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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有了陈诚的安排,姑父反倒是不用照顾老爷子了。他跟穆棠吐槽穆亦心找的男朋友居然是穆庄的儿子,穆棠惊讶之后缓过神来,先把丈夫拉离父亲身边,穆古风睡着,最好别听到。穆棠站在走廊里,跟丈夫说:“小点声,别让我爸爸听见了。”略一思索,表示也没什么不好,现在老爷子能住进这个病房,怕是陈家使的力,当年穆庄跟穆棠也是认识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虽然也怨恨穆庄,但是也没办法。
      穆棠比谁都明白,穆强对穆庄是很好的,有时候好的都胜过穆棠这个亲妹子。
      她叹口气,接着说:“我问问我嫂子吧,看看她怎么说。”
      穆棠的丈夫就开始吐槽杜鹃,觉得她好没良心,老爷子都病成这样了,连个面也不露。
      穆棠跟杜鹃通了电话,才知道,原来陈诚不是穆亦心的男友,而是丈夫。穆棠也同意杜鹃说的,瞒了穆亦心二十多年了,事情都过去了,让孩子们好好生活吧。穆棠也才了解到,原来去年杜鹃脑瘤开刀的事情,穆棠埋怨这么大事情,怎么都不通知穆棠,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杜鹃心酸地说:穆家老爷子跟老太太给穆强算命,说是杜鹃克死了丈夫,别人都不信,但是老人家深信不疑,杜鹃也无可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有时候回穆家,称呼穆老太太:“妈”。穆老太太都不应一声,杜鹃也是相当难过的。老爷子倒是还好,对杜鹃还客气的。所以,杜鹃表示,这几天就安排过来,看老爷子。
      穆棠反倒叫她不要来了,看了不过彼此伤心,让杜鹃自己保重身体。
      穆棠关照丈夫,以后不要在老人家面前提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就不要瞎参合了。
      穆亦心出了医院门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走错了方向,这是北门,车子是停在南门下面的停车场,折回去,就先碰到陈诚,看见陈诚跟着她,她走得更急,经过他的身边也不停步,陈诚只好又转身跟着她走。一直到了往停车场下走的楼梯间,她才停步,陈诚也停步,站在她不远不近的距离等着。穆亦心盯着问:“你自始至终都知道?”
      陈诚摇了摇头,说:“不,我哥哥死后我才知道,大人也瞒了我。”
      穆亦心哼一声,接着问:“因为我爸爸是穆强,你们家觉得对不起我,所以,让你娶我,算是报恩,对吗?哼!我需要你报恩吗?没你,我,活得不好吗?”穆亦心说这么一长句,人都有点喘。
      “你们一个个都骗我,都觉得我可怜,或者又觉得我好欺负。”穆亦心越说越激动,身子开始抖。
      陈诚委屈地说:“不是的,我爸可没叫我娶你,你妈一开始也反对我追求你。是因为我自己要娶你,不过是我爱你。我曾亲口告诉你:‘我的爱,跨越山海,至死不渝。’”
      穆亦心只觉得可笑,太可笑了。
      身边的人都是演技派:母亲演一个失去丈夫却拉扯大女儿的悲壮角色,陈诚演一个深情款款有情有义的丈夫角色,安妮演一个底层出身杀伐果敢跻身中产的成功角色……
      都是人才,都是狠角色,就穆亦心自己像个牵线木偶,母亲说她笨,安妮说她死板,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穆亦心摇了摇头,说:“陈医生,今天谢谢你帮我爷爷换了病房,但是我们到此为止,我回我家,你回你家,井水不犯河水。”
      陈诚拉住穆亦心,说:“别这样,穆亦心,别否定我对你的真心。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我的爱意。”
      爱意,哼,爱意!穆亦心只觉得荒唐。
      她抬眼看着陈诚,一字一句说:“我以前还笑话安妮的婚姻以欺骗开始,如何走下去?来,看看我自己,我还不如她呢!说真的,安迪骗过我,我认了,我以为我年轻,经验不足遇渣男。韩岭至少就没骗过我,他告诉我,他不爱我,但是他羡慕我勇敢,可以表达爱。他说他如果发现爱的是我,他会来找我,拿着鲜花,当面跟我讲。我当年反讽他说:‘记得在霊现桥上等我,我要99朵玫瑰,’哈哈哈。”穆亦心不哭反笑,嘲笑这个荒唐的世界,嘲笑自己如跳梁小丑,看着陈诚脸色都变了,接着自嘲说:“你看,韩岭就这点好,他不爱就不爱,不会像你这样,违心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还以为自己多么悲壮,为家族还人情。居然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是爱情誓言,太不要脸了。”
