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泉》娜娜

4、三姑六婆

　　散会后，三兄弟回啸云楼。振皓还不死心，又哀求长兄让他留下。龙振宇眯着眼睛吃茶，把他的哀求、撒娇当小曲一样听。这时，外面传报贺祥瑞求见。进房后，他拱手执礼，向龙振宇、龙振扬见礼后，又望向振皓。
　　“小少爷为何哭丧着俊俏的小脸，谁欺侮您了。小少爷尽管告诉老夫，老夫替您收拾他。竟敢欺侮我们天龙堡的小少爷，不想活命了。”
　　说话功夫，他捋袖子扯胳膊的，象是要跟人拼命似的。
　　振皓气哼哼道：“大哥欺侮我了，二哥也欺侮我了。”
　　贺祥瑞闻言，顿如漏了气的袋子瘪了，“哎，这世上除了大堡主和二爷，也没人敢欺侮咱们小少爷。”
　　龙振扬笑道：“贺领主，瞧你满面春风的，贺雷做了三主管，真是恭喜您了。”
　　贺祥瑞哈哈笑道：“还要感谢堡主和二爷提拔小儿。咱们言归正传，堡主，属下带了一样东西给您。您请看。”
　　把捧在手里的画轴举高，引来龙氏三兄弟的注目后，他才把画轴解开，然后打开，一位彩袖飞扬的美人跳入三兄弟眼帘。龙振宇不动声色地啜着香茶，龙振扬放下手中的扇子，稍稍凑近细观，振皓张大了好奇的眼睛。
　　“如何？”贺祥瑞笑眯了眼睛，“堡主，这可是个绝色美人啊。”
　　龙振扬把身子往后挪挪，坐正后，飘逸地笑道：“确实漂亮。大哥，您看呢？”
　　龙振宇微笑道：“贺领主是来说媒的啊？”
　　贺祥瑞笑道：“堡主的终身大事，属下能不操心吗？”
　　振皓四根手指对成一个圆圈，放在眼前远观近看，灵动的黑眸眨巴了又眨巴，忽然淘气地笑道：“贺领主，她是哪家闺秀啊？”
　　贺祥瑞乐道：“是白石山庄佟谢伟佟庄主的长千金，闺名凤仙。听说，不但长得如花似玉，貌如天仙，人也聪明能干，经常帮助其父料理家里的生意。”
　　龙振宇放下茶杯，“佟谢伟这个人，你知道吗？”这句话是问龙振扬的。
　　“略知一二。”龙振扬犹如呤诗似的，“佟谢伟，此人名声很差，凡是跟他合伙做生意的人，到最后，不是被吞并，就是给骗的连根骨头都没有剩。”
　　贺祥瑞慌道：“二爷此言差矣。属下见过佟谢伟本人，大大咧咧，为人非常豪爽。他是仰慕堡主威名，才想把女儿许给堡主。况且，堡主娶的是他女儿，又不是他，有甚好担心的。”
　　龙振扬问道：“他的女儿真有画上画的这样美吗？”
　　贺祥瑞笑逐颜开，“一点不虚。属下就是因为见过，觉得此女外柔内刚，秀外慧中，确实能与堡主匹配，才斗胆保这个媒。”
　　振皓在长兄下侧摆的一张锦凳上坐下，龙振宇把桌上的点心盒子递给他，慢条斯理地道：“不管佟谢伟是否真仰慕我的威名，这种人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的好。贺领主，你的心意，我领了。”
　　“堡主，您不见见本人吗？”贺祥瑞故作神秘地道：“不是贺叔骗你。这个女子，不但温柔美丽，而且雍容大度，有旺夫旺子相。”
　　龙振宇失笑，“行了，贺叔，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隔三岔五的就送美人图，也不觉的烦？”
　　“烦。”贺祥瑞摇头晃脑地叹气道：“有什么办法呢？堡主二十七岁的高龄还未娶妻，说媒的哗哗哗全跑来找我老贺，简直能淹了我老贺的门槛。”
　　振皓天真的小娃娃似的哈哈笑，“为什么只有贺叔家的门被淹，古大主管家还有其他人的家就没事呢？”
　　贺祥瑞认真地答道：“回小少爷话，古大主管不爱管这事。凡是来求他帮着说媒的，都被他那个宝贝儿子扔破麻袋似的扔出大门，一来二去的，谁还敢登古家的门啊。再说了职责不同，我管的是什么，那些人管的是什么？”
　　“说的也是。”振皓哈哈笑的同时，又往嘴巴里送点心吃。
　　门外忽又响起禀报声，“乔太太来了。”
