非一时。”
      “就是希望你以后少来见我。”
      “谁说我是来见你的。”
      “那陛下怀里的,是什么。”月指着天君胸前一处明显的起伏,嘴角暗藏笑意,光看到圆形的凸起就知道,天君一定藏了什么东西。
      “月想看什么,我怀里便有什么。”天君就是嘴硬不肯立刻承认。没料到月敢直接动手,藏得好好的宝贝就这样露出了马脚。
      天君今日只着了一件斜襟常服和外袍,衣衫雪白与月君无异。
      “不是说,给我送了宝贝来。”月戳着天君的前襟,大致猜到了天君藏着的物件。
      在天君眼中,这样的举动颇有些越界之意,立刻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天君这样一问,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多亏了陛下相助。”
      月君毫不避讳的把的雷纹云符拿到天君眼前,两个光点同为一处。“托月君之福。”看来月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且雷云和旬翳相距不远。
      “小九儿呢?”
      “她不在这里。”
      “哦?那正好。月君该清楚,九绰化人并无回头之路。”
      一说到九绰,天君就换了语气,月偏偏就看不上他这副样子,转身便要下山去。
      “怎么就走了。”天君叫住月,这才把藏好的观塘镜拿了出来,“好宝贝不看一眼?”
      “你留着罢。”月头也不回。
      “月,别走啊。”
      天君没了办法,银光的水月镜面在手中放大,映出半面山峰的景色,镜界隔断了月下山的路。镜中影像千姿百态,天君的身影在其中显得格外高大。镜界切分出新的空间,在其中踏错一步,想要出来就难了。
      “胡闹。”月抓住天君的一抹影子,衣袍在镜中翻飞。“我在观塘镜中设置了机关,陛下不要乱动。”境界变幻如疾风,很快天君的身影就消失了。
      “陛下!”月手捧白袍,先前雪色白袍此时已经变了颜色,衣衫上沾染着的大片殷红,触目惊心。
      观塘镜中的杀机是为了警戒众生,不可随意窥探六界之事。按理说,以天君修为不会受伤,况且这面镜子原本是属于天界之物。
      机关开启就要轮回上七天,为了不毁坏观塘镜,月只好先找到天君下落。月依照阵法指引,打开一道镜门,穿行其中,镜门反而越转越快。
      “有人在镜子中动了手脚。”
      恐怕天君真的有危险,月不由得攥紧了白袍,沿着血迹追寻,终于在一道镜门前看到了天君的影像。
      “天枢,玉衡,摇光。”月君执剑接连劈开两道镜门,这才见到天君。
      “你怎么样?”月一手护住天君,并一边寻找着镜中破绽。“没事,这里还算安全。”天君拽过衣袍将月拉到身后,进入神君屏障,屏障之外变幻莫测的镜界始终围绕空洞破碎的镜门流转,不断挤压着这片空间。
      “有人更改了阵法。”月看到天君身上的伤口洇染了衣衫,鲜血顺着手背淌下,不免有些内疚。
      “早知道你会跟过来,我就是在这里待上七天又何妨。”天君用月手中的白袍擦了擦手,这才和月站得近了一些。
      “阴阳流转,北极缺失,唯天枢,玉衡,摇光不变。如今已破两道镜门,自此间一直向上,应该就是出口。”
      “不。”天君按住了月想要出剑的手,“若破此门,观塘镜就真碎了。”
      “你怎舍得?”
      月尽管不舍,却也暗自下定决心。“我灵力有限,这是唯一带你出去的办法。阵法已改,之后杀阵威力会逐日增加,再想出去会更加困难。”
      “有月君相伴,我情愿在镜中多待一些时日。”天君紧紧盯着玉衡间破碎的镜门碎片,离他们不过两丈远。
      “说什么傻话。”月犹豫片刻,还是拉开了天君的手。“陛下须尽快查明此事,关系天河两界安危。”
      “凶手未必藏在暗处。”天君明白月心中所想,能够在观塘镜中埋下杀机,一定十分了解星河之事。此前观塘镜一直在月宫之中,有镜使把守。各宫星君司职,即便没有机会接近,也不能改动月的阵法。
      “如果不是陛下,恐怕......”月欲言又止。“他是冲着我来的。”
      在月重伤之时,星河渊的封印松动,有人趁虚而入。
      天君面色一冷,带月穿过玉衡间,强行扭转法阵。须臾,两人从镜中逃脱出来,境界恢复如初,只是观塘镜面上留下了细微的裂痕。
      月消耗了过多的灵力,勉强用剑支撑着身体。“我曾派青蛇前去渊池。”
      天君收回观塘镜,揣进月的衣袖之中,顺手扶住他,另一只手上滴落的鲜血,落地生花。
      天君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将月君送回了住处。
      云雀躲在屋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子,几乎看呆了。
      “青蛇一直没有传信给我,但是我相信他。”月为天君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天君点点头,以为是水,刚凑近嘴边就又拿开了。上次月用酒壶施展幻术,天君可是记得清楚。
      “怎么?”
      “不疼吗?”月盯着天君肩上的伤,原本还担心,可想起了上次被天君咬了一口的事,不禁又笑起来。“也算渡了一劫。好端端的,偏要把这镜子拿出来招摇。”
      “有了这镜子,人间的一举一动,哪一样能逃过月的眼睛,这可是一件解闷的宝贝。”
      “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便也用不上了。”
      “好好好。”天君饮下这杯酒,月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陛下金躯,伤口虽然能够愈合,却难免沾染人间之气。这杯酒洗净凡尘,饮过之后,尽早回程吧。”月轻碰杯盏,响声之后,天君衣衫上的污血也随之除去。
      月呈上衣袍,俯身拜别。
      “我受了伤,不便更衣。”
      天君仰着头,想到他和月每次见面,没有一次是心平气和相座而谈,他们之间总会有一个受伤。
      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月抬眼看了看天君,也不理会,只把长袍放下,坐到了一旁。
      果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月完全不按天君想法来,竟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就这样把天君晾在了一旁。
      “你......”难怪天界众仙者都觉得这是一位冷面尊神。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倘若受伤的是九绰,别说更衣了,就是寝卧饭食,也都寸步不离吧。
      这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谁也不打算先打破沉默。最终天君还是捡起了一旁的衣物,搭在了肩上。
      这次,总不能怪他不辞而别。
      月想让他走,真的就那么想让他走吗?
      “保重。”
      这回,天君消失的无声无息。
      月咳了半晌,饮下去半坛酒,再向外看时,天色渐渐昏沉。九绰还没有从人界回来。月摸了摸袖中的镜子,最终无奈垂手,又喝光了剩下的酒。
      “如果是他,你要怎么办。”月自言自语道,恍惚间,他已经离开渊池万年,也许更久。他甚至记不起来从前的模样,只知道那时候,他心无旁骛。
      “小夜,哥也想带你回去。”
      “你把她还给我。”
      “我不会离开夜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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