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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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冷对于乙女游戏中的霸凌剧情完全不感兴趣。
不仅情节含金量低，出现的次数太频繁，事件发展也经常脱离现实。玩普通的乙女游戏的时候，遇到这种情节，戴冷都是闭着眼睛跳过的。
现在这个剧情戴冷也一样想要跳过，但是一想到NPC已经欺负人到他面前了，还是有些不能忍——小早川这个可怜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人找茬，这一回更是无妄之灾。
……垃圾游戏，欺负弱小。
现实里不能打女生，游戏里倒是可以不那么注意一些，毕竟对方只是一团数据不是。
只是他还是注意了没有用力气，把便当盒里的内容物扣到对方脸上就算完。
“小姑娘，尊重一下别人，也尊重一下食物。”
被扣饭盒的女生暴起，松开小早川，狮子狗一般甩掉头上的饭渣，转而冲着戴冷挥掌：“你竟然……”
戴冷用手箍着对方的肩膀，女生的手短，打不到人。
这时，那第三人的女生看了看可怜巴巴坐在地上的小早川，忽然皱了皱眉：“等一下，他的制服上绣着三水玉……他不是平民？那……”又看了看戴冷：“你才是那个黛铃？”
戴冷：？？？……我穿的才是女生制服你们看不见吗？
他并不知道来找茬的NPC的逻辑里，她们寻找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男生的平民女孩”；小早川和他一比，外观上来说确实更像女孩子——毕竟，戴冷看起来只像个单纯的女装变态。
戴冷正头疼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引发骚动的源头出现在了几个人面前：
花山院的身影出现在天台的楼梯口，少见地微微皱着眉头：“我听剑斗说有人来B班打听黛铃的事情，似乎还提到了我……结果又是这种事情啊。”他对着为首的女生看过去：“青山，这不是第一次了。”
“花山院少爷……”为首的女孩子顿时慌了手脚：“我明明才是你的婚约者，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理会我？还和平民的女孩子……”
“我不理会你仅仅是因为你不可爱而已，你没有这个自知之明吗。”
……这种老梗戴冷看过不下十次，现在懒得听他们交流，放开了箍着打人女孩的手。扣饭盒的时候食物的汁液溅了戴冷满手，惹得他一脸嫌弃。心情不算太好的戴总呼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小早川:“还好吗？”
小早川揉了揉后脑勺，那里隐隐地有些痛。但是听到戴冷的话，他还是很开心：“嗯，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说着急急忙忙地去翻口袋，想要找为戴冷擦手的手帕。
另一边，为首的女孩子似乎被花山院训斥了，低着头跑了出去。剩下的两个女生看情况不对，也跟着走了。
“……用我的手帕吧。”花山院的声音从旁传过来，把一方牛仔布的手帕递到戴冷的面前：“因为我的原因把你们卷进这种麻烦，真是很抱歉。我会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的。”他带着歉意对小早川笑了笑：“需要去保健室吗？”
小早川捏着手帕的手僵在了一边，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我没有关系的……”
“去校医那边看看。”戴冷用的是祈使句。
小早川怔了怔：“……好的。”他连忙把便当盒和便当巾收好了，起身离开。走的时候看了两个人一眼，感觉有什么想说，却最终没有开口。
……
只剩下戴冷和花山院两个人。戴冷用了花山院的手帕：“……我洗干净之后还给你。”
花山院对着戴冷笑了笑，看上去有点累的样子：“你留着也可以。”
“我要是留着用的话，下次应该有一个班的女生要和我动手了。”虽然他本人并不介意。
花山院低了低头，收起了一贯随性的样子：“……我没想给你添麻烦的。青山……她认为谁都喜欢我。该怎么说，是领地意识太强了吗。”
戴冷看着面前少年露出复杂的表情，忽然有了想戏弄对方的心情：
“……我是喜欢你啊。”
“嗯？”花山院感到意外般抬起了头，然后换上了有些无奈的笑容：“喜欢我？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会被我花言巧语骗过去的人。”
