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39、第 39 章

　　周二，王小月请假了。请假时间不定。吴国忠有些生气。
　　校门口执勤，他第一次觉得王小月的威慑力不是一般的大，往日自己只需站在门口，什么话也不用说，看着王小月跟家长解释，阻拦就好了。很多家长抬眼看看王小月，最后都是很知趣地离开。可今天，有些乱，他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仍然会有些老太太，孩子他妈纠缠不已，要求闯校门，给自己家的心肝宝贝送这个，送那个。吴国忠不是很擅辞令，跟一群大妈打了半天的官司。最后，还是罗主任实在看不下去，过来解围救场，才算太平。
　　“谢谢！”
　　“不用，如果按照我开始的建议，让小月每天上半天班，她不至于这么快请病假。”老罗略带埋怨。
　　“她真的身体这么弱？看不出来呀！”
　　“她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呀！她好强，不是领导强烈要求，她老是愿意硬撑。这一开学，还加班……有时间你可以去查看一下往年的考勤记录。一个学期四个月左右，她能正常上班的日子大概就两个月。”
　　“身体这么弱，干脆常年打病休好了。”
　　“那学校谁坐镇？你？”罗主任轻蔑地看了一眼吴国忠，“一个早晨你都应付得这么吃力。你还真当这里的人很买校长的面子？小月够顺着你的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华厅和钱局看问题比你通透多了。”
　　“那她现在……”
　　“累倒了她，你就自己扛着吧！”
　　“那你们……”
　　“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希望没那么多意外，大家都平安无事吧！”

　　房间里，阳台飘窗上，王小月身下一个蒲团，正闭目盘膝而坐，均匀吐纳，调整气息。汪晓峰斜靠在窗框上，手里正拿着一本的《资治通鉴》品读。窗台一角，点着一根线香，是极好的沉香。
　　厨房里，梅盛松正在忙碌地炖着药膳，熬着汤药。那是冯伯开的方子，挺折腾人的。药膳里有18味中草药，炖着一只老母鸡。汤药更夸张，里面有38味中药，除了女人常用的当归、黄芪、五味子，还有近十种参类。什么红参、党参、太子参、西洋参、太子参，还包括长白山的百年人参，不过百年，不能用；天山雪莲，纯天然的，人工培育的也不行。冯伯说过，王小月的体制有些特殊，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极寒，所以导致汗腺封闭，自身的身体温度调节出现问题，很不易调理。外界温度一高，因为身体不能排汗，体内高热不能排除，就会中暑。外界温度太低，只要低过十度，身体的寒气就会加重，盖再多的被子也没用，人体大脑就会自动发出指令，使人进入冬眠状态。
　　这是个中医的极好病例，冯伯是个很好的中医。可调理了这么多年，似乎没见什么起色。主要是怪王小月实在太不爱惜自己。今天这里惹点儿事，明天那里惹点事，又不好好调息。身体稍微好点，就爱偷个懒，不按时吃药，睡觉。所以，冯伯很头疼。可这个丫头又乖巧得紧，不听话，也没办法生她的气。
　　这不，开学一周，很不听话地玩命工作，又被打回了原形。
　　“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够乖乖地照冯伯的方子吃上两个月？总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给你熬汤剂，你嫌苦，给你搓丸剂，又老是忘了吃，什么时候是个头？”汪晓峰看着正在闭目调息的王小月有些埋怨。
　　“我一个练武之人，怕什么，反正死不了，干嘛把自己过得那么拘谨？再说了，不是总有事来缠着我吗？不是学校的，就是公司的，再不，就是你的。”
　　“可你也该有些节制呀！你看你，茶盅来了，这一开学，你这不要命的样子。”
　　“新领导来了，不得图一下表现呀！以前你没这么啰嗦。
　　“以前你也没这么玩命呀？”
　　“反正冯伯说了，这是月子病，月子病月子里治。不过我估计……”
　　“冯伯还说，你体内的寒气侵入子宫，这辈子怕是很难再怀上孩子了。还怎么坐月子？”
　　“我已经好很多了。至少那几天晚上睡觉肚子不疼了。”
　　“那也禁不住你昨晚，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这么差，还跟文锐打架这么折腾。说你什么好？”
　　“谁让他偷袭我？还反了他！我教的，居然敢跟我叫嚣。我生气。”
　　“现在好了，一生气，彻底半残了。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谁让你戏耍他，说‘只要打得过你，他就可以娶你的’？”
　　“哥，你今天是专门来怼我的是吧？”
　　“我是来提醒你‘人生可以是个游戏，但也别太游戏了，被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那边梅盛松在厨房高喊：“小月，时间到了，过来吃药吧！”
　　王小月回忆起那股子药味，不禁皱了皱眉头：“哥，你知不知道，那中药里足足下了十五种不同品种的参，还外加黄莲。喝得我全身都泛着一股子人参黄莲味，苦死了。你还要我坚持喝两个月？你当是吃糖吃两个月哪？那么容易？我能熬过一周，就已经很好了。”
　　“那怪谁？谁让你得的这病这么罕见？你上医院，也没人能治得了呀！每次哄你喝药，费老鼻子劲了，老三人不错了，这么耐心地伺候你。”
　　那边梅盛松催促：“小月，快点，药凉了，冯伯说要趁热喝的。”
　　“哎——来了。”