　　听到乔太太三个字，贺祥瑞老鼠撞到猫似的，慌慌张张卷起手里的画轴，目光乱瞄，寻找窝藏地点，还是振皓好心，指指摆在大书桌旁的荷花缸。贺祥瑞迅速把画扔进荷花缸里，然后把它和其它的画轴搅乱。
　　雕花门再次打开，龙振宇、龙振扬、振皓起身相迎。乔太太在俩名侍女的陪同下扭扭摆摆进来，“哟，贺领主在啊。”
　　“哈哈哈，是啊，有件公文请堡主批示。”贺祥瑞从桌子上抓起一件公文，“太太请坐，属下告退。堡主，这个公文先暂且放您这儿，等您批示了，属下再来取。哈哈哈，不用送了，请坐，属下告退。告退。”
　　龙氏三兄弟看戏似的，一直等贺祥瑞表演完毕，谢幕退场，才收回他们兴味盎然的视线。

　　乔太太在侍女的挽扶下，在软榻上坐下，侍女退出去。龙振宇端起一杯香茶敬给她。乔太太，龙氏三兄弟的姨妈，在世的唯一一位长辈，乔枫的老娘。乔太太放下手巾，左手一红一蓝两颗宝石戒指，右手一金一玉也是昂贵至极，接过香茶。她五旬年纪，身体也微微的发福了，但由于擅加保养，除了几丝细纹外，是满面红光。
　　龙振宇懒洋洋道：“姨妈，什么重要大事，劳您亲自跑过来？”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乔太太捧着香茶啜一口。
　　“甥儿会有什么事啊？”龙振宇一撩后袍，在另一边坐下。龙振扬、振皓这才跟着坐下。
　　乔太太放下茶碗，轻轻一叹，眸光柔和地瞧着他，小心翼翼地笑，唯恐笑出皱纹似的，“我那苦命的姐姐、姐夫过世早，留下你们兄弟三个，没爹没娘的。你如今都二十七岁了，还没有成亲，姐姐在天有灵啊，都不安稳。”
　　龙振宇心道：来了不是，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安着好心。他默然无语地端起香茶啜着，给她继续表演的空间。
　　龙振扬、振皓对望一眼，心道：今天真热闹。看样子，大哥有够受的。想归想，俩兄弟还是兴高采烈地继续看下去。
　　“明媚五岁订给你后，也有十四年了，去年满整了十九岁，今年虚岁也二十了。振宇，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你怎么对的起林大领主忠心耿耿为你卖十几年的命啊？”
　　龙振宇眉头一攒，内心深处说不出的厌烦。
　　“姐姐、姐夫不在了，我是你们兄弟唯一的长辈，我不操心，谁操心呢。所以，我查了查，下月有个好日子，五月初一。你看怎样？” 乔太太下重药道：“你可别想推托。过了下月，明媚就二十岁整了。你真想让人家熬成个老姑娘吗？”
　　龙振宇眉头攒的更厉害了。
　　龙振扬、振皓瞧着大哥的目光里溢满同情。
　　“别再拖了，年纪都老大不小了。”乔太太拿住龙振宇的手状似慈柔地抚摸，“听姨妈的，绝对没有错。二十七岁了还不娶，会伤身子的，将来怎么传宗接代啊。”
　　龙振宇起一身鸡皮疙瘩，急速抽出来。龙振扬、振皓瞧着长兄难受的样子，忍俊不禁的想笑。
　　“我看就这么决定了。”乔太太拍胸脯道：“听姨妈的，准没错。”
　　龙振宇心道：越是拍胸脯，越是不可信。我要是信你，早被你骗的连根骨头都不剩了。
　　“另外，还有振扬和振皓。”乔太太话音一转，突然点到龙振扬和振皓。把看哥哥笑话看的津津有味的俩兄弟吓一跳。
　　“振扬二十二岁了，一天到晚勾三搭□□流花心，早晚会弄出事的，赶紧着订下来。大领主的二小姐明秀如何？”乔太太盯着龙振扬，“我看你和明秀常常在一块弹琴呤诗，感情蛮好的。”
　　“姨妈，整了半天，您今天也是来作媒的啊。”龙振扬嘲讽道：“今天是否应该挂个牌子，写上说媒日。凡是想把女儿嫁给我们三兄弟的，尽管来。”
　　“说的什么话？”乔太太不悦道：“我老人家还不是为你们兄弟着想，否则我操这个心干什么。”
　　“是啊，姨妈您老人家整天操心，也不怕累死了。”龙振扬一点都不留口德。
　　振皓嘻嘻一笑。