      她转身就走,开了自己的车子,出了医院。
      陈诚站在那个楼梯间,木然。
      因为穆亦心的话,让他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件事情:当年查出了哥哥陈城得了肺癌,已经是中晚期,他跟韩岭诉苦。韩岭表示来看他。有一天韩岭开了他的车子出去,没让他陪着,说是要领略明城风光。陈诚最后是在霊现桥上找到韩岭。韩岭站在桥上,凝望水面,满怀心事,落寞且孤独。他还开韩岭玩笑,说韩岭是否因为Cecilia嫁作他人妇而心灰意冷。韩岭嗤之以鼻,不置可否。上车的时候,发现副驾驶就是有一大捧玫瑰花。陈诚又笑话韩岭买那么一大束花,又不抱在手里,太浪费了!要是抱着,至少也可以邂逅过桥的美女。韩岭只是腼腆地笑笑说:“我也是要看看过桥是谁,才能把花送出去呀!”陈诚当时只是当做笑话,后来那束花,借花献佛送给陈伊娜,陈诚更是说韩岭居心叵测,连他几岁大的侄女都不放过。
      天哪,韩岭那天要等的人应该是穆亦心。
      但是因为失去了联络,他等不到。
      或者他不是等穆亦心,而是跟自己的青春告别,那青春里,有Cecilia,有Betty。
      韩岭正直而不撒谎?哼,韩岭只是不说而已。不开口,自然没有谎言。韩岭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谁知道?
      陈诚后来居然自作多情将穆亦心的视频跟照片给韩岭看,韩岭也只是沉默良久,表示穆亦心成熟多了,不是跟在身后的小师妹了,愿她得遇良人,一生平稳。
      穆亦心觉得自己是傻子,气得跳脚,愤然离开。陈诚这么一自查,觉得自己也是个傻子。
      穆亦心让徐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徐律师惊得差点掉下巴,然后打电话问陈诚怎么回事,陈诚只是说穆亦心闹脾气,他让徐律师慢慢拟,拟个一年半载的,不要给穆亦心就是了。徐律师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他认识穆亦心十多年了,从没有见过穆亦心闹脾气。
      穆亦心回到老屋,她这次终于打开了藏满穆强旧物的房间,一件件地从头整理父亲的遗物:父亲的书册奖状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衣柜里所有的衣物都像原本的样子挂着,只是棉质的白衬衣早已发黄……这么多年,她都不敢触碰。杜鹃只是让她往前看,努力学习、生活,母女之间甚少谈及穆强。
      穆亦心小时候不是没有追问过,但是每每问及,杜鹃先是哭得肝肠寸断,再就是对穆亦心更加严厉,几次之后,什么也没问出来,穆亦心却吓得站在墙角不敢动。
      从此,穆强成了母女间的禁忌。
      而这次,穆亦心也不打算告诉杜鹃自己知道了真相,无非是杜鹃不想让她知道。
      在老屋的充满穆强遗物的房间里,穆亦心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上次在客厅的太师椅上,她哭母亲要开颅手术,而这次,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是眼泪却根本止不住。
      杜鹃还是去看了老爷子,老爷子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昏睡,对杜鹃客气得如同客人。穆棠一直守着,护工、护士也都是很尽心。
      穆亦心最终也没有参加安妮的婚礼,虽然婚礼热闹非常,场面也算宏大。
      因为穆亦心的爷爷在安妮婚礼前几周过世了。
      按照风俗,参加过葬礼的,四十九天内是不能参加别人的婚礼,担心犯冲。
      穆亦心爷爷的葬礼,来的不仅是穆古风的老友,还有穆强当年的好哥们蒋科楣。
      蒋科楣看见穆亦心自然表现了无限的关爱,穆亦心对这个蒋叔叔也是非常尊敬,蒋叔叔跟穆强当兵的时候同在一个班,算是铁哥们。
      穆亦心爷爷的葬礼虽然不比陈诚奶奶的葬礼隆重,但是胜在温馨,很多亲人聚在一起话家常,追忆穆老爷子的生前事。陈诚在远远的地方站着,当做人群中的一个,但是他又英轩又出尘,穆亦心也不是没看见,只是不想理。
      葬礼结束后,穆柏律师拿出了爷爷的遗嘱,穆亦心对于爷爷遗产的分配毫无意见,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是靠祖辈的财产生活的人,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对目前的生活有丝毫影响。至于杜老师,在穆强死后,她的任务就是带大穆亦心,对于穆家的财产,她毫不心动。
