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毛胡子老人

2、命运安排

　　周末早上九点多，“愿你的身后总有力量，愿你成为自己的太阳，愿你拥住时光爱上彼此的模样......”手机铃声响起，卫酥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床头的电话就接了起来，没有看到来电显示“教务处张博主任”，因为刚醒来，声音有些迷糊，“喂？”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谄媚老气的男音，“喂，小卫，很抱歉在周末还打电话打扰你哈！”

　　卫酥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马上清醒了，心里吐槽还知道是周末啊，但面上不显“没关系，张主任打电话来时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开口，“呃，那个小卫啊，你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又温和，对学生耐心就和他们的朋友一样哈。”
　　听到主任这张嘴就来的彩虹屁，卫酥心里想着我不一直是这样工作的吗，什么情况让你这么“爱岗敬业”周末给我打电话啊，安静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卫老师，现在呢，有个学生新转来咱们学校，我们教务办商量再三，想放到你的班上。”
　　“好的，张主任，新转的学生明天就来了吗，我会安排好的，那张主任还有其他的事情安排吗？”卫酥不愿意和学校这些行政人员有过多的接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变得圆滑世故是她难以接受的，严禹也不会愿意看见这样的她。

　　没有如愿地听到张主任要挂掉电话打的结束语，却听到了一个对于普通人民教师有些震惊的话，“呃，小卫啊，怎么说呢，这个学生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你需要早晨上学在学校门口接他，中午和他一起吃饭，下课了你也要多多注意一下他的情况，下午放学把他送到校门口，他是由一个叫徐说的人来回接送的，没有把他交给那人之前，你就得一直得和他等着。小卫啊，学校也是想不到比你更好的人选了，虽然这个工作有些不合理，但是会相应给你涨工资的，这是没问题的。”
　　卫酥听了这些话里的要求，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学生可能是在原来的学校遭受了校园欺凌，所以转学后还有些恐惧害怕，不禁心里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张主任，这些要求我没问题的，那是明天就要在校门口等那个学生是吧，他叫什么”
　　电话那头听到卫酥同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小卫哈，你不介意就好，学校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一代老师，噢噢，那学生叫杨清风，是明天早上就要在学校门口接他的。”
　　卫酥表示知道了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卫酥就一直待在床上，没有起床的打算，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在在想些什么，有可能是在想那个还未见面就已经挂念上的“曾受过校园欺凌”的学生，但更多可能是在想生命已经停止在二十三岁不能继续陪她走下去的严禹，也有可能是在想他们曾经一起勾画的未来......严禹不在了以后，她的生活单调了许多，再没有人周六周日早早地抱着一束满天星按门铃拉她做早饭吃早饭，再没有人拉她在难得的周末晚上去看电影放松心情，再没有人听她分享学生们让人啼笑皆非的作业，再没有人.....这三年里，其实也有人约她一起，但她总觉得他们挑选的约会时间不对，专挑自己很忙的时候。她把一切都丢给时间原因，但是其实她也知道不是对的人，什么时候都是不对的。

　　直到十二点多快一点的时候，卫酥才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洗漱完过后去做了一顿早饭午饭两顿合一的饭，淘了大概两人份的米在锅里蒸上，洗了一个西红柿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以前不爱吃鸡蛋的人，现在基本上隔几天一次西红柿炒鸡蛋，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严禹唯一会做的经常做给她吃的一道菜。他人都不在了，但他留下的习惯还顽强的活在她身上。
　　吃过饭后，卫酥打算先去超市一趟买点东西然后去城西一趟。

　　别墅里，坐在沙发主位上的男人，吸了口烟吐着烟圈，同时将烟蒂扔进烟灰缸，开口说，“徐说啊，最近不太安宁，我估计可能会有人找清清和那孩子麻烦，就给那孩子换了个学校，学校那边都安排好了，我打算让你最近接送他，那孩子的性子你也知道，和你说得来，你就多担待点!”
　　“这事交给我就行！”说言简意赅，但是给人可靠之感。
　　杨风也不再多说，兄弟多年形成的默契吧。

　　卫酥坐公交到达城西，提着两盒老年人营养品走进小巷子里，在一家老房子前停下脚步，强行努力扬起嘴角露出笑容，敲门后，就听见屋里传来温柔熟悉的女声，“马上就来，等一下子哈。”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那是个憔悴但是和蔼的中年妇女，似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酥酥啊，其实你没必要再来了，你和严禹本来就只是男女朋友关系，严禹不在了，咱们就已经没关系了，你在这三年来一直坚持着来，我和你叔很知足了。但是孩子，人得往前面看，往前走，不能老留在过去，你也二十六了，再这样就是我们拖累你了。”说完从卫酥手中拿过礼盒，“东西我留下了，就不让你进来坐了，以后也别来了。”
　　话音落，卫酥哽咽着开口，“阿姨，，，，，，，”没说完，便看到严阿姨转身进去关上来门。
　　门里门外的人因着同一个人在落泪，但门里门外的人以后便是路人了，只能祈祷彼此健康平安。所牵所念是一人，维系余人皆安好。

　　夜里，大家都在梦中期待着明天会更好，但是依旧有不眠人，各人有各人的心结，不知能否打开，卫酥囚于曾一起憧憬未来的过去，徐说囿于梦魇挥之不去的童年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