“你不用骗我，你站在这里，我就很喜欢你了。“
花山院的表情变得有些恹恹，但还是礼貌地回应：“……谢谢你看得上这副皮相了。“
“我现在知道的只有你的外表，但你要是再多让我接触一点，可能我什么都喜欢。“
戴冷的这番话说的很随意，但也是实话。
面前少年亚麻色的长发发尾被风吹起，掠过他精致又深刻的脸孔，漂亮得像电影海报上的角色。
……花山院站在原地，很久才回复了一句“是吗。”
……
<后台>
——花山院系统好感度+20，隐藏好感度开启。
……
在那之后戴冷便下了线，而秦天退出扮演，却没有下终端。
他在看天台剧情的回放。
重放看到黛铃扣便当盒的样子，他先是觉得好笑，但随着剧情的继续，表情却渐渐变得严肃。
在这个游戏里，各个攻略角色有固定的剧情，好感度到了就会自动开启。像这回的女生寻衅事件，就是花山院的好感度到了之后主动触发的，跟黛铃的行为选择无关。
但是这回的固定剧情让他发现了三个问题：
第一，因为这个主顾的个人属性太特殊，很多原定剧情做了巨大的改换。原本这里的剧情该是英雄救美，到了黛铃这里却变成了英雄姗姗来迟，美人暴打恶人——他作为向导，需要即兴发挥的内容多了很多。
第二，由于黛铃在初见环节给大多数人留下了好印象，还加入了四个攻略角色的所属社团，他在花山院，前田，小早川，西园寺和斋藤处的好感度都达到了自动开启后续剧情的程度。在基本版里，戴铃只能选择一个攻略人物，做出选择后另外的感情线将会不能触发，但自由行动版里却没有这个限制。
第三，除了固定剧情，自由行动版里是可以有大量自由互动的——在每个固定剧情间，他作为向导都需要遵循角色的设定，情感，和逻辑来面对黛铃。
综上所述，他的这个主顾很有可能会同时触发多条感情线，搞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发展，并且像今天一样，出现在多个对他有好感的攻略角色前。
……人称，修罗场。
今天只有两个角色在，秦天还能比较自然的切换，等人一多，他估计真的要精神分裂。
这让他看了看终端上的一个设定：“多角色扮演辅助模式。”
——这是专门为了演技派向导开发的程序，也有一个别称，叫做“切片器”。
如果向导选择开启这一模式，这个程序会根据向导的设定，帮助向导在多角色之间自动切换；与此同时，在向导扮演某一个角色时，他会失去上帝视角以及非扮演角色的记忆和感情。当向导不在扮演某一个角色时，系统会根据向导已有的行为选择和残存意识，继续该角色的行为，同时积累情感记忆。
这个程序能够最大限度地把向导的“单线程”扮演变得像是“多线程”——就好像是把一个人，同时分成了几份。
秦天非常不喜欢启用这个功能。每一次开启都会让他有一种失去掌控的畏惧，更不用说每天结束之前，系统会把几个角色的情感，经历，和系统控制时的行为及记忆一股脑的还给向导，很容易让人崩溃混乱。
但是没办法，他是“杏林”，游戏里最昂贵的向导，最完美的织梦人。
秦天用指纹和虹膜开启了“多角色辅助扮演模式”。
从今往后，每个角色都是他，每个角色都不仅仅是他。
……
这天，戴冷少见地去了公司，原因是他手下投资部门的几个经理对于几个项目的资金分配有异议，想请他做最后的定夺。
久不上朝的戴冷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的人做Pitch，大部分得提案都有理有据——高风险高回报的潜力独角兽，稳定收益但难以做成规模的中小型企业，以及前景可人但投资股本分成不算理想的成熟型Startup——几个老人的提案都各有利弊，戴冷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
“戴总，我这边还有一个项目，是一直比较热门的游戏方面……”最后一个投资人把计划书放在了戴冷面前：“这个公司的主营项目叫做‘游戏向导’，是一个致力于提升全息游戏体验的公司，具体的运营模式……“
他们的运营模式我了解，我的两百万就是这么没的……这么容易赚钱的公司还需要融资？戴冷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听完所有的报告后，戴冷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地给出了数字：“几个公司，第一间三千（注），第二间五千，第三间可以对标他们期望融资额的50%，但是要在Equity分成上面再争取。最后你说的那家游戏公司……”
戴冷看向那位提到“游戏向导”公司的投资经理：“我亲自去看一下吧。你和他们那边的负责人约一下时间，最好下周。”
投资经理喜不自胜，戴冷想的却是——比起当游戏公司的冤大头，还不如跟他们一起赚别的冤大头的钱来得合算。
