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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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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琢蓁诧异询问:“公子难道是仙家子弟?”
颜戈啸的眼眸平静落在了李琢蓁握起注内酒壶的细微动作,他抬眼看了看他,道:“并非仙家子弟,不过昨日偶然听两个醉酒仙人说的。”他抬手掩嘴咳了两声,掌心摊开,是血。
李琢蓁道:“公子这是……”
颜戈啸笑道:“多年旧疾。”
李琢蓁道:“公子身体不舒服,来雨潇可有朋友同行?我可以顺路帮忙去喊一喊。”
颜戈啸想了想:“是有一个,不过并非朋友,是交易关系。他想要的我有,我想要的他有,渔家可好奇?”
李琢蓁道:“公子神秘地说到这份上,怎能不好奇。”
颜戈啸顿了片刻,道:“我想要一个人死,他想要拥有一把通往真相的钥匙。”
李琢蓁替他斟酒:“公子的话着实深奥,我个粗人听不懂。来,这酒虽不是什么好酒,但在咱们渔村可是常喝的,希望公子莫要嫌弃。”
颜戈啸道:“怎会。”
半时辰后,他的那群侍卫总算寻到此处,颜戈啸搁杯起身,告别那位渔家少年,说酒是好酒,尝起来别有滋味。
李琢蓁抱拳作别:“既然如此,欢迎公子下次再来。”
他们走了。
李琢蓁撤销法术伪装,随手更换炉火里的银霜炭,将旧炭端去旁院子里丢掉,经过中堂黑门,却见到两个人靠在门后。
双方对视片刻,李琢蓁缓缓问出口:“你们俩什么时候站在这里偷听的?”
封固昀哈哈笑道:“一开始。”
喻濯染抬手按了按额角,方才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他苦笑一声:“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颜戈啸万一识破,我也好来得及救场。”
李琢蓁道:“我没生气。你昨日才解的分身咒,再回房睡会儿罢,我去熬粥,到时间再喊你们。”
喻濯染摇头:“没事,我不困了。”接过他手里的那盆黑炭,转身走去后院。
旁边的封固昀举手说我想吃杂菜煎饼和面片汤。
李琢蓁回神,笑道:“可惜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你随我出街去集市小摊买些咸烧饼和肉包吧,渔家说雨潇的早餐特色是鱼面饼,我刚好也想买些回来大家一起尝尝。”
封固昀思忖道:“刚好唐玉也醒了,我就和他出街吧,他昨日还说想做糖醋鱼排给我们尝尝,毕竟早上的海鱼新鲜,你去后院帮忙,我看喻先生他早已经手忙脚乱了。”
李琢蓁还没回答,只见封固昀上楼,没半会儿功夫,他拖着半睡半醒只穿了件薄衣的唐玉,唐玉:“?”坦然自若地走出正门。
片刻后,李琢蓁道:“唐玉根本没醒。”
喻濯染刚塞了把柴火进灶门,察觉到视线那头阴影盖过来,抬眸望去,见李琢蓁立在旁边,笑道:“你不是要和封固昀去集市吗?”
“他拐着唐玉去了,我来帮你。”
“你休息吧,今日醒得早,再回笼睡些。”
李琢蓁弯腰,半蹲在喻濯染面前和他平视:“你别生气,我也没想到颜戈啸会在岸边,遇见他只是偶然。”
“我没生气。”喻濯染顿了顿,继续回答,“你们偶然遇见,聊话时间倒是挺长,还特意请他家里来温酒。”
李琢蓁双手撑住两侧脸颊,闻言说道:“不请他温酒长谈,我如何套话,至少现在知道他和鬼王各有目的。”
“各自想要的各自有。”喻濯染喃喃自语,又觑了眼李琢蓁,“你别这样看我,别以为这样我会心软。”
李琢蓁弯眼笑了两声:“我也没想你心软,因为喻先生吃醋的模样着实少见。”
喻濯染沉默半晌,左手匆匆塞了把柴火,随后双手拉住李琢蓁将人拽进怀里,让他坐在腿上,双方高低对视,喻濯染哑声道:“太子殿下真犯规。”
李琢蓁淡淡哦声,脑袋凑下去,慢慢吻住喻濯染的温热薄唇,几番探入辗转后不舍离开,他平静解释道:“喻先生,这样才算犯规。”
喻濯染沉默地眯眯眼:“……我真想现在就干了你。”
李琢蓁怔了怔,抬手捂住他双眼:“大早上还是忍着点吧,阿昀他们快回来了。”
喻濯染拉住他,掌心覆住李琢蓁的后脑,将人拉近距离后再次吻住,舌头交缠连绵如海浪来回不歇,结束后李琢蓁已经脸红着,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离开喻濯染的怀抱,利索走出东厨。
留下满面好心情的喻濯染。
用早膳时,封固昀和唐玉两人都有些绷着脸面,李琢蓁一度怀疑他们因为买菜吵架了,怎知喻濯染递来剥好壳的水煮蛋,温声道:“蓁蓁,先吃个鸡蛋。”
李琢蓁接住:“好。”
封固昀忽然对唐玉说:“和好了,解除禁言。”
唐玉松了口气,开始大大方方吃包子喝粥。
李琢蓁莫名无语,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下午,四人打算乘坐大海船返回南方解樵铜山,不过与之同路的还有总督门,璇玑也在,铜山的顾陈陆和范师弟跟遵照段飞遥的话,与裴璇玑经历一路。
唐玉谨慎行事,提议等下一波海船,封固昀却道下一波船需得等五日,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如此四人只能伪装进船,经过检票,李琢蓁走进预定的双人包厢,放下包袱转身,见喻濯染后手关门锁栓,眼神如饿兽紧紧盯着自己,李琢蓁不自知地后退半步,出声阻止:“说好了我和唐玉挤一屋的。”
喻濯染笑着挑眉:“你去问问唐玉,他愿意和你一间房还是和封固昀一间房?”
