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山中搜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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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一下桑扶枝最近的情况，重点关注他接触的人。”
林续榆也算是半个踏入娱乐圈的人，原有的人脉还有不少。
他揉着眉心，非常担心桑扶枝的精神状态。
当年他是看过他精神不稳定的样子，多次自残后被单家老爷子做主强制带到法国做心理治疗。
这次回国，他原本以为桑扶枝状态稳定了……林续榆眼神转深，过去十年的事，都被翻出来了。
这个嚼舌根的人，他一定要查出来。
……
林绪橘赶到辰青山后才发现问题有多棘手。
辰青山是个小地方，当地能调动的警力资源不多。而且冬季山上气温很低，小景明的时间不多了。
她也顾不上被怀疑了，直接向警方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年长一些的警官抬头看了她一眼，林绪橘本来就因为身怀秘密而分外心虚，这一眼看得她背后都渗出了汗。
“你的意思是怀疑那几个孩子故意在后山撇下了杨景明？”
她只能厚着脸皮拼命稳住：“是的，我在福利院做了一段时间义工，小景明会被年长一些的孩子排挤。”
这时，坐在一旁的李阿姨抹了一把眼泪，也有些急，她瞪了一眼林绪橘：“哎呀，怎么能这样说……这和那些孩子有什么关系……”
“福利院肯定不比其他地方，但是也没有那么黑暗……我们那里都是好孩子……”李阿姨像是个护犊子的母亲，她在福利院工作了十来年，早把那些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女。
听到林绪橘的怀疑，自然非常生气。
年纪小一点的警官眼色明显不对了，他看到林绪橘过分娇艳的外表。
更可怕的是，她还抱着一只猫。
哪有上警察局找人还抱着猫的！
他活跃的思维马上跳到了各种美女杀手、心理变态上面。
林绪橘头都大了，她总不能说，她是一只猫，这件事是另一只猫告诉她的吧！
她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那位一看就经验丰富的老警官身上。
老警官一直没有表态，他沉默半晌，最后开口道：“人手不够，派去前山搜寻的人不能撤，小刘，你去后山。”
“啊？是！”小刘，也就是那位年轻的警官，尽管有些诧异师父会信林绪橘的话，但还是利落地答应了。
同时发声的还有林绪橘：“可是……”
后山地势更为险峻，没开发的地方还有很多，只一个人根本不够！
但她的话被老警官打断了，老警官摆摆手：“已经从别的地方调派人手了。”
林绪橘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单薄，老警官愿意派人去已经是相信她的了。她只能说：“那我也去！”
在一旁的小刘，莫名打了个寒战。
李阿姨因为年纪大了被留在了派出所，小刘开着警车载着林绪橘很快来到了山脚。
再往上，车就开不上去了，得爬。
楼梯是石阶，因为常年累月的摩擦常有凹陷，冬天又有暗冰，十分难走，小刘都走得吃力，没想到林绪橘看着纤弱，像是脚尖都不沾地的仙女儿。
爬起山来却健步如飞。
小刘更觉得他的猜想有可能，暗自咽了口口水。
一旁的林绪橘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她原本以为能靠嗅觉找到蛛丝马迹，但是山林太大了，又不是室内，气味消失得很快，她无法找到景明在哪里。
两个人太少了。
她咬紧嘴唇。
这样下去根本找不到小景明。
山上气温低，她没戴手套的手都冻得通红，背后却因为运动而发热。
她知道，如果停下来休息，那些汗很快就会被呜呜刮着的山风吹得冰凉。
如果再不找到小景明，他可能……
林绪橘站在台阶上，拿出手机，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铃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通。
小刘站在前面，看她没有跟上，奇怪地看着她，却没敢催。
林绪橘的心随着铃声起伏开始动摇。
她该打电话吗？
电话是有记录的。
那她的存在很有可能会暴露。
桑会不会因此……
可是，她要看着小景明死吗？
系统的大部分程序已然失效。唯一能够正常运行程序的只有变成人形，连被动生效的梦境板块也很久没有动静了。
她能求助的人，她所信任的人，能毫不犹豫给予她帮助的人，只有桑扶枝啊。
音乐停止了。
对面的呼吸声通过话筒敲在林绪橘的耳膜。
她捏紧手机：“喂，是桑吗？”
男人沉默了半晌。
如果不是那呼吸声林绪橘会以为对面没有人。
良久，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林绪橘不敢耽搁，一鼓作气地说完：“小景明在辰青山失踪了，但现在警力不足，只有我和另一位警官在后山找他。”
“我们需要人手，天气太冷了，我担心小景明会……”林绪橘哽咽一下，说不出死这个字。
景明是个非常安静非常让人心疼的孩子。
在后来的相处中，林绪橘才渐渐意识到她第一天去福利院的时候景明为什么会带着孩子们做游戏，再让他们一个个表演节目。
是为了展现那些孩子们的特长。
蓉蓉乖巧，怀柏勤奋。
——给一切可能领养他们的大人看。
他在尽己所能增加孩子们被领养的机会。
用一种极其温柔的方式。
林绪橘想到这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就在后山。”
“你相……”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完。
