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42、第 42 章

　　三天后，当王小月再次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她发现学校一些特别诡异的变化。签到本上，很多平日里来得比较晚，而且晚得比较顽固的老师，新学期居然逐渐放弃了晚到的习惯，变得早到了。迟到现象基本消失。她把这归功于勤奋地吴校长每日校门亲自轮值，堵住了那些想钻空子的陋习。嗯，看来校长勤奋点儿，功效还是很显著的。还有，她跟吴国忠巡视课堂，居然发现，好几位平日里不怎么爱化妆的老师，居然淡妆进课堂了。本来，女人爱美，画个淡妆，描个眉啥的，挺好。可突然间，集体性发生变化……这就没办法解释了。还有，往日里，大家有什么事情要咨询，都是往教导处跑，因为那边属于直接执行的部门。可今日，一应的女教师都是有意无意地往自己办公室跑，连教室里粉笔没了，这种平日里只需要各班小班长跑一趟的小事，也会有人亲自过来报告一声。这是为什么？
　　小学是个女老师居多的圈子。梅家村小学虽算不上是个女儿国，但有三分之二都是女老师。近几年，学校发展较快，聘进来的还都是些年轻的女老师。可金秋时节，尽管暑热没有完全退尽，但一大早，女老师们的着装……裙子太短，热裤更短，酷暑已过，居然还有露脐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教师着装，这应该是领导的管辖范围之列吧！师道尊严，着装还是对孩子们的审美有影响的。端庄、大方还是要有的吧！这火辣、性感的着装……老师们确定自己是来给娃娃们上课的，不是来勾引每日一大早就立在校门口，门神一般的帅哥的？
　　这么明显的变化，领导不会看不见吧？该不该先跟领导沟通沟通这个问题？可……从哪里切入呢？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说：“帅哥，跟您商量一下，您站校门口不合适，学校的小姑娘们有些开始犯花痴，您这弄得老师们心猿意马的，这对学校的教学质量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那领导不翻自己两个白眼才怪。劝诫也是需要艺术的。思来想去，这话还是男人对男人说比较合适。于是王小月去了教导处。
　　随着时代的发展，教育部门体制部门的编制有些严重老化，各校的原有的教师编制远远满足不了校内日常教育教学的运转。于是，学校就会外聘一些教师补充校内师资空额用以维持学校正常教学的运转。这类教师通常都是由校内自己做主聘进来的。以校长为首，组成应聘小组，结合岗位的需要，进行正规的网络招聘，然后按照一定流程进行面试，层层筛选而来。梅家村小学更是因为福利待遇相较别的学校高出很多，很难竞聘进来。小陈老师就是这样聘进来的。学校有几十个像她这样聘进来的外来教师，大部分都是女教师，师范类毕业。论教学，不说是业务上的人尖子，但也是能独当一面的。这批年轻的小老师活泼，热情，欢脱，接受新鲜事物快，敢于创新，给学校注入许多新生的活力。可也有弊端，她们离经叛道，个性张扬，敢于表现自己。敢干是好的，但也需有人调教，犯了错误也要有人规劝。
　　像校园着装这样在吴国忠、王小月、罗主任等人看起来属于师道尊严范畴的大事，在这一批小年轻看来，实在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难道我穿什么衣服上班领导还要管？只要不是穿的睡衣睡裤，其他的，彰显个性，怎么不可以？
　　可是有话说的好“教育无小事，事事皆教育，教师无小节，节节皆垂范”。怎么能说教师的着装不重要呢？

