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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29 了解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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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就是哈利，他不是你的附属品！”雷古勒斯·布莱克喊道。
“也不是你的。”汤姆反驳。虽然他不知道哈利离开德思礼一家后遇见什么事，但他直觉若是让哈利困在这里，他的生命将从此停滞不前。也许哈利只是每日强颜欢笑地在扮演一个快乐的人，也许他厌恶这里的生活，内心时时刻刻感到煎熬痛苦。而汤姆很确定，在霍格沃茨的哈利……才是真实的他，一个快乐的哈利。
汤姆直视雷古勒斯的眼睛笃定道：“他一定会跟我回家。”
魔杖尖抵住汤姆的心脏，雷古勒斯同样笃定：“除非从我尸体跨过去。”
汤姆眯了眯眼，脑子里跳出一串串监/禁而不致死的黑魔法咒语。
“雷古叔叔，我们谈过！”哈利推开门抱着双臂，“你说会保持礼貌！”
“我保持了十分钟。”
“很好，现在走吧，汤姆。再见，雷古叔叔，我会给你写信，请读给西里斯听。”哈利拽上汤姆径直往外走。
“等等！”雷古勒斯·布莱克追上去。挂坠盒被甩到一旁的桌子上。“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不会再离开好几个月吧？”
“我已经跟你说了，”哈利头也不回地答，“有些东西我必须去查看，夏天我就回来，我保证，或者圣诞节。我不会抛下他的，雷古叔叔。”
“哈利——”
他们在楼梯前站定，哈利急切地攥住汤姆的手，雷古勒斯看起来准备打晕他俩，把汤姆扔到海底，再把哈利关进金丝笼里。汤姆开始评估要如何让两人脱身，这时候，哈利叹了口气。
“雷古叔叔，我能带回我的猫头鹰吗？”
石化的海德薇看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点头，如果她可以的话。
雷古勒斯握紧他的魔杖：“不行，除非我们谈一谈。”
“不需要，雷古叔叔，你根本听不进去，现在把海德薇还我，否则我就跟斯内普说你又被人甩了。”
汤姆忍不住轻笑一声，他赶紧假装咳嗽。
“你不会说的！”雷古勒斯脸色涮白。
“我一定会，而且还要管他叫西弗叔叔，除非某人放了海德薇……”
话音刚落，雷古勒斯念出咒语释放海德薇，她报复性地啄了下他的手指，然后一阵风儿似的扑向哈利张开的双臂。
“海德薇！我再也不和你分开！”哈利蹭着她毛茸茸的身体。
海德薇的鸣叫听起来很深情，汤姆猜测，但也许是在责怪他没快点救下她。眼看着他俩开心地你看我我看你，没完没了，汤姆一把将他们塞进飞路网，雷古勒斯一直瞪着他。
“我们不回来了！”
“你也是，”雷古勒斯说，“你根本不了解哈利，他一定会回来的！”
火焰腾起的最后一瞬，汤姆看到的是对方愤恨的双眼。
回办公室的路上，汤姆的手一直牢牢地环住哈利的腰。他们一回到房间里，便发现这里全被彩带和气球填满了，地板和墙壁上满是喷溅的碎饼干和冰块碎屑，显然，罪魁祸首就是眼前吃得胖乎乎的鸭子们和小蛇，它们东倒西歪地躺着，一幅酒酣饭饱后的沉醉状。
{纳吉尼！}汤姆喊道{你怎么了！？}
{快死了，主人，好甜的糖，把我美死了，我的灵魂已经升华，徒留一具躯壳供你哀悼！}她虚弱地念叨着，在空空的塑料盒子和纸杯蛋糕包装纸里打滚。
{你是一条蛇啊！为什么——是你们带头的，对不对？}汤姆转向那群鸭子。
它们叠成一团儿，毛绒绒的，颤巍巍的，最上面的一只，可能是贝拉吧，可以从它的声调里听出一句句清晰的“oh shit！”
“我的珍藏！我的安慰剂！怎么回事呀？！”哈利感叹道，“我得吃多少甜品才能填满内心的空虚？”
“空虚？”汤姆低声重复，这和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故有关吗？他从什么时候起感到内心空虚——
“只好重新做了！来吧！”哈利欢呼着，眼睛明亮如星，仿佛格里莫老宅的事从未发生。
魔杖一抖，杯盘狼藉的房间清理一空，锅碗瓢盆各自归位，鸭子们叠成一摞，像歪歪扭扭的高塔，最下面的被压得翅膀都摊平了。纳吉尼待在最上面的天鹅绒枕头，挺起上半身，向哈利索得一个吻。哈利的吊床旁边出现一只烤箱和一张餐台，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种食材和工具。