　　“振皓，少在那里嬉皮笑脸的。都十六岁了，还象个孩子似的，被俩个做哥哥的给宠坏了。”乔太太虽气龙振扬没有口德，但从心里畏惧他，无可奈何，只好欺侮小的。她把矛头对准振皓，一点都不客气，“振宇，你也给他找点事做做，别让他整天捣蛋，无所事事的。等你完了婚，给振扬和明秀，还有振皓和阿茵也一同办了吧。”
　　振皓大惊失色。
　　龙振宇微微一笑，“您想把振皓给阿茵配一对吗？姨妈，您好象搞错了，阿茵喜欢的是振扬，不是振皓。”
　　振皓天真烂漫地笑起来。
　　“姨妈没有搞错，自己的女儿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乔太太脸上笑出一朵灿烂的菊花，“阿茵表面上喜欢振扬，其实心里喜欢的是振皓。你表妹你还不清楚吗？心高气傲。总想振皓更好一些，所以才会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她平常骂振皓，都是为了振皓好啊。”
　　龙振扬皮笑肉不笑地道：“您那个宝贝女儿嚣张跋扈，横蛮无礼，把振皓配给她，不要说振皓，我们做哥哥的也会整日胆战心惊。绝对不行。”
　　振皓端起点心盒子捏起一块点心吃一口，嗯，味道还不错。可是跟古太太做的，还是差了一截。
　　乔太太气得脸色发青。她不理龙振扬，盯紧龙振宇。大概龙振宇脾性好，比振扬好说话吧。“振宇，我骂了阿茵。阿茵也说，愿意痛改前非，保证婚后对振皓温柔体贴，做个标准的好妻子。”
　　“振皓年纪尚幼，我还想把他在身边多留个几年。”龙振宇拒绝。
　　“振皓已经十六岁，不是孩子了。”乔太太不悦地道：“你还想把他宠到什么时候啊？外面风言风语的话，不知多难听呢。”
　　龙振宇从容优雅地走到窗前，俯身观赏案子上摆放的五盆花木，“振皓自幼失去父母疼爱，我做为长兄代替先父先母宠爱他，又有什么错？再说了，这是我们的家事，关别人甚事。”
　　乔太太急道：“可、可、阿茵已经十八岁，等不及了。”
　　“既然等不了，就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本堡若是挑不出合适的，就在外面挑选也可。”龙振宇拿起剪子闲适地修剪起花木来。
　　“你、你、你是想气死我啊。”乔太太恼怒道：“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把你表妹嫁出去，还让我在外面挑选。除了振皓，我是不放心把你表妹给任何人的。”
　　龙振宇似笑非笑道：“姨妈，请您老人家宽恕。您舍不得把表妹给别人，我更舍不得把振皓送进您那宝贝女儿的虎口里。我这个弟弟是养来疼的，不是养来给您那个女儿吃的。”
　　龙振扬哈哈大笑。振皓也傻乎乎地乐。
　　令人吃惊的是，乔太太刚才还发脾气，可是在龙振扬那样放肆的嘲笑声里，她反而马上熄了火气，温柔地笑道：“既然你要把振皓在身边留个两年，也好。这两年，姨妈会好好管束阿茵，保证把她教养成个温柔体贴的好姑娘。那，你和明媚的婚期就订在五月初一。咱们说定了。”
　　龙振宇放下剪子，轻轻抚弄花儿娇嫩的花瓣，“劳烦姨妈回去告诉林介恒，我想再考虑考虑。”
　　“又要考虑？”乔太太这回稳不住了，跳起来，“我说振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回吧。”龙振宇语气骤冷，不可侵犯的气势宛若王者般威风凛凛，“我还有事要办。振扬，代为兄送送姨妈。”
　　龙振扬绽开一脸甜美的笑容，“姨妈，要甥儿扶您下楼吗？”
　　乔太太咳嗽一声，很快恢复冷静，“不必了。既然有事要忙，就办事吧。公事要紧，姨妈不打扰你们了。”
　　振皓迅速打开房门，恭敬送人。乔太太瞪他一眼，扭摆着身子走了。
　　龙振扬道：“她为什么非要把女儿嫁给振皓不可？”
　　“振皓是咱们最宠爱的小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龙振宇说。
