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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篇(修改了,申请重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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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电影《魔女》的同人。
本人是沙雕网友,有私设有OOC,不喜请轻拍。
CP是具慈允(金多美饰)X贵公子(崔宇植饰)。
2021年才出第二部,我怕被打脸,只能开放结局。
9.
躺在装载着牛饲料的、在凹凸不平的乡镇土路上颠簸的农用卡车的车斗里是什么感受?源源不绝的异味飘过来,拿手帕捂住口鼻也收效甚微,双肩的伤还没好全,只能用脚把抖得滑过来的饲料袋一次次踹开……反正这辈子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我想坐副驾驶。”被卸掉下巴、控制不住地流口水是他无法忍受的,早在被拎出实验室那会儿他的双手就能动了,自己把下巴推了回去。此时,他靠在农用卡车驾驶室后面的铁皮上,抬起左手,曲起指节,敲了敲背后的玻璃窗。
“不行。万一你在公路上发疯,我跟你同归于尽没什么,卡车出意外那可不行,它可是家里的重要财产。”具慈允看了眼副驾驶上放着的保险箱,这才是她拒绝的真正理由——需要每月注射一次的缓解针剂。
我有钱,再买辆好车不行吗。他想这么对具慈允说,又怕刺激到她的自尊心。即使这些年过着腥风血雨的日子,公司上层在经济方面倒是没有亏待他们,衣食住行都很体面,反倒是具慈允,看她对这辆破皮卡都这么珍惜的样子,就知道日子过得有多窘迫。
一想到同样是手上有无数人命的杀人者,他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具慈允是个上有两老的孝顺女儿人设,连跑路之前都还要为了给家里添几袋牛饲料而出卖“美色”,他就又有点想笑。
“呵呵……”没忍住。
“笑点低是病,得治。”具慈允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笑,“我要找总公司研究所,本地实验室的人死光了,你是唯一幸存者,所以,为了我和你都能活,你还是告诉我地址吧。”这是她第二次跟他确认总部研究所地址。
“别说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告诉了你,我还能活?”他拨开西装外套,把手伸进衬衣,摸到了那颗子弹——随着肌肉自行愈合过程中的蠕动,作为异物的它早就被挤出了体外。他把它掏出来,想扔出车外,却又收回了手,把它塞回了外套口袋。
具慈允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里的他的后脑勺,把卡车停在了路边,下车,抬脚一踩车轮借力,跃入车斗。“你好了。”这是个肯定句,随后一俯身,双手齐出,抓住他两边肩膀,“咔咔”把关节弄脱臼了。
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喊出声,他脑门上一下子分泌出了无数冷汗,浸湿了刘海和鬓边,眼看具慈允把目光挪到了自己的双腿,他才急了:“别!我保证不逃,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开你的车吧。”真要是隔几小时来一次,他四肢的每一根骨头今后都免不了要时不时惯性脱臼。
他如约没有逃跑,即使在警方搜查完具家后被具慈允藏进了自家牛棚里,放到了堆着的干草堆上。
在此之前,他吃过最贵的和牛,却没见过活的牛,这回可算是跟它们亲密接触了。栅栏中的牛群见到他这个陌生人,也无动于衷,嘴里嚼着饲料,有力的尾巴“啪啪”扫过臀部,扇死了一只又一只牛蝇。
住酒店是没指望了,作为洁癖者最后的挣扎,他提出过藏进具家家宅,但是具慈允一脸冷漠地指出了事实:“第一,出了命案,现场都是警察;第二,不只是你,今晚我去医院跟父母道别后也得回来睡牛棚;第三,即使你跟我一起藏进我的卧室,你睡沙发我睡床,我们两个都精神紧绷,谁又睡得着?”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把双手伸向了他。
“咯吧”、“咯吧”、“咯吧”、“咯吧”……几声之后,他又一次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起睡卧室你要防备我所以睡不着,但一起睡牛棚你就不需要防备我了吗?随便敷衍我也不是这么干的吧?他没有反抗,反而主动配合,紧抿着嘴没发出痛哼。
“……”他向后一倒,把头靠上了干草,闭上了眼睛,拒绝面对现实。
我不应该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他穿着原本属于具慈允的、并不合身的灰条纹运动套装,站在实验室大门前,暴露在外的长长一截胳膊和小腿,以及脚上那双被磨破了表皮的皮鞋,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滑稽,甚至像个乞丐。体面这两个字,自重遇具慈允开始,似乎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昨天晚上具慈允才炸掉了地下实验室,今天就有人找上了门来查探究竟。这些公司上层指派来的试探者,都是她的消息来源。
门内有人逃出。有逃命的本能,看来只是些普通警卫,不是实验品。他主动迎向了这些漏网之鱼。
十几秒后,实验室门口瘫倒了一地痛呼的黑衣男子。有人试图靠挪动身体爬远一点,被他一一踢回原地。他把双手插进裤兜,百无聊赖地围着他们转悠,在连续踢倒好几个人之后,便没有人再试图挪动分毫。
不久之后,具慈允出现在实验室出口,身上的灰色连帽卫衣已经被鲜血浸透。
“有问出什么吗?”他原本没抱什么希望。
“有。”具慈允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纯洁美好的、普通少女一般的甜笑。
“那他们没用了?”他朝地上的人扬了扬下巴。
“对。”具慈允勾了勾手指,之前被他踢到远处的一把枪就飘到了她面前,以她为圆心快速地晃了个半圆。
“砰!”“砰!”“砰!”“砰!”“砰!”“砰!”……枪枪爆头,地上的人再无声息。
待失去控制的枪掉落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抢了人头。具慈允已经拉开敌对方带来的SUV的车门坐上了驾驶座:“还不上车?”