哈利兴致高昂地吹着口哨走向餐台，身上出现了件绣有鹦鹉的围裙，海德薇紧随其后，汤姆连忙出声拦住他：“等一下！”
哈利转过身，手里的鸡蛋已经打碎，蛋黄“砰”一声落入碗中。
“我们不应该先谈一谈发生的事吗？在另一个宇宙里，你看到的和西里斯·布莱克有关的预言？”
哈利又不吭声了。一片沉默中，只听见纳吉尼在眩晕中发出的轻哼，鸭子们紧张兮兮的叫声从堆成的高塔那边传来。
“我觉得，这次你肯定不会再逃避了。”他真的不能忍受哈利一次次地躲开他。
“啊……没错。”哈利随手把鸡蛋壳扔进垃圾桶，他神色疲惫，看向汤姆：“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一切。
然而，汤姆只是问：“西里斯·布莱克出了什么意外？”
“当时，他去了神秘事物司，为了找我。我正在那里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但记忆又出错了。另一个哈利……和另一个汤姆，我完全找不到自己的那个……当时我就想——算了，这些已经不重要。”哈利收起笑容，“重点是，西里斯收到一封来自我的紧急信件，当时我非常慌张，他想了很多办法阻止我干蠢事，阻止我坠入——我们还是说回神秘事物司，那是个极其糟糕的地方，西里斯差点代替我掉进去了，我把他拉回来，我不能失去他，就算我也掉进去！我不能让他——”
“好了！好了！”汤姆掰开哈利攥得死紧的手，抚平它们，“你慢一点，我还是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理解……”
汤姆只好自己推演。一个人，被迫接收许多关于未来的幻象，它们可能来自不同的时间线，发生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设定里；他想象维持着清醒的神志穿越迷雾寻找真相和通往确定未来的蛛丝马迹，尝试着跟紧它、阻止它，直到意识到自己寻找的一切可能徒劳无功，他被现实击垮，精神崩溃。
至亲至爱死于眼前，而他无能为力。
（不，不行。）
“他差点掉进了哪里？”汤姆刹住滋生的疯狂想法。
“缄默人管它叫做‘帷幕’，他们没告诉我那后面通往哪里，但我猜得出……”
帷幕，汤姆暗暗记下。
“如果还有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
哈利脸色煞白：“为什么？为了你将来用得上？”
“不是！”汤姆说，“我不会利用你的预言能力来对付你，我发誓！”
哈利看着他，是真真切切地看着他，用很久以前的那种方式，汤姆奇怪，他怎么会忘记了呢？
“有时候吧，”哈利平静道，“我很难确定要不要信任你，我分不清哪个是真的你，我一直在努力……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汤姆，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我觉得——”哈利突然甩了甩头，“算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要告诉你我身上的能力。”
很好！
汤姆立即设置隔音咒，将食死鸭们转移到楼上，只留下两只宠物。
两把扶手椅飘过来，哈利示意汤姆坐下。
他谈起一些故事的片段。一个被抛到世上的孤儿，将自己的灵魂切成七份，手里沾满鲜血，无数家庭破裂。另一个故事里，孤儿成为教授，引诱有潜力的学生走向邪道；有的故事里，孤儿狠狠诅咒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有的故事里，他更加圆滑狡诈，成为魔法部副部长，或更糟，成为部长。
无论在哪个世界，成为黑魔王是第一步，接着是魂器，预言，以及，一个注定成为黑魔王对手的孩子……
一个他千方百计要杀死的孩子。
在一些时间线里，他杀死了婴孩，从此再无哈利·波特，这想法让汤姆不寒而栗。在其他情况下，哈利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活下来，哈利，一个带着笑意的名字……一个魂器。
汤姆几近窒息：“一个人类魂器？”
不可能啊，汤姆几乎要指责哈利说谎，但他一副严肃阴郁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平常的他。那是真的。