……
从公司回家后的戴冷心情不错，脱了西装外套就跑去书房登了游戏。甫一上线他便发现有系统提示，说现在去2年B班的教室的话会触发剧情，问自己要不要去。
戴冷自然不会选不。
游戏里正是傍晚的时候，余晖很温柔地铺在教学楼的走廊上。2年B班的教室空无一人，窗棂的投影被拉的很长。
在这个名门遍地的私立学园里，每当课程结束，学生们都会回到居住区，在宿舍自带的图书室内学习，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还留在教学区。
戴冷放缓了脚步，根据地图上的提示，在教室后侧的角落里，捡起了一本封面很朴素的木色笔记本。
笔记本上并没有写名字，戴冷想了想，随意地靠坐在课桌上，把笔记本翻开了。
本子主人的字体很好看，干净而利落，字迹满满地铺开在纸面，却还是显得很整齐。
从内容上来开，这是一本英文语法的错题本——每一个错误选项下面都仔细的标注了为什么不可以选，一看就是很认真的样子。
只是这错题的难度……就很难以言喻了。
戴冷失笑。他的学生生涯已经离他很远了。
“黛铃……你也在啊。”
戴冷发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发现是带着些意外表情的前田。
前田穿着私服，利落的灰色开襟连帽衫底下是简单的白色T恤。明明是普通路人的装扮，穿在肩宽腿长的剑道少年身上便莫名出彩了十分。似乎是刚洗完头发，前田的额发有些湿，深棕色的眼睛温暖又明亮。
他笑着对戴冷打了个招呼，但注意力很快地移到戴冷手上的本子：“那是……“
戴冷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我有东西忘在教室，回来取的时候在地上看到了这个。”他把本子拿起来扬了扬：“是你的？”
前田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没错。我正准备复习明天的考试，发现笔记不见了……你看到里面的内容了？”
“抱歉，我为了找出名字才翻开看的。”戴冷说谎说得面不改色，把本子递到前田面前。
“没关系，”前田接过去，摸了摸后脑勺：“但是果真很逊吧，我连很简单的题目也不怎么会做。”
戴冷耸耸肩：“是有点意外，因为你的成绩很好啊。”虽然不是第一名的程度，但也算是实打实的好学生了。
“我不太会读书，要比别人努力两三倍才能跟上课程的内容。”前田在这种地方倒是很坦诚：“萩山的学生都是不需要认真读书就很优秀的类型……在这种地方，或许就能看出平民和名门的区别了。”
戴冷有点意外：“你不是名门家的孩子吗？”那你怎么住在全是权贵子弟的梧桐之家？
“我是剑道特长的特殊入学生。虽然很久之前也被称作是剑道大家，但是到我父母那一辈已经衰落了。”前田笑了笑：“在我们宿舍里，算是平民的只有你和我了吧。”
这就很让戴冷吃惊了，因为前田身上的落落大方和不卑不亢毫不作伪，跟他比起来，小早川简直像是从乡下来的倒霉孩子。
前田似乎是被戴冷的表情逗笑了：“感觉我们像是战友呢。以后一起加油吧。“
战友吗……戴冷扯了扯一边嘴角，对前田说：“以后如果有不会的英文问题，可以来问我。”这起码算是他还常用的一门学科。
“真的可以吗？”
“真的。”
……
这天晚上。
在戴冷一键做完女仆的工作之后，前田准时出现在了他宿舍的门前。
“这就来了？”戴冷有点懵。
“……那，那我回去……？”前田握着那本眼熟的本子，也懵了。
还真是个实诚孩子……不过人家也说了，明天有考试。
“没事，进来吧。”
前田像是一只乖巧的大型犬，默默地走进“黛铃”的房间，还把门推得更大开些。
戴冷很喜欢这种分寸感，虽然他根本不介意这些。
……只不过花钱玩游戏还要帮人在线补课，也太亏本了一些。
……
半小时后。
“不是说了吗，这里要用Should, 不是Would。”
“说得很对，怎么又选错了呢？”
“‘The’ 和 ‘a’ 的区别是什么？你问我区别是什么？所以我刚才五分钟讲的都是废话是吗？”
戴冷一不小心讲题讲得太认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揪着前田训了——所谓什么不小心碰到的手指啊，解题解出来之后的相视一笑啊，发现对方的笔记本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啊……
没有的，想也不要想。前田已经快把铅笔杆子咬烂了，满头的冷汗。
真是不怪自己一辈子单身……戴总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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