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他不想装柔弱了》余远

10、第 10 章

　　南大办事的效率向来很快。

　　闻越提出申请后的第三天，王教授就带着一沓卷子把闻越叫去了办公室。

　　题目偏中等，偶有几道略难的压轴题，也都在闻越的知识范围。但毕竟是大学三年的内容，题量很大，饶是闻越几乎看一眼就能得出答案，也耗费了很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闻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揉了揉手腕，看向窗外，火红火红的太阳热烈地亲吻着大地，滚烫大地上的空气扭曲而稀薄。

　　中午到了。

　　王瑞文察觉到动静，从教案中恍然抬头：“写完了？”

　　闻越点头，把卷子递给了王瑞文。

　　王瑞文接过卷子，随意地翻了两下，看了下那几道压轴题的过程，神色愈发满意：“不错，另辟蹊径，但过程略有繁琐，其实你还可以这样……”

　　闻越恍然。

　　聪明的学生是没有哪个老师会不喜欢的，王瑞文亦是如此。他本来在大一的时候对闻越没什么印象，闻越在暑假开始问他的又都是一些非常浅显的问题，看起来明显就是滞留补考的学生，导致他对闻越的好感度就更低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闻越问的问题逐渐深入，有的甚至连他也要想上一天。而他也试探地让闻越讲述理解，确认闻越确实是自己的疑惑，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和他套近乎而专门挑的偏难怪题。

　　所以，就像玩养成一样，他见证着闻越一步步地走向未来，也是有点欣慰在里面的。

　　而眼下他见闻越理解，便把卷子推到一旁，和颜悦色：“好了，接下来就准备答辩吧。”

　　“教授，那这卷子……”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罢了。”王瑞文满不在乎地摆手，“证明出冰雹猜想的人本科学不好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要不是规矩不能破，都不想浪费这时间……”王瑞文嘀咕着把卷子收进档案袋里，拉开抽屉，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文件中翻翻捡捡，抽出一张异常精美的信函，“给，下周二，普林斯顿的报告会。”

　　闻越瞪大了眼睛。

　　普林斯顿大学，是一所私立研究型大学，创建于1746年，位于美国东海岸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市，是美国大学协会的14个始创院校之一，也是常春藤联盟成员，更拥有全世界最好的数学学院。可以说，无数人拼其一生也无法踏进普林斯顿大学的门。

　　王瑞文看闻越那副呆滞样子就来气，无语道：“你心里就对自己的证明的重要性没点数吗？”联想到这学生是自己带出来的，一时又忍不住自得地咧开了嘴角，察觉到闻越惊诧的目光后老脸一红，连忙赶人，“行了行了，拿着你的邀请函快走吧，签证学校也替你弄好了，你这几天好好筹备一下，到时候直接去就行。”

　　闻越攥着邀请函，迟迟不肯走出办公室，有些踌躇。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闻越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小声道：“那个飞机票……”

　　“……你知道有多少人耗费千金只求一张邀请函么？”王瑞文无语道，“你就去吧，学校给报销。”

　　闻越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办公室，心仍在天上飞着，却被突然冒出的叶琅拽回了地球。

　　他后退半步，警惕道：“怎么了？”

　　叶琅翻了个白眼，言行举止较之前都粗犷了很多：“你放心，我对基佬没兴趣。”

　　“我那天和叶瑾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闻越无奈，“我要给你解释多少遍你才能信？”

　　“啊对对对。”叶琅不以为然，“我来这是替我婶婶传话的，她说多亏了你叶瑾这次补考才能过，想托我来找你定个时间，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

　　闻越拧起了眉。

　　“叶瑾什么时候补考的，我怎么不知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感情破裂了吧……”叶琅悠悠道，笑嘻嘻的，“好了，话我就带到这了，你选好日子后发我微信就行了，我就先走了。”

　　闻越看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抿抿唇，找了个长凳坐下，斟酌半晌，才谨慎地打道：“我听叶琅说，你补考过了？”

　　叶瑾回复很快：“嗯。”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是已经懒得不想理我了吗？

　　那边明显也在纠结，闻越看着一直显示的“正在输入中……”，不知是不是太热的缘故，竟感觉整个人都要散在天地间。

　　闻越融化之际，叶瑾的消息才姗姗来迟：“……我怕你教完我我就再见不到你了……”

　　意外的直白，而又分外符合叶瑾的性格，让人一眼看去，便忍不住心生愉悦。

　　有如天上的迷雾终被破开，闻越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噙着笑，像是在沙漠中徒步了多日的旅客见到绿洲，眼里的光芒明亮得快要炸开。

　　“我也是……”

　　闻越缓缓打下了这一行字，又迅速撤回：“没关系，如果心情好的话，我找你姐的时候也不介意顺便看看你。”

　　叶瑾对这句话充耳不闻。

　　“！你刚刚撤回了什么？”

　　闻越只当没看到，把手机收进兜里，准备去宿舍收拾衣物，脚步轻松而惬意。

　　另一边的叶瑾丝毫不知，仍在持续轰炸：“你刚刚是不是说你也是？”

　　“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