      然而,姑父刘梓冬当场就表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认为老爷子甚是偏心,明明做事的是他们一家,分家产的时候,穆亦心又成了穆家子孙……
      穆亦心跟母亲一对眼,发现母亲只是摇头,没说话。于是——
      穆亦心问姑父,是否有认为更为合理的分配法,不妨提出来大家共同讨论一番,结果让穆亦心失望的是,刘梓冬一下子愣住了,原来他也没想好如何分配,只是情绪上觉得不公平。刘梓冬扯着蒋科楣诉苦,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后他还告诉蒋科楣:“你看,后面站的那个小子,就是陈昌年的小儿子,他居然敢出现在我岳父的葬礼,害死了我大舅哥穆强不说,听我老婆的意思,穆亦心都忘记自己是穆家人,厚颜无耻地嫁给有权有势的陈家老二了。”
      蒋科楣呆若木鸡,不可置信地看着穆亦心。
      穆亦心被蒋科楣盯得心里发毛,感觉当场被判了死刑。
      刘梓冬看蒋科楣只顾着看穆亦心,不说话帮腔,转而求助穆亦心的奶奶,说:“妈,这几年孝敬您的,都是我吧,穆亦心嫁出去了,她现在是陈太太了,你把厂子留给她,不就是送给陈家吗?”
      穆棠的儿子刘俭这个时候用手扯刘梓冬的衣袖,说:“爸,少说两句,注意场合。”
      奶奶目光如炬,盯着穆亦心,问她:“刘梓冬说的可是真的?”穆亦心点头,但是立马又摇头。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清楚,感觉也说不清楚。
      杜鹃这个时候,抢白道:“妈,是我让穆亦心嫁的,你怪我吧!我时日无多,只想女儿有个着落,好去地底下跟穆强交代。”穆老太太说:“你怎么了,我还没说老,你倒倚老卖老了。”穆棠赶忙在穆老太太耳边说杜鹃动手术的事情,穆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站起来,走到穆古风的遗像前,给穆古风又点了几支香,口中念念有词:“古风呀,杜鹃的病,你带带走呀,保佑小的一辈长命百岁哦。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先带我这个老婆子走哦!”“呸呸呸!”穆棠急火攻心,嗔怪自己的母亲,“妈,你也要长命百岁,不要乱说话。”
      穆老太太精神矍铄,看了大家一眼,说:“我还没死呢,你们吵什么呀?”然后她盯着女婿刘梓冬,一字一句地说:“刘梓冬,平常你从厂子里捞走的也不算少吧,要张会计跟你一笔一笔算吗?……”
      张会计跟刘梓冬关系不错,但是张会计毕竟是穆家请的会计,关键时刻,立马就站在穆老太太身边了。
      场面一度难堪。
      穆亦心看不下去,跟穆柏律师耳语一番,然后拉着母亲跟大家告辞。临走前她把刘俭叫到跟前,说:“表弟,我们这一辈,就我们姐弟俩,彼此算是最亲的人。切不可为了身外之外,伤了我们的和气。”刘俭脸红一阵,白一阵,说:“姐,我知道的,我爸爸,就这样,你别理他。”
      穆亦心先把杜老师送回“城南心居”,然后就奔回了工作岗位,当然,她又催了一次徐律师关于离婚协议书的事情,给徐律师一个星期时间,再不弄好,就换律师了。
      徐律师苦不堪言,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穆柏律师跟大家交代,穆亦心愿意从爷爷留下来的给穆亦心的份额中,拨出一笔可观数目,给表弟装修房子结婚用。
      穆棠目瞪口呆,随即决定跟刘梓冬离婚。
      穆棠忍耐刘梓冬不是一日两日,他外面有人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看在孩子还未结婚,看在自己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希望自己有个稳定婚姻的份上,忍耐至今,但是在自己父亲葬礼刚结束的会议上,这么叫人难堪,实在不是后半生可以相伴之人,不如撒手。
      穆柏律师本来只是宣读遗产,没想到还有穆亦心的财产再分配的活儿,更没有想到还有穆棠委托离婚的活儿,也是叫穆律师觉得:生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说到生意,穆亦心更倾向于相信安妮,她们搭档十余年,是彼此可靠的后背。
      安妮果然把自己的婚礼跟学校招生搞了一波联动,这段时间的招生比过去那一段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穆亦心觉得学校离了安妮是真的不行。