从另一边车门进入,坐上副驾驶,他才问道:“去哪儿?”
“去这群人所属的实验室,然后再逼问总公司研究所地址。”具慈允发动了汽车。
只要不是说回家,去哪儿都行。
今晚终于不用睡牛棚了。他万分庆幸。
10.
我不应该在这里。他强忍着旁人怪异的眼光从货架上往购物车里扒拉卫生巾,动作虽然快,但也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谁能想到强如具慈允,也会被痛经打败呢?
经过精密的计算——好吧,他承认把脑子用在计算具慈允的生理期持续时间和卫生用品的用量上让他感到尴尬——觉得够用了,便推着车快速离开日用品区,走向休闲食品区,那里有红糖。
卖场的地下停车场灯光明亮,而且空旷,所以当他从负二层的电梯里走出来时,便第一时间察觉有人藏在旁边的紧急疏散通道里。对于他们这种听力超群的“怪物”来说,任何细微的异常动静都会被放大。
在其他乘客三三两两驾车离去之后,他开口了:“出来。”
先出现的不是人,是伸出通道的一支枪。“噗”的一声轻响之后,他手中拎着的购物袋掉落,卫生巾、暖宝宝和红糖袋在地上乱滚。
“啊西。”他没有管汩汩流血的胳膊,丢开空袋子,冲向了紧急疏散通道。激怒他的不是自己躲避不及被击中的事实,而是漏出购物袋掉在地上的卫生巾。一想到解决了这批人之后还要蹲在地上捡卫生巾,就尴尬到无以复加。
将完好的胳膊挡在头脑之前,用肘部砸凹了紧急疏散通道的大门,把其后的两位枪手压在厚厚的钢板之下,与此同时,后背被击中数枪。
楼梯上还有人。他快速翻身而起,重新退回了地下停车场,在水泥柱后严阵以待,等了两分钟,没有任何人朝他的方向射击。
怎么?“怪物”里还有这种眼见事不可为就立马收手的品种?那可真是稀奇了。他带着疑惑走出水泥柱的掩藏范围,朝紧急疏散通道的门看去。
整个地下停车场哪里还有什么“怪物”?只有浑身是血的具慈允,她还蹲在地上往购物袋里塞卫生巾和暖宝宝。
不用想,紧急疏散通道里现在没有活人了。
尴尬。比起被一级实验品的实力压制带来的挫败,他更多的是感到了尴尬。
具慈允拎着购物袋站起来,转身看向他:“不是说出来买菜?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完全不敢看她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购物袋,将双眼藏在卷曲的刘海之下,地面如果有坑,他就想把自己埋了:“不是说合作?那你还跟踪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两个毫无信任可言的合作者都沉默了一会儿。
具慈允掏出从突袭者那里搜出来的车钥匙,扔给他:“今天有车开,不用挤公交了。”
这是没话找话说。我们这副样子怎么挤公交?他接住车钥匙,按下按钮。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SUV响了。
对普通人而言,深夜是万籁俱静的。而“怪物”们,戴着降噪耳机也隔绝不了来自外界的声音,更何况这家小旅馆的隔音还差。
此时的隔壁,一对男女正在亲密。
忍无可忍。他掀开被子坐起身,伸出拳头,“砰”的一声砸向床头后泛黄的墙面,墙皮立时被砸烂,“淅淅嗦嗦”掉落无数粉尘,露出其下斑驳的砖头。
“邻居”收到警告,收敛了很多。但是对他来说没有用。当明目张胆变成了刻意压抑之后,被他耳朵捕捉到的更加细微的动静表明那对狗男女更兴奋了!还在偷笑!
或许这会儿,“邻居”们连呼吸都是错。他已经起了杀心。
他本可以直接破墙而入,但是闹出的动静太大,今晚就别想睡了。
他阴沉着脸下床,推门开卧室门,看到了站在客厅里同样穿着睡衣的具慈允。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现在想杀人。”他说。
“我知道。但是,杀跟研究所无关的人,不行。他们是正常行为,听力太敏锐是你自己的问题,被引出那方面的念头,胡思乱想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她说。
“哈!”被同龄异性如此联想,事关形象,他有点急了,瞪着对方,“什么那方面的想法?我没想法!我只是觉得吵!”