“好。”李琢蓁真的不信邪,赶往隔壁房间,询问唐玉的意思。
唐玉当面对李琢蓁磕了响头:“公子,是属下不中用,和喻先生对弈,输了,和喻先生比剑,也输了。”
李琢蓁震惊道:“你们至于吗?”
躺在二层床上的封固昀哈哈笑道:“至于至于!那场比赛我可是看得格外精彩!”
李琢蓁气得朝天望望。
第二日清晨,海船平稳,风却寒冷,就算室内置着暖炉,也把不住透窗的刺骨感。李琢蓁从睡梦里醒来时,喻濯染已经不在身边,他坐起来,肩边松垮的里衣滑落下去,露出锁骨几处的显眼咬痕,看来昨夜战况也是格外激烈。
李琢蓁打了哈欠,利索下床穿衣,喻濯染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早点,见李琢蓁已经穿回昨日的那件素褐衣袍,他道:“室内也很冷。”从包里拿出件鸦青外袍给李琢蓁再披上一层,才算安心。
李琢蓁给他转了一圈展示:“满意了吗,我现在就像只过冬棕熊。”
喻濯染诚恳道:“岂止满意。”
用过早膳,唐玉敲门进来,说是那三位铜山子弟找到封固昀,如今正在房间里商谈正事。
喻濯染与他对视片刻:“我们也去瞧瞧。”
顾陈陆见有三人进来厢房,一位是被总督门通缉的喻濯染,其余两位他不认的,一位骨瘦如柴,另一位身材粗犷,装束却是精致,大概率是富贵人家公子。
范康师弟询问:“这二位是。”
封固昀起身介绍:“这位是李蓁老板,这位是唐玉老板,两位老板来自西域乌苏,好奇华夏大陆风光,便与我们一路游行至此。”
顾陈陆二人客套拱手:“二位老板,失敬失敬,我是铜山弟子顾陈陆,这位是我师弟,范康。”
李琢蓁二人回礼:“久闻大名。”
寒暄片刻,针对喻濯染盗取木沙王墓帛书一案,顾陈陆说出自己的想法:“如今总督门长老年岁甚高,办事看人总归糊涂,我和范师弟都觉得喻师兄绝不会做出那种事,喻师兄,我们铜山全部师弟都相信你。段师父昨日还来信说他在铜山等你回去,喻师兄,和我们回去吧。”
喻濯染道:“我本就想回趟铜山,自然和你们同路。”
范康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顾陈陆瞧眼范康,范康清咳两声,重新端坐回位置,顾陈路笑道:“听闻崔师弟也回了铜山,时间正巧,我们大家伙儿一同吃酒叙叙旧!”
封固昀却道:“那怎么,你们不和总督门一块走了?”
范康道:“封师兄有所不知,我们原本就是跟着璇玑一道修行的,况且此行半点帛书影子都没瞧见,跟着他们顶个屁用。”
顾陈陆颔首:“是啊,我原本也想瞧瞧帛书是什么模样的,可惜……”
封固昀笑了笑,抬眼询问裴璇玑:“璇玑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
裴璇玑回神,用他那腊白的脸无力回答:“封师兄忘了,我有点晕船。”
封固昀这才想起璇玑的晕船体质,他哎呀声,连忙喊喻濯染拿出晕船药,喻濯染纳闷道:“我没有晕船药。”
封固昀也纳闷:“以前璇玑晕船,你总是备着的。”
喻濯染没真说忘了,只道:“库存不足。”
李琢蓁从兜里掏出一只白色瓷瓶,递给裴璇玑:“这是我前段时间在药铺买的晕船药,比不上喻先生的特制丹药,希望有用。”
裴璇玑接过,感激道:“多谢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