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不过一张皮》梨笑笑

17、第 17 章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欧阳侧着身，拿出奶茶，喝了一口，“奶茶好喝吧？”

　　“一般，太苦了。”

　　“看来梅院长的生活太甜了，一点点苦受不了啊。”

　　“也可能是正好相反，生活已经够苦，再不吃点儿甜的，怎么活啊。”

　　“忘掉奶茶吧。我向你郑重地推荐这碗面，真的非常好吃，绝对是北京城最好吃的车仔面。鉴于你没有给自己买，我特许，你可以尝尝我这碗。”欧阳打开了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沐青向碗内瞟了一眼，除了食材给的比较丰富，她看不出这碗面还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她摇摇头，拒绝试吃。

　　“过来，吃一口嘛。”欧阳劝道。

　　沐青没有动，她心里很烦，她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感到由内而外的躁热，她坐立不安，她怀疑是不是病房里的空调坏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呢。

　　“来，就一口，”欧阳笑眯眯的，晃动着手里的筷子，温柔的向她招呼，“来嘛，我喂你。”

　　沐青抬头看着他，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打上了柔光，欧阳一如既往的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他从碗中挑了几根面条，又托起一颗鱼丸，他举着筷子，一点点地向沐青靠近，筷子上的鱼丸颤颤巍巍的，在掉与不掉的边缘。

　　那只修长而有力的手，那线条优美的臂膀，还有那碗顶着褐色牛杂、白色鱼蛋和翠绿色青菜的面，都美得像画一样。

　　她恍惚地把脸凑了过去，筷子到了她的嘴边，她尽量张大嘴，一口把鱼丸和面条都吞了下去。

　　“好吃吧？”

　　欧阳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他的脸就在她眼前，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她囫囵地把面吞了，口中完全品不出滋味，她听见了他的话，可又好像没听见，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张嘴，再吃块牛杂。”

　　牛杂又送到了她的嘴边。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沐青定了定神，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自己身为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女子，为什么要让一个成年男子来喂食，丢脸，简直太丢脸了。

　　她本能地直起身，往后退了一大步，喊道：“我不吃，我不吃牛杂。”

　　“不吃牛杂也不用这么激动吧？面呢？要不要再来一口，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吃？”欧阳问。

　　“不吃，我什么都不吃。”

　　沐青低着头，一路狂奔，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啊，刚才实在是太丢脸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她懊恼地想。

　　可是那短短的几分钟，似乎已经拍成了一部电影，在她脑中无限次的回放，一遍又一遍，画面从各个角度被定格。

　　“我刚才一定是在做梦，不是真的，绝对不会是真的。”沐青自言自语道，“可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我不吃牛杂，我为什么要说我不吃牛杂呢，我明明就很爱吃牛杂的啊。他该不会以为我很挑食吧，拜托，我可是什么都吃的。”

　　她打开外卖盖子，奇怪，刚才闻到过的浓郁香气怎么没有了，她凑近面条，使劲闻了闻，又看了看面上的配料，明明都是一样的，怎么这碗就没有那么香呢？

　　她拿着筷子，往嘴里拨了两口，还是吃不出味道。是自己丧失了味觉，还是这面本来就没什么滋味，她搞不清楚，她明明很饿，可吃了几口也就饱了。

　　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她感叹道。

　　她随手拿了只陆老师给的牛轧糖放进口中，天啊，怎么连糖都不甜了。

　　她哪里知道，她心里的甜已经压住了这世上所有的甜。

　　“为什么我刚才那么紧张？一定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奇怪，刚才馒头去哪了？为什么我跑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呢。他们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如果是，那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正常一点。”沐青低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呢？”

　　沐青刚稳定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沐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我专门过来告诉你朴若赛在哪啊，你不会已经忘了吧。”他骑在马上，高高在上。

　　“你快说，他在哪？”

　　“他在唐美整形做整形医生，我查过位置了，离咱们这里不远，开车三十分钟就到了。”他指着手机上的地图。

　　“你怎么知道的？”沐青疑惑地看着他，想不出他和韩国医生之间有什么交集。

　　“请允许我向你隆重地介绍一下，在下就是古今第一神探，欧阳婉玉。”

　　“神探，你快说。”