“我信你。”
听筒里传来这三个字。
山上信号不是很好，通话声里夹杂着电流的轻响。
林绪橘高悬的心脏落了下来。
她觉得心跳的声音变得缓和而清晰。
因为桑扶枝。
这个男人是她的港湾。
……
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十几个救援人员，大多都是退役军人。
当林绪橘爬下石阶旁的矮山坡寻找小景明踪迹时，一抬头看到桑扶枝的身影。
眼泪顿时啪嗒啪嗒就往下落。
她被桑扶枝紧紧抱住。
抵住腰部的手格外用力。
“怎么办，我找不到他……”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抬手准备擦去眼泪。
便被桑扶枝握住了手腕。
少女的手在爬坡时被石头刮出几道血口，指甲缝里都是灰。
“慢慢说。”他的声音不急不缓，这份镇定传递给了林绪橘。
她将八公所说的细节全部讲给了桑扶枝。
“景明是自己跑的？”
林绪橘本来担心桑扶枝会问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听到他的问题反而愣了一下，她立马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回答：“应该是王泓伟恐吓了他。”
现在离景明失踪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八个小时，天早已大亮，但景明迟迟没有出现，大概率是滚下了山坡，爬不上来或是受了伤。
十来个人分成四队朝四个方向展开搜寻，林绪橘和桑扶枝跟着西面的小队。
刘警官也在，他困惑地问桑扶枝：“你觉得在这面？我认为通往前山方向东面可能更大。”
刘警官继续说道：“夏天的时候这里可能会发生泥石流，原有的几户人家早就搬去了山下。他们所住的旅馆也在前山。”
人在黑暗中会下意识地朝有光亮的地方前行。
桑扶枝摇了摇头。
景明不太可能往前山跑，因为他会避免一切碰上王泓伟的机会。
想到方才他问李阿姨的话，桑扶枝猜测王泓伟应该是知道了景明身体上的缺陷，故意说了扒他裤子或者诸如此类的话。
才让景明慌不择路跑离了小道。
“不用太深入，注意树上。”他圈定了一片区域，小队里的人四散开来。
没过多久，林绪橘就闻到了一丝丝血的气息。
她往前跑去，发现周围的草丛东倒西歪，她顺着气味走去，竟然看到了一片碎布料！
景明肯定就在附近！
“在这里！”她向其余人挥手，又仰着头大声喊叫，“景明！景明！”
只见在一棵古槐的枝桠间缩着一个孩子。
他很快被救援人员抱了下来，只见他腿上有两道很深的伤口，像是被野兽撕咬过。
伤口粗略地被他用撕开的秋裤绑着。
整个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还有呼吸！”
……
“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一会儿，这孩子的腿就可能就……”医生停顿片刻又接着道，“孩子的手术应该尽早做了，否则对孩子的心理影响很大。”
林绪橘愣了片刻，突然想到景明几乎没有喉结，她原本以为是年纪小……
她转头看向桑扶枝，桑扶枝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等他伤好了，我们就带他去治疗。”
这时刘警官也来了，他抹了一把大冬天里跑出来的汗：“唉，哥们儿，你是从哪儿找的救援人员啊！”
他竖起大拇指：“还好你来了，不然这孩子说不定就冻死了！”
见桑扶枝没说话，他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而且你咋知道他跑不远呢？”
林绪橘也好奇地看着他。
本来毫无解答意愿的桑扶枝看到林绪橘闪闪发光的眼睛，他沉默了片刻：“景明很聪明。在几乎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的第一选择肯定是爬到高处。”
在深山乱走是十分危险的事，特别是在夜晚，会有出来觅食的野兽，而且不利于体力的保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爬到树干上，等待太阳出来再继续寻找出路。
“那为什么是西边？”林绪橘追问道。
“西面有水电站，晚上会开探照灯。”
一旁的刘警官听得有些汗颜，他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彻底服了，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知道是在那一片？”
辰青山后山还是很辽阔的，桑扶枝圈定的范围给他们节省了很多时间。
“猜的。”
他上山之前派人查看了景区的监控，根据王泓伟一行人的脚程大致估算的，也有运气的成分。
打发走恼人的刘警官，又得知了景明并无大碍的消息，林绪橘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她有些疲惫地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偏头靠着桑扶枝。
突然，她浑身一僵。
思路这般清晰的桑扶枝。
真的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吗？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山中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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