浅淡的笑意从哈利脸上落下，如倾盆大雨前洒落的第一滴雨水。“在我们之间，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有时，寄居体内的灵魂无比强大以至于鸠占鹊巢，驱遣男孩走向毁灭；有时，男孩被灵魂碎片驯服如宠物，再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有时，它操纵哈利远离人世离群索居，男孩最终死于孤独。
不过，大多数场景里，灵魂碎片在沉睡。
最主要的麻烦还是那个怪物，伏地魔，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他总会出于私欲去残杀或虐待“大难不死的男孩”，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他发现了哈利灵魂的秘密。
也就是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遇见的忧郁波特的命运了。
“可是……我肯定不会那么做呀！”汤姆低声说。
“我怎么确定你不会呢？当食死徒聚会上最亲爱的贝拉阿姨开始谈论虐杀麻瓜而你没有阻止？当得知你计划着寻找霍格沃茨创始人遗产是为了搞出另一个魂器？”
汤姆痛恨自己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没错。“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猜的。”哈利冷冷道，“你打听遗产的时候不太谨慎。”
汤姆皱眉，所以，如果他在没有哈利影响的情况下走上变成怪物的路，会怎样呢？如果他没有因为韦斯莱兄弟的玩笑而偶遇那么糟糕癫狂的自己，会怎样呢？好在，他拥有自己的哈利，他也闯入了衣柜。此刻，他自身的存在与无数可能世界相比，显得多么珍贵难得啊，他要向所有人、所有另外的存在证明，唯有他，是最好的汤姆·里德尔。
他急迫地站起身，差点撞翻碗里的鸡蛋。
“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不同的，我可以保护你。”他激动地发布宣言，没理会哈利困惑的追问，转身打开门走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哈利望向海德薇和纳吉尼，他埋在海德薇柔软的羽毛间，长长地叹息。
*
汤姆奔向邓布利多办公室。头一件事，是解决格林德沃，而答案只能从邓布利多这个老滑头嘴里撬出来，他不想跟哈利谈，免得造成他二次创伤。
唯一的障碍是门口的滴水嘴守卫。
“甜甜圈。”汤姆试了试哈利最喜欢的甜点。
没反应。
“蟑螂串，怪味豆，太妃糖，巧克力蛙，棉花糖，开心果冰淇淋！血味棒棒糖！看在梅林的份上，快打开！”
一动不动。
正当汤姆估量着强行破坏守卫闯进校长办公室会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像黑魔王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燕麦粥！”
滴水嘴应声移开。
“燕麦粥？！”汤姆皱眉，“认真的？！”
邓布利多又一次在不顺人意的地方冒出来，就像青春痘。
“平时吃太多糖了，需要一点粗纤维。”
汤姆眼角抽了抽。
“那么，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汤姆？”邓布利多首先走进楼梯间，示意汤姆跟上。
“我有几个问题。”
他们一起爬上楼梯。
“没错，”邓布利多点头，“探究事物的第一步是先问为什么——”
“有关哈利的。还有格林德沃。”
“噢，”邓布利多停下脚步，迎着汤姆的视线，“未经哈利的运行，恐怕我不能同你谈论他的事情，这不是我该做的，而且我很奇怪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我不能直接问他，至少现在不行，双胞胎的恶作剧让他的精神备受磨难，可是为了他的安全，我现在就得知道细节。”
邓布利多的眼睛闪过一道光，就像当年他烧了汤姆的衣柜那样，他仿佛一下子看清这个孩子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看穿了他的缺陷。“你是真的考虑哈利的安全，还是为你的大业图谋呢？”
他怎么敢！
“我必须知道来龙去脉，这样才能比其他汤姆·里德尔更好地保护他！”汤姆坦言道。
邓布利多的眼镜滑到鼻尖，嘴巴大张，这样子值得拍照留存以供日后勒索，但这招对邓布利多没用，他八成会当成一种夸奖，像展示勋章那样自豪地挂上照片。
“汤姆，亲爱的孩子，我——”
“别用这种语气叫我！”汤姆手指着他，对他的虚伪感到厌烦。