具慈允一脸“少年人你不用再说了我理解”的表情:“实在觉得吵,不如去阳台吹吹冷风,隔壁是个中年男人,十几分钟就会结束。”
“你……”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抖个不停。难以置信!说这些你就不会脸红吗!
“我生理卫生课上得好。”具慈允多聪明啊,都不用他说出来。
生理卫生课上得好还会忘记自己的生理期什么时候来?他收回手,拒绝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想去阳台,又想起阳台的晾衣绳上现在应该还挂着具慈允的贴身衣物……但出门的话那不是坐实了具慈允对他的那个“胡思乱想”的猜测?
一时间进退两难。
幸好隔壁如具慈允所料的那样很快结束了。
我讨厌这个幸好。
我不应该在这里。迟早找机会拆伙!
少年和少女循着那点儿蛛丝马迹,兜兜转转,走走停停,毁了无数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实验室,三个月了,还是没拆伙。
其中有间实验室,明目张胆地开在韩国某名牌大学的生物研究所里。
他们穿着偷来的的校服,拿着学生证件卡,混进了大学。
生物研究所大楼前的阶梯很高很长,具慈允走在前面,他落后几步,走在后面。他们长得好,还有女学生偷偷拿手机对准他们拍照和录像。
他们现在对外可是“失踪”状态,不能露了行迹。他走过去,礼貌地微笑,礼貌地要求对方删除。
删除之前,他看到了那些影像中自己的某些举动,并且由此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
他带着微笑转过身去,再次跟上具慈允的脚步。
每一步,都跟那些影像里的自己一样,与具慈允所走过的每一步完全重合。
具慈允在观察周遭的环境,他在观察具慈允,她皱一下眉头瘪一下嘴唇,他都会发现其中蕴含的情绪的细微不同。
他不是常人,没有任何惊诧,没有任何犹疑,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对具慈允的感觉不一般的事实。
也许是越来越接近总公司的秘密核心,近几次查到的实验室攻破难度也越来越高。以前他们毁掉实验室,可以全身而退,沾到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现在,要混进自己的了。
毫无新意的挥拳、射击,毫无新意的鲜血迸溅与皮肉之痛,毫无新意的拷打盘问。做完了这一切,他拖着自己那条被打断的小腿,一瘸一拐地走在生物研究所空荡荡的走廊里。
走廊的玻璃窗是半开的,有些许学生的嬉笑打闹声传进来,年轻且无邪,真好。他靠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滑坐下来。
具慈允在门里,只她一人,奄奄一息。虚弱到谁都能杀了她。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进去。他不想她对他投以怀疑或警惕的目光。
半个小时后,具慈允带着满头满脸的血拉开了门,他看见了她脚下那具肢体扭曲的女尸。
“她也是一级?”他问。
“对。”
“你刚才为什么不进去?”她问。
“你都赢了,我进去干什么。”他说。
具慈允沉默了一会儿,也靠着门坐下来。
“你坐下干什么?”
“等你好。”她说。
他双手撑地,曲起双腿,试图站起来,“我好了。”被她再次按回原地,“三颗子弹还在肺里,还有两颗打穿了胃。你还能正常呼吸都该感谢上帝,被自己的胃液融化肠子是什么滋味儿?”
很不好受。他闭上了眼睛。
“累吗?”具慈允说,“就快要结束了。我保证。”
人生头一回接到来自女人的保证。他还有点感动,心中微热,人一感性,话就会变多:“这里是大学,你之前学习成绩那么好,结束之后,你会上大学么?”
“上。当然要上。还有几个月才高考,来得及。”
哦。他睁开眼睛,迎上她审视的目光:“那我也上。”再多看看我,你那么聪明,肯定能看透我的心思。
具慈允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快艇分波逐浪,行驶在大海中。
天空与海都是蓝的,海风很湿,白色的“强盗”海鸥飞得高高的,成群结队地飞向远处海岛的岩缝。
“要下雨了。”他把手掌搭在眼前,侧着身说。看似在瞭望前方,视线却停留在右边女孩儿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的胳膊和手腕上。他没看同样白皙的脖颈,那是要害,轻易看不得,“虽然这时候说庆祝有点早了,但是我预订好了一家气氛和环境都很棒的餐厅。”
对聪明人来说,这是明示了。其他剥白内心的话,都可以留到约会的时候说。例如那句他想了很久的“如果你肯做我的头脑,我便做你的手脚,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肉麻就对了,谁第一次表白不肉麻呢。
“我们会在下雨前到达灯塔。”具慈允双手把着方向盘,被他看得有点局促,握得更紧了,“餐厅的话,有肉就行,我不挑。”
前面就是我们生的希望。
如果能活着回来,人生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对对方胡思乱想。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