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他总是在吐血[快穿]》红星redstar

22、精分血族（8）

　　一直到安德指间的烟燃尽，火星灼烧到他白皙的指腹，手轻轻一抖，一长段烟灰坠落，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顾沉背对着花园，安德则正好相反。可是在某个瞬间，或许只是偶然的，顾沉往左偏头，安德也朝着同一个方向。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先生……”安德的神色怔愣，银灰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目光似乎穿透眼前人，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
　　风吹起他的长发，银色的发丝飞舞，顿时遮住了他的表情。顾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攥住了一缕即将坠落的银发。

　　风走了，顾沉的手仍不放。
　　安德垂眼，目光落到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上。那根手指有多么灵巧，时而又会有多么独断，他是知道的。

　　在顾沉清醒的时候，他不会直接触碰安德。代替的是若即若离的呼吸，逼近却始终不给予的吻，是攥住他长发固执不放的手指。
　　安德微微犹豫，偏头，银发垂落，露出雪白的脖颈：“大人，如果您想要的话……”耳尖微红，话语只剩下轻轻的尾巴。

　　顾沉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凝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那一刻，喉咙里的饥渴和胸膛中的渴望同调，他几乎要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脖颈。
　　顾沉没有这样做。他轻笑：“是'他'告诉你的？”松开指间的长发。

　　安德转过头，静静的凝视着他：“有区别吗？”
　　顾沉想笑，但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在安德的眼中，真是如此。他并不将他们区别看待，至少不像顾沉所想的那样。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安德对他们抱有的感情，应该也是同等的。

　　顾沉却说：“当然有。”
　　他微微偏头，目光尖锐：“你是要我，还是要'他'？”声音戏谑而冰冷。

　　安德沉默了，肉眼可见的挣扎着。
　　顾沉欣赏着他的挣扎：“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要让我失望。”他留下这句话，身形消失在空气中。

　　*

　　计划赶不上变化。
　　顾沉截获那封信时，内心想。
　　在他来之前，这座庄园里遍布着各个势力的眼线。原主生活在这里，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难怪他疯狂到用指甲划破了祖先的画像。他想必很憎恶那些笑着的眼睛。
　　顾沉到来之后，好歹掌控了一些势力。他在庄园的防御系统上留下阵法，一旦有来信会第一时间被送到他的手中。

　　顾沉看着桌面上的信。
　　信封雪白，外表没有泄露任何信息。
　　这类信件大多设置成除了收信人以外开启就会瞬间自燃的状态。好在他提前有准备。

　　顾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子，拉开袋口，捻起一根银色的发丝。
　　他端详着，心中半是好笑半是沉重。
　　他无从知晓另一个自己是为何在对方睡梦中擅自取了他的一根头发，或许只想留作纪念？又或许……顾沉的目光渐渐沉凝：他表面沉迷其中，其实内心也对血猎保留了一分怀疑。
　　这并不令他感到愉快。

　　顾沉用指尖摩挲着头发，默念法术，银色的发丝缓缓在指尖融化。他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坐了许久，才伸向那封信件。
　　顾沉将它打开。

　　*

　　他推开房门时，银发的血猎正背对着他，端坐在书桌前，似乎是在写字。
　　顾沉轻轻合上房门，惊动了对方。
　　安德站起身来，露出桌面的景象，他原来是在看书。

　　顾沉朝他微笑：“我有事要问你。”
　　安德愣住了，半晌犹豫：“之前您让我考虑的……”
　　“不是那件事。”顾沉打断他，嗓音绷紧。

　　安德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目光中流露出疑惑：“大人，您怎么了？”
　　您怎么了？顾沉重复他的话，薄唇微启：“安德，连你也要……”他摇摇头，轻笑一声，几步走上前去，骤然出手，抓住了安德脖颈上的银环。

　　指尖碰触到对方皮肤的瞬间，一股本能的厌恶袭上心头。顾沉笑着将他拉近，语气柔和：“安德，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初次见面的那一天，他说，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顾沉以为自己早忘了，记忆却浮上心头。

　　他指尖不由的用力，“啪”的一声，生生扯断了安德脖子上的银环。
　　束缚着对方力量的银环一断，瞬间暴涨的气势逼得顾沉几乎要后退。他没有，反而五指掐住血猎纤细的脖颈，将他提起。

　　顾沉黑色的眸子渐渐染上猩红。
　　他凝视着安德，唇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安德下意识的用手去掰顾沉的手指。男人察觉到他的反抗，五指缩紧。安德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这声音惊醒了顾沉。他眸中闪过犹豫，纷乱的情绪填满大脑，叫嚷着，令他片刻不得安宁。太阳穴突突的疼痛，血管都要爆裂。
　　顾沉还是松了手。
　　几乎就在他决定松手的那刻，安德忽然捧住他的脸，俯身，咬上了他的唇。

　　顾沉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安德吻着他，撕咬着他的嘴唇。两人的皮肤都被咬破，血珠从破裂的伤口处涌出，湿润了紧密贴合的唇瓣。他没有把舌头伸进去的意思。那本来就是一个不带任何柔情的吻，只是纯粹的撕咬、发泄。
　　顾沉的手指离开安德的脖颈。对方却并没有放开，依然贴着他的唇，抵死缠绵。
　　亲密接触而引发的本能厌恶都被惊讶抵消，腥涩的血液从安德唇间淌过来，流入顾沉的口中。通过血液感知到的，陌生而激烈的情绪，让男人本来准备推拒的手，停在半空。

　　安德喘不过气来。他环住顾沉的脖颈，把头埋入男人的颈窝，闷闷的说：“顾先生……明明说好了的，”断断续续的，前言不搭后语，“我想……留在你身边。”安德侧过头，柔软的银发垂落在顾沉眼底，“说话不算话的家伙。”声音只比呼吸重一点。

　　顾沉不是很明白他的话语，心脏却莫名的被刺痛了。哀伤攥紧了他的心脏，这份哀伤不属于他，而来自安德，从他的血液中传来。
　　安德久久没有说话。他沉默着。

　　当顾沉感到滚烫的液体滴在他冰冷的皮肤上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采取了行动。
　　他双手捧住安德的脸。血猎迅速撇过头，却于事无补。雪白睫毛下，一道微微发亮的泪痕，已经暴露在顾沉眼底。

　　顾沉怔住。
　　他抬手，指腹轻轻抚摸安德的眼底。安德闭上眼，又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微颤的睫毛下滑落，落在顾沉还未收回的指尖。
　　“哭吧，”他说，松开一手，将安德揽进怀中，“我惹你不开心了，”喉结艰难的滚动，声音微哑，“对不起。”
　　安德的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五指缩紧。先是小声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当顾沉更紧的拥住他，他渐渐不再隐忍，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在顾沉的怀抱中痛哭不止。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虐完了！！之后大概都是甜（？）
这章和第一个世界也有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球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