“别漏过任何重要的细节！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要解决哪些威胁？正是因为有你这样无能的笨蛋哈利才会受伤，你们没能做到的，我可以——”
汤姆突然息声，他真的可以吗？邓布利多笑着，仿佛汤姆是一个令他骄傲的格兰芬多。可恶。
“够了，你别笑了。”
“你现在对哈利真是异常关心啊。”
汤姆瞪着他，他讨厌被邓布利多窥见弱点。
“这不是重点，直接告诉我必须了解的情况。”汤姆强忍着把邓布利多推下楼梯的念头。
“基本的你应该都知道了，波特夫妇和他们的朋友作为英国魔法部的双面间谍，深入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组织，寻找机会从内部攻破。但他们其中一个被抓住严刑拷打，詹姆斯和莉莉尝试救他，但为时已晚，彼得死了，他们的间谍身份也暴露了，一路逃亡，最终，为保护哈利而死。”
“但他放过哈利，为什么？”
“你应该猜得到。”
“哈利是预言家。”汤姆说，怪不得邓布利多不愿违背哈利的意愿主动透露给不知情的人，“天赋异禀的那种。”
“没错，盖勒特·格林德沃非常关注预言家，他想让他们找一件武器，所以他找上并杀死了哈利的祖父母——尤菲米娅·波特也是预言家。这残忍的谋杀发生后，詹姆斯变了一个人，他隐姓埋名伪装成间谍，发誓复仇。他去了，他的朋友，雷姆斯、彼得、詹姆斯也跟随他……”
汤姆渐渐记起来，三年级的时候，传闻格林德沃的左膀右臂西里斯·布莱克奉命“杀死”哈利，但事实上，布莱克从一开始就效忠于英国魔法部，并一直暗中保护哈利远离格林德沃的搜捕。
在未听闻西里斯长期蛰伏为波特夫妇报仇的故事之前，汤姆内心一直按捺着杀死他的冲动，现在，他决定放过他。
后来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预言家日报》报道西里斯·布莱克与格林德沃决斗，据闻，在一场出乎众人意料的对抗中，布莱克竟成功地夺走格林德沃一只眼睛、一双手脚，格林德沃逃跑了，此后销声匿迹。黑魔王化身幽灵与恐怖传说，只存在孩子的睡前故事里，不起眼了，被淡忘了。
巫师社会舆论转了个风向，人们热烈拥迎救世主西里斯·布莱克，愿献给他一切，这份荣耀，自然也辐及由他监护的毫无血缘关系的教子。
当时，汤姆认定格林德沃是被得力下属背刺得透透的失败可怜虫，但以防万一，他仍时不时要求食死徒密切注意格林德沃的踪迹。
他只收到过格林德沃找到一件武器并正伺机而动的消息。武器，这是一个汤姆从未认真对待过的备用计划，因为他坚信真正的黑魔王战无不胜。
他曾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听闻布莱克闭门谢客过着隐居生活，他便不再费心去盯着。他本应该了解更多的。
他本应该知道的。
如果可以，汤姆真想掐死过去的自己。
“我必须找到格林德沃。”汤姆决定，永远了结他，这句他没说。
“我很欣赏你帮助哈利的热情，”邓布利多语气过于温柔，仿佛他拥有某种权利，“但这些年来没有人找到过他，包括我。”
“我要从他最后一次现身的线索查起。”
这个世界上格林德沃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汤姆一定能找到他。
“这真的是最佳计划吗？这是哈利想要的？也是你想要的？”
“当然是！”汤姆想起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指责，除此之外，他该怎么证明自己真的改变了？
邓布利多点头，令人恼火地俯视着他：“噢……这是关键点，汤姆，我无疑阻拦你在业余时间进行……这个计划，但唯一能让哈利看到你的改变的方式，是多陪着他，让他对你的存在产生安全感。怎样计划找到格林德沃全凭你自己，但我提醒，别忘了你最初击败他的初心。”
“我记得非常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怎么处理我的私事！”
“好吧、好吧，我理解你……只不过我听说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前去探望哈利了，要是他以后在你分心的时候，占据了哈利的大部分时间，那就很可惜了——”
汤姆手里的魔杖差点掰断。
“甩不掉的鼻涕虫！我这就把他变成白鼬！”
“小心，别让他爸知道！”邓布利多看着汤姆赶着收尸的背影叮嘱，心里默念着：“哎呀！我尽力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