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Chapter 24 平行世界（上） ...
-
“不，我不相信。”汤姆拍走几只异常执着的紫色蚊蝇，“我们只是在别的地方，可能是喀麦隆的雨林，或刚果。”
“但我觉得刚刚的火烈鸟很真实……”哈利一边说，一边扯着自己的毛衣来回扇风。过于荒谬，用毛衣送清凉？
“看在梅林的份上，脱掉毛衣！你快热死了！”汤姆把毛衣变成件同样令人一言难尽的背心,“好了！现在我们先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汤姆顿了顿，无论他怎么弄……都挪动不了。“怎么……？”他又试了一次，该死的双胞胎……
“面对现实吧，”哈利为两人变出一些水，“你就是不愿意承认韦斯莱们比你聪明。”
“韦斯莱没有制造多维空间旅行的能力！”
“行，行，或许他们做不到，但就算不能，他们也成功地绕过霍格沃茨的屏障把我们变到这里，同时发明出在我们周围设置反幻影移形的方法。这对我来说真的相当聪明。”哈利把一杯刚刚变出的水递给汤姆。
汤姆轻轻接过，嘶声说：“他们应该把精力用在学业上！他们平时上课在做什么？忙着偷懒？”
“可能忙着头脑风暴，搞出诸如此类的无比天才的东西。”哈利微笑说。
“别太为他们骄傲，你是老师，应该强调纪律。”
“呃，”哈利耸肩，“我认为对待学生的长处，老师应该宽容些，主要帮助他们改变缺点，要是韦斯莱们觉得这些东西比学业更能发挥创造性，那至少他们有在学习，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你却说‘黑魔王是个笑话’。”
哈利眼神闪烁：“你很清楚这完全是两回事。你要伤害别人，我当然不同意。”
“可为什么这对你很重要？”
“因为身而为人意味着要尊重彼此，除了那些不值得的人！”
汤姆停步，哈利直直撞上他。“所以，”汤姆冷冰冰地说，“幸亏我没什么人情味，是不是？”
“什么……！”哈利边说边打走好几只飞蚊，“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你也是人，即便你除了自己的野心外什么都不在乎！”
“你并不会把充满人情味当作一句渴求的恭维,而关心也绝非一项优势,只会令你脆弱。你的说法不合逻辑。”就像哈利，有关他的一切对汤姆而言都超出逻辑；然而，他还是来了。
“拜托，”哈利笑着，“人是社会性动物，看看麻瓜利用科技做出的成就。他们能飞，把人送上月球，仅仅用简单的短信就能全世界联系对方！所有这一切都因为他们共享信息、共建思想。正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和相互关心，整个社会才运转起来。你看韦斯莱双胞胎在思想碰撞中诞生了多少创意！其实就是‘你尊敬我，我帮扶你’之类的关系。”
汤姆眯起眼看向哈利，斟酌说：“按你说的……形成一种互惠互利的商业模式，就是所谓的‘关心’？”
“呃……也算是其中一种吧，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孤单。”
“我一直是一个人。”汤姆嘲讽道，但在看到哈利失神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可是……你不是认真吧？不管怎样……你总归有我。”
碰上哈利平静的眼神，汤姆感到嘴里一阵发干，讲不出话来。
“这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你要关心一群素未谋面的麻瓜。”
哈利轻笑，每一个音节都深深钻进汤姆的胸膛。“我只是认为讲究那套纯血统的东西对你的事业毫无用处，我知道你在利用这一点，因为借此可以更快获得权力，但这很无趣，你明明了解麻瓜的能耐——一个按键就可以实现全球的即时通讯，月球旅行，电视机，还有动画！感染力十足的动画片！你什么不考虑用动画统治世界呢？”
汤姆撇过头，怒气值顶格。
诚然，他选择纯血统理论无非是觉得可以少遇见些烦人的奇葩，一群麻瓜仇恨者意味着他可以少处理一些愚蠢问题；此外，麻瓜必须为他们在孤儿院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但汤姆从不觉得麻瓜是愚蠢的，考虑到他们能用这些发明弥补自己短板。他不得不承认很喜欢四年级时和哈利一块看的心理动漫，特别是那一部关于死神笔记本的。
“没有可行性。”
“但你在考虑了！”
“我没有！”不，他有，“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你能在乎那么多人！”
（他觉得难受。）
“这……其实你是不是在乎别人，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汤姆，我只是……想让你尊重他们。我知道你确实不理解什么是在乎，绝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愤怒突如烈焰席卷。
