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成熟时》大野猫

18、第18章 番外

　　《O和O的基本恋爱法（上）》
　　文/大野猫

　　那是将近十年前发生的事了。

　　姜桃上小学的时候，有天隔壁搬进来一对夫妻，男的是个三十多岁的Alpha，妻子看上去年纪很轻，二十岁出头的女性Omega，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如同旧世纪的诗里说的那样，一朵被风吹拂的水莲花般温柔。

　　饭桌上姜妈妈和姜爸爸议论了好久，这年头的O是越来越少了，见到一对AO夫妻都算是一件稀奇事。姜桃啃着排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心想有啥稀奇的，她也是Omega啊。

　　她不太清楚alpha是什么，反正比beta稀有，但没Omega少见。具体来说，就姜桃寥寥几次遇到成年alpha的经验，大概是闻着有点呛？不太舒服，像几把蘸辣椒的小刀子割鼻子，她跟好朋友李苗苗说过，李苗苗笑她，还告诉她等长大就喜欢了，到时候巴不得闻呢。

　　李苗苗跟她一样是Omega，性格蛮早熟，在AO这档子事上，懂的总是比姜桃多许多。姜桃平素也很信任她的判断，但那次她有点生气，说自己永远不会喜欢这股子味道，李苗苗不想跟她计较，随意说行吧，反正你以后会知道。

　　姜桃倔强地说不会就是不会，就算十年二十年以后都不会。李苗苗用奇异的眼神看她，好像她说了一句再愚蠢不过的胡话。

　　为这姜桃有一周没和李苗苗说话，下课也不去找她，直到李苗苗拿着她爱吃的蛋糕来找她，两个人都没提之前闹出不愉快的话题，姜桃嘴上不说，但心里下定决心，要证明给李苗苗看，她不会变成李苗苗说的那样。

　　夫妻俩搬进来没多久，晚上来姜桃家拜访邻居，姜桃不想出门见陌生人，只把房间门偷偷开了一条缝，两只眼睛往外面看。

　　那家的alpha男人态度轻慢，面对姜桃的父母，虽然表面上说话客气，眼神里却透露着轻蔑和不耐烦，好像打心底里瞧不上两人，来拜访也只是勉为其难的敷衍，姜桃看了不太高兴。

　　她的父母都是beta，生理手册上说，大约百分之九十的几率生下的也是资质普通的beta，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或者说奇迹，可以生下珍贵的Omega。

　　姜桃转了转眼睛，咳嗽一声，从房间里走出来，“叔叔好，阿……”她想叫阿姨，可是看看垂头跟在alpha身后的那个年轻Omega，忽然有点叫不出口，应该是……“姐姐好？”

　　年轻女人愣了愣，抬眼看向她，麻木的眼里滑过一丝光亮。炎热的夏天，女人穿了厚厚的外套，还戴了一条围巾，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姜妈妈回头看她，语气有些嗔怪：“作业做完了没，别老拖拖拉拉的。”转头对alpha客气地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成天偷懒……”

　　“哈哈哈，您太客气了。”alpha直接打断了姜妈妈的絮叨，走上前一步，“小朋友，今年几岁，上几年级啊？”他的笑容变得和蔼，好像饥肠辘辘的狗骤然瞥见一块意想不到的肥肉，带一丝急切的意味。

　　看着他的神情，姜桃皱起脸，心里有些后悔贸然走出来了，感觉好奇怪。alpha朝她走过来，姜桃下意识往后退，没退几步就抵到了房门，暗暗着急，就看到那个从进门起跟在alpha身后的Omega女人伸出手，拉了一下alpha的手臂。

　　“我累了，可以回去了吗？”女人仰起脸，开口说，声音轻得仿佛一忽儿就会被风吹走。

　　姜桃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有种温婉的美丽，纤细的眉毛下，是一双沉静的眼睛。之前她一直躲在阴影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好像完全不在意眼前发生的事情，心思飘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alpha瞥了她一眼，神色闪过不快，正要开口，女人的手轻轻抚过小腹。

　　“……今天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alpha不知为何改了主意，收回脚，转身冲姜桃的父母露出礼节性的笑容。“下次再来拜访。”

　　“是很晚了，我送你们。”姜妈妈抢先说，不着痕迹地挡在姜桃身前，摆着热情的笑容送夫妻俩出门。

　　关上门，姜妈妈“呸”了一声，没好气地对姜爸爸说：“下次别邀请了，我看这位咱们是高攀不起。”说着冲对面翻了个白眼。

　　姜桃贴着墙根，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房间，被姜妈妈逮个正着：“姜小桃，你给我记住了，路上遇到那alpha别跟他说话，他要是来咱家，你就待房间里，作业做不完别出来。”

　　“知道啦。”姜桃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她才不想跟那个alpha说话呢，不过那个Omega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只见了短短一面，姜桃有些在意。