　　王小月正很痛苦的喝着药，听见很响亮地敲门声。
　　“小冤家，又来了。我去搞定。”汪晓峰蹙眉摇了摇头。
　　“峰哥，你别太为难文锐，他也是个直肠子。”
　　“老三，你不知道的吧？他打你媳妇的主意很久了。”
　　“啊？什么？他没说过？没人告诉我呀？小月，你怎么不告诉我？”
　　“松哥，别听他的，文锐就是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那他也不能……”
　　“你以为你媳妇是别人想拿去就能拿去的？难道我是吃素的？”王小月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将面前的汤药一口喝下。

　　门开了，门外站着那个叫文锐的男子。面带英气，满脸的愧疚，嗫嚅着低着头。
　　“峰叔叔……我……”
　　“来都来了，进来吧！自己磕头去！”

　　文锐本名李文锐，因为打小在别的武术学校学过几年，手上有些拳脚功夫，加上人太年轻，所以喜欢与人耍横打架，斗殴，十五六岁就跟着外面的小流氓一起混，在梅家村是个很不受人待见的小混混。初次遇见王小月的时候，是在一个小吃店吃东西，那家的鱼香糊汤粉做得极好，王小月爱吃。李文锐正和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打摊边路过，看见王小月正优雅地跟梅姨一边聊天一边品尝。有个好事的，撺掇着李文锐试试戏弄一下这位美貌的小女子。年轻的小流氓，这事平时常干。当时的王小月不过二十二三岁，水灵灵地，花朵一般，正是娇艳欲滴的时候。小月几番退让，不欲惹事，结果这群小流氓步步紧逼，毫无节制。惹得她横眉倒竖，怒目而向。没想到一群人仗着人多，没打算罢手。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被王小月揍了个屁滚尿流。李文锐很不服气，觉得自己一个武术学校出来的，居然打不过一个路边吃糊汤粉的，很没面子。多方打听，寻得女子的住处。后来才知道，她那时已经结婚，嫁的是村长家的排行老三，一个叫梅盛松的，女子叫王小月。
　　一来，他不服输，二来，这个王小月也实在是好看，真的有些惦记。于是趁着有一天，眼见得梅老三出门与朋友相约，偷偷摸进了她的家。
　　彼时，梅姨正在楼下厨房做饭，王小月正在二楼小阳台上，看着夕阳喝着茶。
　　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从房子的后面常人难以攀上的小山坡入手，从后门摸了进来。待进到二楼的正厅，却看见此生难以忘怀的诡异的一幕。王小月手持一条长鞭，身上居然缠着一条碗口粗的巨蟒，眼神极其魅惑地看着自己，口吐兰泽：“胆子不小，敢闯阎王殿。”随后，他就被长鞭一顿暴抽，摊在床上三个月都没下床。
　　王小月还挺讲义气。打完了，没说不管，还硬是让梅老三硬生生给自己送了一个多月的饭，知道自己能下床了，才罢休。
　　从那以后，这个女人被蟒蛇缠绕，又带着妖魅眼神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就再也挥之不去了。搞得他茶不思饭不想，绞尽脑汁想个主意，再次上门，反复纠缠，一定要拜王小月为师。
　　起初，小月不同意。他就找梅姨，找梅盛松，这俩人帮不了他就去求村长。很诚恳地表达自己想要改邪归正的想法和意愿。
　　在村长地劝说下，王小月于二十三岁的年纪收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徒弟——李文锐。
　　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练起功来很刻苦。没多久，就在全国的武术界与武会友的比赛中拔得头筹，最后，受到某神秘机构的资助，开办了这所武术学校。
　　当然这其中，李文锐功劳最大。
　　李文锐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进步神速。借助武术学校的名头，报名参军，经神秘机构推荐，直接进入特种兵录入名单。正式引入正途。
　　可他……执念极深，始终都没有忘记，师父曾说过的话“打的赢给我，就让你娶我。”
　　王小月这口无遮拦的性子，真是……老是自己挖坑，自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