“你错了，”汤姆沉声道，“我很在乎——”
枝叶颤动。树林里钻出一大群鸟儿，纷纷飞往一个方向；林间的捕食者也冒出来，从他们的脚下溜走，跑往丛林的另一边。突然响起巨大的咔踏声一阵阵地朝他们逼近，仿佛巨人的脚步……
“你猜会不会是一只大象？”哈利朝远离声音的方向挪了挪。
汤姆还未反应，眼前一排树木被一只巨大的鸟爪拦腰扫开，他们发现自己正与一只小山高的鹦鹉互瞪眼，它的羽毛几乎与树等长。
汤姆不敢轻举妄动，他瞥向哈利，满意地看到对方同样保持不动。
鹦鹉居高临下地观察他们，然后张开嘴，就在汤姆准备接受一声震耳的鸣叫时，哈利突然高喊：“跑！用加速咒！回柜子！”
一个无杖加速咒，哈利把汤姆从鹦鹉吐出的火焰旁拉开。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身处异度空间。
**
哈利紧紧关上身后的门，汤姆扑到奇怪的转盘前，掰动它们直到模模糊糊出现一个诡异的符号。柜子猛烈地摇晃起来，渐渐地他们感受不到火焰的高温。突然，哈利护着头被甩到角落，汤姆紧闭着眼被摔到门上。
“……这提醒了我为什么会再一次相信你的话离开柜子，”汤姆抬手扶额，“除此之外，还可以怎么验证哪个是属于我们的世界？它能把我们丢在任何空间维度里，我甚至没法确定每一次的时间。”
“肯定有规律！”哈利皱眉盯着表盘上的诡异符号，“你是天才，可以认出这个……”
“正如我说过，韦斯莱们的逻辑就是不按逻辑，”汤姆打断说，“这个符号完全是编造的！而且，我们也没法分清哪一个维度会更接近原来的世界，我很确定听到韦斯莱管我们叫小白鼠，我毫不意外他们完全不知道柜子的运作原理。”
“弗雷德和乔治的想法可能与其他人不同，但如果他们打算在市场上推出这款柜子，肯定要为顾客设计点有逻辑可循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系统。”
汤姆皱眉：“但如果这东西只是为了恶作剧？”
“……我们最好别这么想。”
汤姆沉下脸：“你的视野里会不会出现什么能帮到我们的信息？”
“我跟你讲过，我的视野不是那样——”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或许你看到的其他版本的双胞胎会有一些提示，有没有可能呢？”
“不清楚，我所看到的通常聚焦在你和我身上。这个……这个机器……让我头痛……我没法……”哈利蜷缩着，捧住额头。
汤姆睁大眼睛：“别站那么近！过来，站到中间，会好点。”他不知所措，该死的机器。“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
“不，我有办法，等等——”哈利勉强站起身，双腿打颤差点顺着墙壁滑倒。
“坐下！”
“我说了我能帮忙，哎呀！”
汤姆冲过去，强按着哈利坐到一叠凌乱的布堆上（可能是双胞胎用来装饰柜子的），对方还要站起来，他的手就一直摁着。“别开玩笑了！你现在头疼，随便走动只会加重！除非你得到有效的休息，我不会让你站起来；在此之前，由我来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
“让我照顾你！”未加思索，汤姆脱口而出。他们统统愣在原地，这种话，多么温柔脆弱、不可置信，汤姆差点要把它们收回去，然而……他内心并不想。
他总是拥有别人，他的追随者被标记，纳吉尼是宠物。他从来没那么想要拥有一个人过，也从没……关心过（他仍然不明白这扭曲的渴望是否算得上“关心”。）可他不能想象像给食死徒做标记那样拥有哈利，如果真这样做了，哈利就不再是哈利了。
所以他要照顾他。
（某种程度上这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占有？无论如何哈利属于他。）
领悟到这一点，汤姆产生奇怪的感觉。就仿佛他灵魂深处悄悄地出现别的东西，同时，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消失了。
“这……真的没问题吗？”哈利的轻声细语中断汤姆的思考。他的哈利看起来很脆弱，精疲力竭，疲惫不堪。他的疑问里存在他所有的黑暗、痛苦与忧虑。能否信任汤姆？可以让别人接过照顾一切的重担？可以休息吗？
头一次汤姆想知道，自那件意外后哈利是否从那些世界里解脱过，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他抚摸哈利额上的疤痕，希望时光倒流，回到过去阻止他掉下台阶，希望他能从那一刻起将他救回。
“我会照顾一切。”汤姆回答。他现在明白了，和其他人不同，哈利是属于他的。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很重要。
哈利看着汤姆，过了很久，他慢慢地抬起手，覆在汤姆的手上。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