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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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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连看着拿抽血针筒的雌虫,周遭所有声音都在远去,他的心跳的很快,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不断地提出逃跑方案,再无情地枪毙方案。
最坏的结果是,他被抓进治安科。
那个把他从主星绑来的坏东西估计要笑死了,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功夫!不需要牢笼,这颗野蛮成长的星球就是他的牢笼。
再想一想……
一定还有方法的!
巡警长官等得不耐烦了,穿着皮靴踩进门,“怎么?不同意?”
哪里不对劲。
晏连发现对方除了一开始关注了下他的长相,其余时候都在盯着夏兰看。这两位都是绿眼睛……难道?
此刻,夏兰就是他唯一能依仗的变数。
晏连把自己缩在夏兰的轮椅后,“好……好多血。”
都是雌虫,挂着徽章的这些不觉得同类的血袋腥味冲鼻,也没带保存的医药箱,就把血袋挂在指尖晃悠。
嚣张到了极点。
晏连垂着的手被夏兰拉了下袖口。
然后,这只瘦弱的残疾雌虫转过身,彻底挡住他,并安抚性地揽住了他的背。
偷偷释放的精神力丝线停止侵入。
晏连听到夏兰的耳语。
“相信我。”
他收回精神力,顺势和夏兰抱了一下。
刚才他都打算按照计划来了……
巡警长官“啧”了声。
夏兰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进一步坐实了晏连的猜想,“东西拿来。”
看来他们真的有点关系。
也多亏这层没有明说的关系,夏兰想要自行抽血也被许可了。
其余巡警继续执行任务,留下一只负责回收他们的血液样本。也许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这个巡警很不专心,没有一直盯着他们。
夏兰熟练地弹针头。
晏连动了动唇,用气声沟通,“你打算怎么做?”
夏兰:“嘘。”
下一秒,两根锋利的针管被夏兰冷静地推进自己的静脉。
血液被急速抽上来。
晏连反应过来,他必须要替换样本才能混过去,夏兰竟然看出了这一点。
交完样本,晏连像模像样地担心道:“不会拿我们的血做别的用吧?”
长官不怀好意地看他一眼,“那可不一定。”
等那群瘟神走了,晏连难得产生了一点不自在。
他手扶着门把,转身与夏兰对视,眼尾温柔地弯起来,“我要怎么回报你?”
夏兰认真道:“你在酒吧帮过我。”
晏连还在笑,“你这样说,我会不放心。”
夏兰眼里露出吃惊的神色,好像不敢相信他会斤斤计较。很不幸的是,他接受的教导和经历让他无法相信莫名的善意。
刚刚他欠了夏兰一大笔债。
沉默中,晏连许诺:“我会报答你的。”
夏兰却说:“谁都有秘密。”
所以他们就维持一个晚上的相安无事吧。这是晏连可以接受的。
夏兰默认收留他一晚,他也就不客气了。
“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
夏兰碧绿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像是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麻烦。
晏连继续温温柔柔地问:“我先帮你洗?”
夏兰秒答:“不用!”
刚才还神秘莫测的家伙吓得够呛,彻底转过脸去,“衣服在箱子里……沙发脚边那个。”
晏连笑:“喔。”
夏兰红着耳朵强调:“没穿过的!”
晏连愉快地抱走崭新衣物,踢掉鞋子,赤着脚走向简陋的淋浴角落。
那地方挖得比周围低一点,用泛黄的帘子围了一圈,工业风格的金属喷头若隐若现。
……
稀里哗啦的水声中,有绰约的背影朦朦胧胧地映在廉价帘布上。
客厅里传来摔倒的巨响。
晏连抹了把脸,睁开眼睛。
夏兰慌忙出声:“我没事,不要过来!”
