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桃春》玉米窝头

76、最击人心

　　云小桃再次出现的时候，通过丫鬟的八卦得知江夫人已经死了，江城将迎娶一个烟花出身女子为妾，名叫丹娘。
　　据说这个丹娘怀孕了。
　　这是击垮江夫人最沉重的一击。
　　黑羽般的重量，轻飘飘却最刺人心。
　　这一次，云小桃出现在江府的大门口，门口挂着白灯笼，她看着纸糊的白灯笼，白纸黑字写着一个江字。
　　江府有人逝去。
　　结合现实，她知道在这场梦境里，白灯为谁挂起。
　　府内走动的人身着素衣丧服，庭院丧幡支起，白条随风晃动纠缠，就像江夫人的人生。
　　江夫人的一生，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画上了一个句点。
　　这样的结局，悲伤是她的，是爱她的和记着她的人。
　　除此之外，人们无痛无痒。
　　根据府内两个偷闲的丫鬟的交谈，云小桃得知了江夫人死亡的来龙去脉。
　　其实江夫人早已察觉到江老爷的异常，但一直装聋作哑，维持这种自欺自人的平和假象。
　　这种脆弱的关系直到被江老爷打破。
　　江夫人偷偷派人给那女子银子，意欲在维持着这种表面平和的情况下让那女子离开江老爷。
　　没想到江老爷知道了江夫人背着他赶走那个女子，怒火中烧，捅破了这层脆弱的窗户纸。
　　自江夫人流产，夫人精神状态更加不好，抑郁成疾，流产体虚，卧病在床，拒绝喝药……
　　甚至牵怨江望月，倘若他不出生，何至于送了自己的一生。
　　对江望月如同仇人般怨恨，责罚，狠厉。
　　恨的是别人，虐的是自己。
　　江老爷来过几次，但两人见面争吵不休，于是江老爷直接夜不归宿。
　　青梅竹马终究抵不过人老珠黄。
　　这一句感慨让云小桃感到十分熟悉。
　　貌似听书的时候，说书人也会按照这个套路讲恩爱情仇。
　　没想到，也会发生在这里。
　　为何有的感情会这般廉价。
　　追求的太多，迷了双眼，腐了初心，最后让自己变得斑驳不堪，世间万物皆如此。
　　再后来，据说烟花女子怀了身孕，江老爷赎了她，娶她做妾。
　　江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吵不闹，镇静如常，像是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温婉的江夫人。
　　众人以为，她看开了，认命了，只安安稳稳的做江夫人了。
　　江夫人更衣洗漱，梳妆打扮，遣散侍女，又唤来身边的侍女小翠，吩咐她前去找江望月和江老爷见她。
　　江望月比江老爷先到一步，进入房间，看到的却是服毒倒在地上的江夫人。
　　没有人知道当时江夫人是否已经气绝，又或许临死前与江望月说了什么。
　　随后只迟了他几步的小翠领着江老爷进入房间里，他们只看到沉默不语的江望月扶着已气绝的江夫人。

　　云小桃听到这里，隐隐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凭着直觉，被她忽略掉的信息也许就是关键点。

　　皇城名姝，一品夫人，半生贤淑，育有一子，终。
　　亲眼见到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这般□□的残忍，可还记得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少爷那么小，就经历了这种事情，哎。”
　　“这几日，我听说少爷形如木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续两天没有出来，江大人又不管他……”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续两天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