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毛胡子老人

1、前奏

　　“来，酥酥，这次不骗你了，真给你吃”严禹手拿着薯片伸到卫酥嘴边，憋笑着。卫酥有些傲娇地转头不理严禹了，哼，骗了我好几次了，以为我这次还会上你的当......
　　“酥酥，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严禹话还没问完，就被卫酥打断了，“哈哈哈，你不用问了，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往事如风，找个新男朋友还不容易吗，你还不在我身边了，你想换女朋友了，嗯？”最后语气上扬，带着些许威胁的口吻。严禹笑着，“酥酥，你都学会抢答了啊，哈哈哈”，但是心在泣血，酥酥，你能这样我很开心呢，我不在了，请一定将我抛之脑后，快意余生......

　　采访记者在访问末对着病床上的严禹问，‘‘严先生，我能为你和你的女朋友拍张合照吗，你们的故事，我想讲给更多人听，想让更多人明白爱’’，并且相机已经对准了严禹和卫酥。严禹将病床旁的那张因泪水不断而显憔悴的脸一手搂进怀里，另一边的手也举起挡住正对着的相机，“故事可以讲，但我女朋友的名字和照片不能有，我家姑娘以后还要嫁人呢，路还长”，胸口已被泪湿透，心口更痛......

　　三年过去了，卫酥在夜里又一次从梦里惊醒了，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像电影一样，闭上眼在脑海中就会一幕幕的上演，那个疼她到骨子里的人，最终放开了她的手，跟病魔走了。记得曾经看过的一部剧，里面常说“日子过了就好了”，可是有的日子真的熬不过去，又因那颗已然血肉模糊的心带有已逝之人的祈愿，所以硬熬；有些日子已经模糊，但也不想忘记，因为曾经共度。卫酥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每天还能见到相见的人，尽管是在梦中。从床上爬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回到卧室，拿起药瓶倒出了两粒用水冲下，躺下后强行闭上眼睛，模模糊糊中睡去，想着药马上没有了，需要再买些药了。

　　黑暗中，男人沙哑着声音，“我们一起走吧，就只有我们俩，那样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肮脏的，不堪的，统统都不会再有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人再记得世上曾经活过我们，那时候没有人打扰，你永远是我的，我永远是你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用双手将男人埋在自己胸前的头抱着，抚摸安慰着，抽泣开口说，“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你是我在这地上唯一的欢喜了，可是我......我......我也舍不得小说，他还那么小。”男人听到这，红着眼不知是激动还是暴怒或许还有威胁“你是担心他？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担心他的话，我们带他一起走啊，对，带他一起走！”便要起身出去，女人死死抱住他，“你是真的疯子啊，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啊，我陪你走，我陪你走，陪你这个疯子一起走，就让那孩子自生自灭吧，让他要知道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去个好人家，别再遇上像我们这样的人了。”为什么那颗爱我的心不懂得我这颗已经爱上你的心呢为什么不相信我会等你出来？为什么我们不活着啊，活着很难吗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缓缓拿过男人手中的刀，将刀从两人握着的双手手腕中穿过，鲜血涌出，开出了绝美的花，闭眼一吻，静待死亡。仅一墙之隔，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在这个黑夜熟睡中，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失去了所有，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徐说平躺在床上，眼角有泪水，二十年过去了，做梦总是还会回到八岁那年，遗憾、痛苦、恨......，那朵父母之血开出的花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