      佟夏堇已经在一个外国语学校住宿上学,费用安妮出,名义上是原来学校不适应,转学到这个学校而已,由阿姨安妮照料外甥女。
      这个事情,安妮自始至终没有出面,都是穆亦心跑前跑后,虽然路子是安妮安排好的,穆亦心只要带着佟夏堇沿着路走就可以了,但是她也是为这个事情差点跑断腿。
      应付一个孩子如此慌乱,不知道安妮的妹妹当时照顾两个儿子,一个佟夏堇,又是如何一个局面,穆亦心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佟芳芳多了几许同情。
      佟夏堇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决定办自己的事情。
      她终于还是要去找蒋科楣,她对当时蒋科楣的脸色和眼神一直不能释怀,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而她有一种直觉,跟父亲穆强有关。
      她很快找到蒋科楣,但是这次蒋科楣拒绝见她,她只能尴尬地坐在蒋科楣家的客厅沙发上。蒋太太多次进入房间叫他出来见客,他明确表示不可能。只让妻子传一张纸条,分明写着:认贼作父,枉为人女。
      用黑色水笔写的,字迹不算潇洒,但是刚劲有力。
      穆亦心看着这个字条,震惊地站了起来,想当面追问,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她反复看这八个字,她看好几遍,直到每个字都如同“斗”那么大,一个个在她眼前浮现,她还是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蒋太太看她这个状态,不忍心,就进去房间痛骂蒋科楣。
      蒋科楣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家居服,叼着一根烟。他明显怒气未消,但是被动地被蒋太太拉着站在穆亦心的面前。
      穆亦心的目光从字条转到他的拖鞋,一路慢慢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里,声音带着颤抖,问:“蒋叔叔,认贼作父,谁是贼?”
      蒋科楣鼻子里哼哼,张开肥厚的嘴唇,露出因为抽烟而满口黄牙的嘴,说:“你现在叫谁爸爸?”
      电光火石之间,穆亦心明白了。
      蒋科楣看着穆亦心死灰一般的脸色,终于有点不忍心,他把烟灭了,坐在单人沙发上,跟穆亦心说:“你坐下吧。”
      穆亦心哪里有心情坐,就杵在那里。
      蒋科楣叹了一口气,才告诉穆亦心:“当时我跟你爸爸一起出任务,中间他接了一个电话,是陈昌年打来了,你爸爸就去了,然后人就没了。”
      穆亦心感觉晴天霹雳而不为过。她一直被告知,父亲是执行任务而牺牲,是个英雄,哪怕她知道对方是陈诚的母亲穆庄,她也只是觉得是陈诚不够坦诚,明知故犯,叫人气愤而已。但是如果穆强当时在跟蒋科楣执行任务,却跑去了陈昌年处,这就太像个阴谋了。
      她嘴唇发干,喉咙发硬。为什么,要穆强和穆庄一起死?
      然后蒋科楣又点了一根烟,继续抽。
      才又缓缓说道:“穆强去救穆庄,我一点都不奇怪。他们青梅竹马,情同兄妹,但是穆庄死后,除了当时的晚报有一个语焉未详的登载,就看不到任何信息。这个里面难道没有鬼,我才不信呢!我当时要去追问过程,局里直接蒙住,告诉我是陈家和穆家都要摁住这件事,说是要保护很重要的人不再受刺激。什么人那么重要,比我兄弟的命都重要,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看你和你母亲也没有对这个事情提出异议,而我只是作为穆强的下属兼搭档,哪里有资格说话。”他讲这一切,还是恨意满满,可见他对当年的事情多么耿耿于怀。
      穆亦心声音苍白,但是佯装镇定,问蒋科楣:“蒋叔叔,我妈妈知道我爸爸是被陈昌年叫去的吗?”
      蒋科楣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妈妈是否知道,但是,你妈妈在处理你爸爸的事情上太冷静,我一度怀疑你妈妈外面有人……”
      他话没说完,被蒋太太打了一下手臂,他就立马讪笑。对着女儿说她母亲的是非,的确不是一个长辈该有的。
      蒋科楣后来又跟穆亦心聊了一点穆强的过往,穆强死后,很少有人提起穆强,穆亦心对父亲的记忆都归于依稀。
      但是蒋科楣眼里的穆强,跟穆亦心记忆里的父亲,仿佛是两个人,她觉得自己对父亲貌似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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