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41、第 41 章

　　这么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型结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装修设计，买来干什么？难道是“金屋藏娇”？
　　论增值，地段不是最繁华的，甚至整个小区的物业看起来都很够不上标准。论品味……这……哪有什么品位呀！设计风格虽是简洁明快，很实用，但绝不是她喜欢的中式风格。
　　“为什么？这房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你又不缺房。”这就是一间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居家住宅呀，没什么不同，“难道哪里有暗格，或者机关什么的？”
　　说话间，王小月开始兴奋地沿着墙、柜子，用手敲敲打打。
　　“没有。”
　　“那是，被人胁迫啦？有人欠你钱，拿房子抵债的？或者，哥哥你有相好的啦，真的想置个家？不至于这么仓促的。这样的房子，委屈新嫂子了。交给我来办就好了。我临湖还有一套别墅呢，让给你。咱们汪家娶媳妇，你又是独苗，不能这么简陋就办了。让爸爸知道，还不骂死你。”
　　汪晓峰的笑有些意味深长：“我猜，可能你会比我更喜欢这套房子。”
　　“我？一般般啦！”她锲而不舍地在房子四处敲敲打打，“这里没什么让我感兴趣的地方。你多少钱买的？”也许是价格很诱人，哥哥想投资呢？
　　“高出市价百分之二十。”
　　“你……脑子没病吧？这明摆着亏钱。想脱手也难呀！”
　　“我想过了，我有的赚的。”
　　“难道是有人还想以更高的价买，你搞到消息，先截的糊？”王小月瞪大眼睛。
　　“反正我一定不会亏。”
　　“平日里，考虑全局时，我有时候也会舍弃局部利益。可这套房对我来说，目前看起来没什么用途，我想我大概不需要。这房子倒是看起来是南北通透的，可我似乎不太感兴趣。”
　　若说用来住，她有比这更好的。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她就很喜欢。若说用来投资，乖乖，哥哥是高出市价20%买的，还是全款。这哪有钱赚？他的商业头脑不至于这么脑残吧？这是被谁给忽悠了？
　　“这房子，到底哪里吸引你？是透过客厅的飘窗看见的星星比别家的大吗？”她四处张望，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间房，”他顺手指了指其中一间卧室，“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噢？”王小月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然后满屋子又敲了起来，“里面藏了什么？”她抑制不住地兴奋，满房间乱翻，柜子里，床底下，床头柜，连枕头套都给拆了。
　　“来——”汪晓峰站在卧室的飘窗边，微笑着朝她招手。飘窗的玻璃换上了那种特制的茶色，外面看不见里面，但里面却能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十一楼，能有什么好景儿？还能比得过我家门前那一池荷花？我花了好大价钱翻新的。”王小月顺着汪晓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顿时跟结了层寒霜似的，冻住了。
　　斜对面，略低一点的地方，这边的飘窗正对着一户人家。对方的房屋结构，从客厅，到卧室，包括厨房都一览无遗。
　　卧室朝自己这边，也是一个飘窗，被改造成了一个书桌。此刻，吴宇哲正乖乖的趴在桌上，认认真真地写着作业。旁边坐着一个女人，耐心地陪着。厨房里，汪小丽正忙活着张罗晚饭。不用想，那个陪着孩子做作业的，应该是吴国忠的现任妻子——汪小荷。
　　“比你们家门前的荷花好看吧？”
　　“好看个屁！你的心里怎么这么阴暗？他们家有什么好看的？”她一屁股坐在床上。
　　“今晚，茶盅会回家吃饭。”
　　“你又知道？国忠哥哥不跟他们一起住的。”
　　“住是不住在一起的。但那个女的，你查过的，血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他怎么也要照看一下吧！你看看那餐桌，两个女人加个孩子，没必要做这么多的菜。现在早过了饭点儿了，如果不是为了等他，这对姐妹不会这么晚做饭。”
　　餐桌上很丰盛，确实有好几个菜，还炖了鸡汤。她不得不承认，哥哥分析得很对。