　　龙振扬看一眼又爬到软榻上吃起来的小弟，斥道：“振皓，你快吃成小猪了。如果你真吃成一头猪，我就宰了你论斤卖。”骂完小弟，转过脸，他又对长兄道：“林家的婚事，您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快了。”龙振宇走到大书桌后坐下。
　　“快了，是什么意思？”龙振扬问。
　　龙振宇没有说话，拿起一份公文打开。
　　“小弟真不明白，您到底不中意林大小姐哪一点。她长得象朵花一样娇艳芬芳，除了稍微笨一点。”龙振扬笑嘻嘻的。
　　龙振宇瞥他一眼，埋头办公。

　　再说古太太，自从接到侄儿的来信后，忙前忙后地收拾屋子，打扫院落。偏偏她越是忙，就越是有人忙上加忙。先是凌太太来找儿子，凌磊早不知跑哪到儿耍去了，没有找到，她就围着古太太打转。
　　“我说心梅，你忙什么啊？咱俩聊聊。”
　　“我说，你可真会找时候。你没看我忙的不可开交吗，哪来的闲功夫磨牙。哎，哎，我说俩位姑娘，你们是柳条呀，又没刮风，扭什么扭，小心着点搬。弄坏了没关系，砸了你们的莲足可就惨了。”古太太紧张地跟在搬罗汉松盆景的侍女后面，“放这里，放这里。”
　　凌太太打量着宽敞明亮的屋子，奇道：“心梅，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收拾起屋子了。是心帆要娶媳妇了吗？你决定了？”
　　“什么？要娶媳妇？”刚刚走到门前的贺太太急了，扭着粗桶腰跑进来，“心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我先提的亲，你怎么可以答应凌家。”
　　古太太张嘴欲要辩解，却被凌太太的吼声压了回去。
　　“什么意思啊？你家浣浣今年刚刚十七岁，再等个两年都没关系。而我们家凌蕊已经十九岁，不能再拖了。”
　　“再等两年，亏你说的出口。”贺太太也恼了，“再等个两年，还能找到心帆这么好的男人做丈夫吗？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古太太摆手道：“你们别吵，听我说。”
　　可是，别看凌太太瘦瘦小小，吵起架来中气十足，响彻云霄。
　　“我打什么主意？要我说，心梅是死也不会选你的女儿的。知道为什么吗？你的女儿，那个浣浣，整天追着二爷跑。为了抢二爷，还跟林家的二女儿林明秀，跟乔太太的女儿乔茵争风吃醋，这样不专一的女人，心梅说什么都不会让心帆娶的。要娶，就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多乖啊，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才是大家闺秀。”
　　“你？”贺太太气得肚子上的肉颠颠倒倒，“心梅，你别听她的。我已经骂过浣浣了，浣浣自己也知道错了。现在每天规规矩矩地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实乖巧着呢。”
　　古太太忙道：“不是……”
　　但是，没有人听她说话。
　　“你的女儿会乖，猪都会飞了。”
　　“你女儿才是猪呢。”
　　很好，俩个女人，一胖一瘦，一高一低，你一句，我一句，宛若母鸡大战。
　　古太太忍无可忍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指挥女侍把各类鲜花盆景，按地势、光线摆放，看看杜鹃花，找来剪子修整。这时候，女婢进来禀报林家太太来了。贺太太、凌太太登时不吵了。
　　古太太心烦意乱地道：“你去告诉她，我侄儿要来了，我现在忙着收拾屋子呢，没时间听她咒骂她家的那个三姨太。”
　　“你侄儿要来了？”贺太太接嘴。
　　凌太太也不甘落后，“心梅，你哪来的侄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我侄儿是我亲兄弟心平的儿子，他后天就要来看我了。”古太太退后一步看看那盆杜鹃花，脸上显出满意的笑容，招手道：“来，小姑娘，把这盆花摆到那个架子上去。”