好像此刻脱光了衣服在淋浴的是他一样。
晏连差点就笑出声了。
抛开谜团不说,夏兰的害羞很容易被看出来。
空气里很快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机油气味。
晏连心里明白,这是夏兰在给破损的外骨骼喂机油。他慢吞吞地洗,给对方留足了整理的时间。
洗完澡出来,晏连看到夏兰撑坐在轮椅上,凝固成一道静默的背影。
他擦擦头发,把毛巾随意顶在头上,在夏兰面前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轻声问:“还痛吗?”
夏兰猛地回过神,努力用手掌盖住膝盖处可怖的肉色斑痕。
晏连的视线非常礼貌地停留在夏兰的鼻尖。
但他的余光仍然看到了对方那双形销骨立的腿,没有一丝一毫雌虫引以为傲的力量感。
其中膝盖骨不正常地往里凹。
这不像普通外伤,更像一种精准的刑罚——处刑者直接抽走受罚者关键的骨头。
难怪夏兰身体的天赋不错,却没办法自愈……
晏连的眼神因为思考而有些迷离。
沐浴后的花香从他柔亮的湿发间散发出来。
夏兰忍不住灵魂的悸动,匆匆看了一眼,便立刻推开轮椅。
晏连没有任何不快。
“我好像洗得太久了,”屋里水汽氤氲。晏连摸了把夏兰的发尾,那里都被水汽打湿了。
他找出毛巾衣物,贴心地帮夏兰放在不会打湿的位置,然后缩回沙发。
晏连把毯子掖到下巴位置,乖巧地表达自己的歉意:“晚安。”
夏兰去洗澡了。
晏连闭着眼继续思考自己的处境。亚雌的虫纹需要经常加深,去哪里买颜料呢……
醒来时,他还在消化自己得到一宿安眠这个事实。这可真是太稀有了。
他一向不敢睡着。
夏兰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冷淡中带着一点关切:“做噩梦了?”
晏连抱着毯子坐起来,目光在轮椅上转了一个圈。地面上有一些灰尘。从痕迹来看,这架轮椅一整晚都没有挪动位置。
晏连用笑掩饰疑惑,“没说梦话吵到你吧?”
夏兰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
晏连眼尖,看到轮椅后面有台奇形怪状的相机,他不能确定,“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夏兰用毯子把东西裹起来,哼哧哼哧去装外骨骼,摆明了不想跟他聊昨晚发生的事情。
晏连跟过去看。
上辈子他见过特殊工种的人使用外骨骼。外骨骼的发明使得人可以支撑数十倍于身体重量的物品,形状有点像蜘蛛的脚。
夏兰这幅医用的合金骨骼内置AI程序,紧紧地依附在他肌肉萎缩的腿上,完美地承担起行走跑跳的任务。
不像是这个星球能买到的东西。
谁都有秘密。晏连告诉自己好奇心不要太过了。
然后他说:“我雄主也有这个。”
夏兰不敢置信:“雄主?”
晏连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觉得我这种长相很讨雄虫喜欢吗?”
夏兰:“……”
晏连真诚道:“雌虫也很喜欢。”
这句话是真的。
想邀请晏连跳舞的适龄雌虫可以从市政大厅一直排到圣礼堂。
夏兰:“你想说什么?”
晏连微微一笑,“反正出了这个门就见不到了,我们交换一下自己的过去吧。”
夏兰竟然同意了,“……好。”
晏连:“我雄主的家族很古板,只允许他娶A级雌虫,还擅自给他匹配了雌君。”
夏兰:“那你?”
晏连:“哎呀听我说。那是一位军雌,出生在战场上,十分有作战天赋。我本来以为他会一直在军队建功,不会打扰我和雄主的好事,谁知道……”
战术性停顿。
夏兰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解地问:“已经有雌君了,一定要拥有那么多雌虫吗?”
晏连感觉自己捅到了雌虫的伤心事,快速抛出故事的核心:“他拆不散我和雄主,就把我卖给了虫贩子!”
夏兰果然被震到了,但他的重点又歪了,“军雌不会这样做吧。善妒是罪,雄虫可以用这个告得军雌变成阶下囚。”
晏连笑了:“这么了解主星的事呀。”
夏兰闭上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