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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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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女躺于硬绑绑的床上,紧闭双眼,浑身的灼烧感让她感觉身下并非床,而是一个火炉。
她连翻身都不敢翻,就怕那么一动,浑身都焦了。
汗水从她额头沁出,一滴、一滴,如猪油一样往下掉,搔得痒痒但是挠不了,让那焦灼感更甚一层。
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原来爹爹说的没错,外面的世界真的是龙潭虎穴,就连呼吸一口空气都会要了她的命。
鸦女紧锁眉头,脑中走马灯似的晃过她这十六年来在教中种种,平平淡淡、日复一日、枯燥乏味,如此一生就要结束了?
她不甘心,明明别他教众经常去中原,凭什么她踏出一步就要命丧于此?
命运岂能如此不公?
正怨天尤人着,忽而感到额头一阵凉意。
不是冰寒,却如润玉般温凉,很舒服。
然后她听耳边有人用像她爹爹那样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吃药了。
鸦女想给反应,但奈何身体已不听她指唤。
她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被扶起,温热的瓷碗沿碰到唇边,鼻子感受到了一丝苦苦的热热的味道。
这是……童年阴影。
苦药入喉,鸦女眉眼都挤到一起去了,好想用力推开那药啊,难吃死了!
可奇就奇在,这一味药刚下肚,浑身的烧灼感竟奇迹般的浇退了!
喝下药,舒服了的鸦女又沉沉睡去。
这一睡不知又过了多久,在她慢慢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小屋里。
这小屋不大,一床、一桌、两把椅子、一面破窗户。没有人。
好香!
鸦女一下闻到了菜香味,见桌上热气腾腾的几碟小菜,她赶不及下床冲过去,拿起筷子扒拉起来。
正没有形象地吃到一半,门外走进来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还没完全送进口的豆芽就挂在鸦女嘴角,她愣了一下,随即疯狂咳嗽起来。
男子着急地走到她身边,替她抚背,为她把脉。
鸦女问,你是那个神仙?
男子噗嗤笑了,道,叫我玄泽即可。
鸦女展颜,玄泽仙。
男子忍俊不禁道,非仙,不过一介医者罢了。
吃饱喝足,鸦女忽问,中原男子都似你这般貌美吗?
玄泽怔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鸦女却把话题自我完结了,自言自语道,罢了,一去便知。
从玄泽那儿鸦女知道她这病十分凶险,若不是恰巧在山中遇到玄泽,又恰巧玄泽是个大夫,还正好有一味独门草药专治此病,恐怕鸦女活不过那日午时,正应了巫师那个预言。
一切都是缘分。
而对于玄泽的提问,鸦女却并未如实相告,只说自己是个上山修炼的区区小辈。终究外界凶险四个字还是进了她的心。
玄泽追问,是何门何派的女弟子?
鸦女嘴一翘,特自豪地说,无门无派,自成一家。
然后玄泽就笑了。
这个笑容鸦女可以记一辈子,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似水,如冬日暖阳、又如春日煦风的笑容。好像这是一朵被冰霜掩埋许久,终于抖开冰霜绽放自己的莲花。
一开,芳华满地。
鸦女不禁摸了摸心口,若中原男子皆为此般,自己可有多少阳寿可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