　　·
　　再次见到隔壁的Omega姐姐，大概过了一个多月。

　　姜桃没事偷听姜妈妈和姜爸爸的聊天，那位姐姐不用上班，每天都待在家里，安心养胎什么的，姜妈妈感慨Omega成年后的生活差不多都这样，说到这里跟姜爸爸一起陷入沉默。

　　姜桃感到惊讶，上次看姐姐的小腹还是平坦的，看不出来已经怀了宝宝。她很想再遇到姐姐一次，尽管两家就住在隔壁，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倒是在电梯里偶遇了好几次alpha，姜桃实在不习惯他的眼神，干脆改成走楼梯了。

　　放学后姜桃从校门口的小贩那儿买了只气球，可爱的猫猫造型，爱惜地在手上打了个绳结，在院子里跟小伙伴踢毽子的时候还绑在手上，踢完擦汗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结果气球飞到了空中，姜桃瘪嘴要哭，幸好旁边有棵大树，气球半途挂在了枝桠上。

　　姜桃没高兴几秒，又仰着脖子发起了呆，她怎么够到树上的气球呢。

　　皱着眉头，苦恼地想办法，小伙伴出了个主意：叠罗汉，一个人叠着另一个不就能碰到了。姜桃觉得是个好主意，当她坐在小伙伴们的肩头，底下传来站立不稳的抖动，带着她一起朝后倒去时，忽然不觉得了。

　　姜桃的手脚胡乱地在半空蹬踏，等待着在草坪上摔得四仰八叉，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扶住了她和她的小伙伴们。

　　姜桃呆呆地仰起脸，看到一张美丽的面孔，是住在隔壁的Omega姐姐。姜桃惊讶极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院子里看到她，这次没有裹那件厚外套，穿着一身单薄的水绿色衣裙。

　　“谢谢姐姐。”姜桃安稳地落到地上，第一反应就是朝年轻女人道谢。她还想多说几句，吸了下鼻子，总觉得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腐烂臭气，仿佛不同品种的水果，在夏天高温里腐烂的臭味混合。

　　“那是你的气球吗？”女人用手背掩住嘴唇，声音很轻。

　　姜桃怔怔地瞅着她的下巴，心想这是她身上的气味吗，可是，怎么会……Omega身上的味道大多是清新甜美的水果，还有花花草草，这些让人闻到就心生好感的香味。

　　女人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轻盈地跳起来，抬手替姜桃取下困在树枝间的气球。

　　“要拿好喔。”女人温柔地笑了一下，将气球递给她。

　　姜桃抿住嘴唇，接过气球，目送女人慢慢向家里走去。身边的小伙伴围过来，有个男孩beta在鼻子前挥了挥，露出嫌恶的表情：“好臭！那个Omega女人的味道好难闻。”

　　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开，说是议论，其实都是复述他们平常在家里听到父母的话。

　　“真不明白alpha怎么还能跟她生孩子。”

　　“就是要生孩子才变得这么臭呀。”

　　“不对，我妈妈说，是被‘标记’太多次才变得很臭。”

　　“……什么是‘标记’？”

　　“不准说。”姜桃皱起眉，转身冲他们挥着拳头。“不准你们像这样瞎说，姐姐她很好！”

　　周围寂静片刻，响起一道稚嫩的嗓音：“小桃你也是Omega呀。如果你跟很多alpha生孩子，也会变得这么臭哦。”

　　“你……！”姜桃气得脸颊涨红，冲过去一拳打在了同伴的脸上。

　　那天的闹剧以两边叫来家长，尴尬地把各自的孩子领回家各打一顿竹笋炒肉告终。打完了姜桃哭得很伤心，姜妈妈以为打疼了，怨怪地推了一把姜爸爸，浑然忘记了她才是动手的主力。

　　姜桃吸着鼻子，问他们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姜妈妈和姜爸爸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告诉她。

　　打过架以后，姜桃就不喜欢跟院子里的小孩凑一块玩了。她偷偷观察了好几天，住在隔壁的alpha叔叔似乎白天都要上班，有时晚上很晚才回来，尹姐姐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有人来和她说话，也不能够出门。

　　尹兰若，这是姐姐告诉她的名字。每天放学姜桃都去隔壁敲门，和尹姐姐待在一块看看书，做作业。尹姐姐会教她做蛋糕，给她梳不同的头发，还会念好听的诗歌。

　　只是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尹姐姐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走到窗边，注意着丈夫回来的时间，提醒姜桃赶在他上楼前回家，小心地不让他们碰面。

　　这段友谊维持了将近一年，直到有天姜桃再去尹姐姐家敲门，发现开门的是那个alpha男人。

　　“尹姐姐呢？”姜桃鼓起勇气问，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背后的客厅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她还没回来。”男人的语气传递出诱哄的意味：“要不你先进来等？”

　　骗人，尹姐姐从来不会离开家门，尤其是男人在家的时候。姜桃退后一步，转身跑回家里，把门反锁上。

　　姜桃等了一天又一天，转眼几个月过去，隔壁除了那个令她讨厌的alpha男人，和哭嚎声震天的小怪物，再也没见过尹姐姐的身影。

　　不知是哪一天，她突然明白一件事：尹姐姐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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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赢辣 10瓶；谢谢投喂！番外是ABO世界，姜桃和谢青都是O，不虐HE，糖罐子拿在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