　　女侍过来搬走花。
　　“原来是这样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害我们吵架。”贺太太埋怨。
　　“哎呀呀，你反来埋怨我。我怎么说你们俩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吵得一个半劲的，哪有我说话的机会。”古太太说得俩个女人红了脸。“算了，算了，我没心情跟你们唠，我忙得要死。”古太太转身向外就走。俩个女人跟着她，古太太受不了道：“我说，你们别老是跟着我好不好？我不是九尾狐妖，后面不需要跟两条尾巴。我真得很忙。我侄儿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做姑母的，说什么都要好好招待他不是？”
　　凌太太笑道：“是这样，我想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是啊，是啊。”
　　贺太太也叫，但是被凌太太一瞪，她立即瞪回去。
　　古太太叹气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哪天得了空，我请吃茶，成不？你们啊，只要别跟着我，就帮了我大忙了。”
　　“心梅啊，怎么了，侄儿要来了。”林太太花枝招展地扭进来，挥着手帕喊叫：“哎呀，听说你那个了不起的兄弟死了，叫铁心平，是不是啊？他四年前病死了。这可真让人伤心啊。”
　　伤心吗？为什么语气里幸灾乐祸的成份居多呢？
　　“你兄弟死了？”贺太太、凌太太异口同声地问。
　　古太太气的双拳紧握，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
　　“心梅，我可是警告你。你那个侄儿啊，十有八九，是活不下去了，才跑来投靠你们夫妻的。哼，他想什么，我不知道啊。他是想来吃你，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他留下来。听说，不止你侄儿来，还有侄儿媳妇，对不对？”林太太自作聪明。
　　贺太太大惊小怪道：“那可不得了。又是侄儿，又是侄儿媳妇的，还不吃垮你们两口子。”
　　凌太太也跟着劝道：“是啊，你可要小心些，别跟乔枫一样，是个二世祖。还不气死你两口子？”
　　这回，古太太是火冒四丈还要高，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要是真得太闲，非要磨牙口的话，就跑观星台上去，就是不要在我家。香香？香香？”
　　香香宛若一只可爱的猫儿，无声无息，倏忽间出现在三个女人脸前，对着她们嘿嘿一笑，忽然从口袋里抓出一条蛇，“瞧，好不好玩？”
　　“哇呀！”
　　预料中的，鬼哭狼号，三个长舌妇吓得东跑西窜，瞬间没有了踪影。香香跳脚大笑，淘气的样儿，从温驯可爱的猫咪变成小野猫。
　　古太太瞪女儿道：“我叫你帮忙，不是叫你拿蛇吓人。”
　　“可是娘亲，这样更快，不是吗？用你的办法，不知道还要罗嗦到什么时候呢？”香香噘起小甜嘴，煞是俏皮。
　　古太太忍俊不禁，“算你有理。不过，我可警告你，表哥来了，不准这样淘气，知道吗？”
　　香香这回倒是没有再淘气，忧心忡忡地眨着杏眼，“娘亲，要是表哥真不是个好人，怎么办啊？”
　　“胡说八道。再敢乱说话，娘真的生气了。”
　　古太太骂完女儿，转身走了。她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个侄儿，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