　　“这几天呢，我一直都没闲着。我关注了几个和整容相关的公众号和网站，以下巴为关键字做了搜索，当然，没有找到相似的案例。”

　　“这些我早就查过了。”

　　“虽然没有直接找到想要的信息，但是我在搜索的过程中，找到了一个做整形用户分享的网站。上面有很多人记录的整容过程和变化，当然也包括一些整容后遗症和不良反应。”

　　“这样的网站很多，不过里面很多内容大部分都是假的，不能信，有些整容机构为了做宣传，会伪装成用户在网站发布整容日记。”

　　“真的假的，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我可是古今第一神探。我把最近的分享内容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结果就让我找到了这个。”欧阳打开手机给沐青看，“你看这篇，这个女孩在唐美做了额头填充，刚做了两个星期，额头就长出了一只角。”

　　沐青看着文章里的照片，眼睛立刻大了，女孩额头上凸起的肉瘤，真的很像一只角。

　　“也许只是打了某种假药，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单从这只角，我看不出这和那位医生有什么关系。”沐青有些泄气。

　　“你别急啊，我也知道这个证明不了什么。我在片场也见过头上顶着气球来拍戏的女演员。但是你仔细看啊，”欧阳指着文中的一行字，“她说是一位朴姓韩国医生给她打的针。”

　　“韩国姓朴的人很多，朴姓整形医生也不会只有那一位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注册了账户，给她留了言，问她医生的全名。”

　　“然后呢？”沐青来了精神。

　　“她不知道名字，但形容了一下医生的长相，胖胖的中年男子，戴眼镜，嘴唇很厚，很老实的样子，是不是和赫赫说的完全一样？”

　　“我不记得赫赫有说过朴医生的长相啊。”

　　“哦，那就是她和我单独说的，忘了告诉你了。”

　　“你们私下还有联系吗？怎么我都不知道？”沐青皱着眉头问道。

　　欧阳坏笑着说：“我们有没有联系，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沐青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所以目前为止，我们还是不能确定这位朴医生就是朴若赛。”

　　“能。”欧阳笑了，“不确定我会急着向你邀功吗？”

　　“你怎么确定的？”

　　“我给医院打了电话，预约了朴若赛医生的面诊。医院当然不会怀疑，直接就约上了，时间定在明天下午。”欧阳笑道。

　　事情办的干净利落，除了点赞，沐青无话可说。

　　“好，我明天去会会他。”她跃跃欲试。

　　“你自己去？不行，不安全，你带上馒头一起吧。”欧阳道。

　　“用不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你还担心我打不过吗？”沐青冷笑一声，撸起了袖子，比划了一下拳头。

　　“没必要打架吧……”

　　唐美整形同样也是私立医院，沐青去之前做了功课。

　　唐美开业时间不长，还不到一年。很多人以为开整容医院是傻子都能挣到钱的买卖，而事实正好相反，整容医院的平均存活期限只有一年半，大量的小医院根本活不过一年。

　　开整容院真的很烧钱，先不算店里医生护士的工钱，仅房租一项，就让人头疼。整容医院只能开在繁华闹市，或是高档住宅区，这两个地方的租金都贵得吓人。

　　唐美便位于一座知名购物中心的顶层，沐青走了两圈才找到它。

　　这家医院的门脸儿实在是太小了，而前台小姐又躲得十分隐秘，沐青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她的脸长得非常别扭，不是难看，是别扭。明明是一双大眼，可偏偏眉毛很淡，明明是一张小嘴，却肿得好像要爆炸。明明颧骨已经够高了，可苹果肌偏偏要比颧骨还高。总之，这张脸你看了一眼，绝不想再看第二眼。

　　沐青觉得很奇怪，按说前台小姐的脸就是整容医院的招牌，就算医生们都长得歪瓜裂枣，这个职位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位拿得出手的美人来担当。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找这样的前台吧，这不是打脸嘛。

　　前台小姐确认过沐青的预约后，热情地带着她走进医院的内部。

　　这家医院真是小得可怜，沐青四下扫了两眼，就把医院看全了，总共不过四、五间房。

　　他们来到一间房的门口，前台小姐轻敲了两声门，得到里面的同意后，打开了门。

　　沐青向里一望，心里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