　　“老罗，你有没有发现学校最近有些不对劲？”
　　罗主任含笑：“你指哪方面？”
　　“比如老师们的着装，有些人怪怪的。是我老了吗？怎么那种超短的热裤都能进校门啦？还有那么低的领。吴校长就没说说？”
　　“难道你不知道原因？”罗主任有些八卦地瞪大眼睛。
　　“不会是……”王小月若有所思的回应。
　　“嗯，就是，新领导帅得让人老想犯错误，他还不自知。”
　　王小月有些头疼，这种问题以前还真没怎么遇到过。华厅和钱局都是那种长得比较安全的，为人也稳重，这方面大家平时无需怎么留意。吴校长，人品……还是很稳重的，可这张好看的脸，还有这美艳的双眸，保不齐有人会惦记呀！女人心，海底针。明晓得这个是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但心生爱慕也是在所难免呀！哪个女人没有个公主梦，人家打扮打扮自己，愉悦愉悦自己，偶尔意淫一下，既不违背道德，又没触犯底线，有什么错？更何况，吴大帅哥还很配合的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那里，为大家主动提供“意淫”范本，创造“意淫”条件。我不招你，我就想想。不可以吗？
　　“那你该提醒一下领导，免得让他带坏咱校的良好风气。我们学校在这方面，可一向都是很严谨的。免得有人犯错误。”
　　“已经有人犯错误了。前天早上，小陈老师穿了个低胸的裙子进校门，这么低，”他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吴校长黑着脸批评了，让她回去换身衣服来。结果，小姑娘当场下不来台，哭了。”
　　“我们的新领导实在是个不太会哄女孩的，愣在那里，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哪有钱校长会说话，冲人一脸笑，批评之前先绕你三圈，旁边又没个人帮忙打个圆场，可巧你又不在。我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脑门子汗哪！拉也不是，劝也不是。”
　　小月心里暗忖：这个倒是很符合领导的人物设定。他的确是一看见女孩子哭了，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嗯，如假包换的吴国忠。
　　“结果，人家换好衣服来上班，中午，领导可能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跑去道了个歉，陪了个笑脸，小陈老师抵抗力太差，承受不住，又哭了。一天之内，弄哭人家两次。唉！这领导太帅也是麻烦呀！”
　　“不是有你们这些人帮衬的吗？”
　　“你以为这几个主任免疫力很好吗？说句实话，全校，也就你扛得住他的笑脸。杀伤力实在太大。那天，我跟他一起巡堂，正好是巡到小陈老师的课堂。我听见，她一句话反反复复生生说了三遍。可怎么得了哟！”
　　“领导没听见？”
　　“听见了，又能怎么办？有些话，就该你们女人来说才合适。你让一帅哥冲着人家说：‘你的着装不合适，换衣服去。’多伤人自尊呀！”
　　“也是。”
　　“反正现在你也回来了，周五开大会，你来说这事，恩威并施，估计效果会好些。”
　　“好吧，那你跟领导先汇报一下。我觉得这事我汇报，也……挺尴尬的。”
　　“行，大会上，你发言，汇报的事我来。”
　　可，还没等到周末，小陈老师就出事了。
　　当晚，新任的刑警副队长李文锐就直接杀到王小月家里来了。彼时，王小月正和家人一起吃晚饭。
　　“哟，老大呀！没吃饭吧？来，一起。没想着你会来，这菜，可能不是太好。”
　　“师父，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姓陈的老师。”
　　“嗯！是的。”
　　“刚才出了点事……”

　　小陈老师性格外向。近日被领导批评着装问题，心里有些不爽。可这心思也不可能跟校内的同僚们聊，有些苦闷。于是，这天下班后，约了几个大学的同学聚餐，排解排解内心的苦闷。
　　席间，豪放的她可能多喝了几杯，有些微醺。她是个独立的女性，颇有些女汉子的做派，不要人送她回家，偏要逞强自己回家。因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为了省钱，没有坐出租车，而是坐的公交车回家。
　　说来，小陈老师如今的住处距离学校很近，就在学校的斜对面。她和校内几个同事聘进来的老师合租了一套房子。
　　学校斜对面是一栋村里的拆迁还建楼。一座独栋的小高层，一梯四户，总计十二层，约有四五十户人家。因为房地产开发，村民的原有的很多宅基地被征用，然后就依据面积，还建楼房，所以这栋楼的户主大都是本村的村民。也有几户像王小月这样一次性还建多套房的大户。王小月家就一次性还建了五套房外加一楼临街五个铺面的，属于明显的包租婆。小陈老师打听到王小月为人乐善好施，尤其爱护本校的老师，于是撺掇着校内几个同僚软磨硬泡，硬是用很低廉的价格，租下了王小月位于十楼的一户三室两厅的房子。三个人每人一间，均摊房租，外加学校里福利待遇很是不错，伙食也好，自己也不用怎么下厨，而且，每日从家里到学校步行五分钟的距离就到，即便偶尔加个班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太晚回不了家，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这天晚上和同学分手后，她坐公交到学校附近，下车后，自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