　　“你看！”果然，不一会儿，吴国忠就自己进来了，没人给他开门，可见那套房，他是有钥匙的。
　　“偷窥是违法的……”
　　“那你看不看？”
　　王小月很沮丧地叹了口气：“骗子，还说不住在一起。”
　　“是没住在一起，待会儿，给你加个彩蛋。”
　　她看见，吴国忠进门后，径直进了卧室，汪小荷看见是吴国忠，缓缓地站了起来，背对自己，看不见表情。吴国忠连忙走过去扶住她慢慢坐下，然后亲昵地摸了摸吴宇哲的头。大概是夸了他几句，孩子露出纯真的笑容。随后，一家人开始吃饭。餐桌上，汪小丽不住地往吴国忠的碗里夹菜，孩子吃得很香。一家子吃完晚饭，卧室开始有人铺床，而吴国忠……他围上围裙，开始收拾碗筷，一副很居家的男人形象。
　　看着吴国忠麻利地收拾家务的身影，王小月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了一下，疼得很。愣在飘窗前，半天没动。这样的画面，是一种常态，吴国忠也许是没和她们住在一起，但他们会经常一起吃饭，国忠哥哥也还是会体贴姐妹俩，帮忙收拾收拾家务。
　　“刚才，好像有人说我脑子有病的！”王小月没有察觉，汪晓峰已经戏谑地躺到了床上。这是一张老式的双人床，1.5米宽。
　　“你把这床给我换了，我喜欢中式的，这房子我要了。”
　　“亲兄弟明算账。”
　　“你什么价买的，我什么价拿。”
　　“那可不成，低于市价30%我不卖。”
　　“凭什么？我已经吃亏了。”
　　“你接着看，后面有彩蛋，保你觉得划算。还有，你也可以不买。”
　　对面，吴国忠将厨房一应整理好以后，脱下围裙，然后就出门了。不多会儿，就在汪小荷家的正楼上，灯亮了，吴国忠直直地进来，直直地进了卧室，走到卧室飘窗前，手里握着一个小方盒，盒子里是一个红蜻蜓的标本，眼睛里写满了回忆。
　　红蜻蜓……王小月的记忆又回到了从前。
　　盛夏的戏莲池边，吴国忠正和汪晓峰在亭子里乘凉。空气中，有些闷热，许是要下雨了，无数的红蜻蜓低飞。
　　“哥哥，我要红蜻蜓。”
　　“小荷，你已经有很多了。”
　　“我还要。国忠哥哥，帮我捉红蜻蜓。”
　　“要下雨了。”
　　“国忠哥哥，你最好了，最疼小荷了。我想要红蜻蜓。”
　　红红的蜻蜓，飞来飞去，戏莲池边留下满满的回忆。

　　“买一送一，很划算了。”汪晓峰闭目养神，“等你身体好些了，还可以抽个空，到对面安个窃听器什么的。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你是个老手了，这活儿权当给你练手了。不高兴了，就吓吓他们，高兴了就逗逗他们，多好玩，你最爱搞这些的。”
　　“你哪里淘换到的？”
　　“啊，就是被你摔坏的手机里呀！难道你故意摔坏他的手机，不是为了让我套点儿信息出来的。只要能找到汪小荷的电话号码，就能找到她的家庭住址，很容易的。”
　　“我不过是让你找找吴伯伯的，没让你找她的。”
　　“一起，吴伯伯的电话也找到了，连他弟弟吴国志的都有。就是寻他们的住处要费些时日。不过，我猜，你还是会最先想知道你的国忠哥哥住在哪里的，对吧？”
　　“你这只老狐狸！”
　　“不是我，是我们。你负责提供信息，我负责破解，进而分析加工。分工合作，责权分明，配合默契，我们是一对奸诈的狐狸兄妹。现在聊房子吧！30%。”
　　“你休想，我不要了！晓得他住哪儿了，还做这亏本的买卖？十一楼是吧？我去跟十楼谈。我的手段你是晓得的。至少，我能买到市价，不用多花30%的冤枉钱。”王小月作势要离开。
　　“小月，小月，别这样，我们再谈谈。你不能过河拆桥，釜底抽薪哪！”
　　“我要是你，在跟我亮牌时，就会连十楼也一并买了，还有顶层十二楼，怎会让对手去钻这样的空子。高于市场20%，这么高的价，不把对方所有的路堵死，我喝西北风呀！”
　　“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那你卖不卖？还想赚我10%，告诉你，除非我愿意。”
　　“我可是付的全款。”
　　“你要全款呀？我没现金。”
　　“那你张开支票。”
　　“这样，你帮我把这屋子的家具都换一遍，换上我喜欢的，还有这床，我要一张一米八宽的，这个太小了。我还是按30%给你。”
　　“那我可真没赚什么。”汪晓峰貌似一脸的痛苦。
　　“哥哥，你又怎么可能赚我的钱，你那么疼我，不过是逗我开心吧！”她走到床边，在汪晓峰身边蹲下来，凄婉地看着他。
　　“傻丫头……”汪晓峰轻抚小月的头，“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喜欢，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