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185、第 185 章

　　“哪个财务公司，有查到吗？”
　　“这种地下的财务公司，都是打的游击战，哪那么好查？今天用这个名字，明天改头换面又换个新名字，人还是那些人，不过换个名头，反正干的绝对不是什么人事。”
　　这是个捞偏门的。
　　“他有自己的实体吗？”
　　“哦，倒是有两个，都在广东，一个是做足浴的，还有一个是个酒吧。”
　　嗯，妥妥捞偏门的。你看他做的这俩生意，不藏污纳垢才怪。
　　“他有家人吗？”
　　“目前还没查到。”
　　江湖上的铁光棍呀！没有家人，不太好办。
　　“有他近几个月的电话记录吗？”
　　“有的。”老张从自己的手包里翻出十几张打印出来的电话记录递给王小月，“我看了，除了财务上的业务电话，没觉得这里面有打给家人的。”
　　十几张电话记录，王小月一边喝着豆腐汤一边一张一张地扫视起来。
　　这些电话记录，是梅盛阳近三个月的电话流水，足有数千个电话记录。看似杂乱的电话号码、通话日期、通话时间还有通话时长，摸不出什么规律。
　　“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个单身汉。”
　　他的钱来得这么不干净，自然在留痕迹方面会很谨慎。你像王小月，平日里，若是学校的事，自然是电话解决，若是其他的事，也不怎么用电话跟人沟通的。哪怕是微信、□□，都用得少。
　　有秘密的人，才会这么谨慎。
　　待到一碗文思豆腐汤喝了个干净，小月同学发现问题了。整整三个月，总计十二周，一共有二十四个电话都是在晚上九点准时打出去的，还是同一个电话号码。你看这数字，是不是很巧合？平均一周两个。这，要么是业务上与人约定定时转账的告知电话，要么就是跟家人的联络电话。从电话时长来看……好像双方的话还很多，一聊就是半个小时。
　　王小月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将这二十四个电话一一圈出，对着手机上的日历表逐一查看，居然发现，每个电话对应的时间要么是周五，要么是周六，很有规律。这可真是巧上加巧了。这梅盛阳原来是工作狂呀，周末都不怎么休息的吗？赚钱要债有瘾呀？
　　“这个号码，”她圈出电话号码，“可以试着打过去问问，追一追。”
　　顺藤摸瓜这事儿她干过不少。吴国忠不是一来，就让她摸到家庭住址了吗？
　　张一鸣惊愕地看着她，从杂乱无章的众多数据里筛查出有用的信息加以分析，没有缜密地大脑思维、精确推理是绝对做不到的。至少他张一鸣对着这十几张纸看了好几天，就没筛选出如此有效的信息来。
　　“先摸摸底，现在就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如果思路对，就顺着这个电话挖地三尺，查他个底儿掉。”
　　“他怎么你了，你要挖她祖宗三代。”
　　“算计我了。今天早上的事听说了吗？我觉得，他插了一脚。刚回来，家里的床都还没睡热呢，就开始搞事了。”忘了说了，梅盛阳多年没有回来，村里也没什么根基，目前还是住在梅氏集团开的快捷酒店里呢！还是梅家贵亲自签的免费单。
　　“有证据吗？”
　　“证据？他的眼神就是铁证。”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比什么证据都有用。

　　老张去了没多大一会，就传来了消息。
　　“我让人冒充警察局的给打了个电话过去，摸到了，是他家人。”
　　“我要他的家庭住址，家人的所有信息，孩子上学的学校，他给家人打钱的账号，还有他的足浴中心和酒吧的营业地点。”
　　“你这哪是查祖宗三代，分明是要灭他九族。”
　　“我不杀人，可也得防着点儿。你瞧他那天喝酒，贼眉贼眼那样儿，打量我是面团捏的，打我主意，拍不死他。要不是他撺掇着那姑娘开学第一天到学校去砸场子，老三这孩子兴许还能保住了。他三番五次冲着梅家来，肚子里没憋好屁。你看这一环套一环的，老三那一家子只怕都不是他对手。不把这烂苹果给摘了，我，睡不着。”
　　“也许真的就是巧合呢？你太敏感了吧！”
　　“我告诉你，天下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都凑一块儿的。他这是冲着端老三家的老巢来的，太毒了。”
　　两人正聊着，王小月的手机响了，还真“说曹操，曹操到”，正是梅老三打过来的。
　　“喂，老婆，你能来接我吗？”
　　“怎么啦？人在哪儿？你自己没开车吗？怎么要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忽然就换了声音：“记得带五十万来赎人。”随后就挂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来了。这要不是个局，我以后‘王’字倒过来写。”
　　“倒过来，那也还是‘王’。”
　　王小月想了想，给家贵和老猫各自打了个电话。坐在餐厅里，静等着俩人来接。
　　“开口五十万，够黑的。你说他这发小能提多少？好久没找人开练了，你说我是跟他们文斗还是武斗？”
　　“你有多久没跟人动过武了？”
　　“你这一说好像很久了。啊，也不是很久，过年的时候在巴厘岛，跟人动过一次手。那也不算了，都还没活动开。”
　　“那我也去，很久没开眼了。”
　　“你赶紧给我查，就这两天，把信息都给我捞全了。好家伙，这一个没留神，就想敲掉我五十万，就是再丰厚的家产也不够他一个月败的。”
　　“要我备钱吗？”
　　“你见过我给人钱的？”
　　“你不叫小严吗？”
　　“有老猫在，能搞定的。实在不行……再说。”实在不行，不还有荷塘月色的那几个大佬保平安的吗？王小月独立能力很强，一般有事喜欢自己搞定，不欠人情。

　　顺着对方给的定位，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山庄。
　　“小月，你说老三让人给设了局？”梅家贵百思不得其解。
　　“是呀！”
　　“还有人敢给他设局？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怕死的。”
　　“你说的我们跟杀人狂似的。这么多年，我们好像没弄死过人吧？”
　　“嗯，是没有，让猫哥弄走过几个，还是送到索马里。”
　　“所以，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喊打喊杀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杀人这事儿，很费钱的。咱拿命赚来的钱，好容易过上几天太平日子。都不容易！”
　　王小月看了看梅家贵，一副完全蒙在鼓里的样子，心道：你没参与，挺好，不然连你都端了。
　　“你带钱了吗？”猫哥问道。
　　“什么钱？”
　　“五十万呀！不是你说对方要五十万赎人吗？”
　　“打码头还要带钱？你第一天出来混的？他当我们家是良民出身哪，这么好糊弄。做局子，也不打听打听‘肥羊’的背景，我没让文锐通知巡逻警来就算对得起他们了。我的钱，给他，他有命花吗？”
　　老四校闹，王小月送他二十万，他都没胆儿接呢！
　　“万一对方有枪呢？”
　　“让他打一个试试，那可就是刑事案了，正好归老二队里管，省得我通报了。”
　　这年月，有单位的怕没单位的，想好好活着的怕不要命的。最高级的，就是像小月这样的，用不要命的状态，活出好好活的精彩。
　　山庄有些大，一排排房间黑漆漆的，看不出异样，有一处散落着几栋别墅。
　　“哪一栋？”家贵问道。
　　“你问我？我也是懵的。小月这几年越发小气了，救老三都舍不得花钱了。”猫哥回应。
　　“老猫，那年你让人绑进山里，我也是没带钱去的。人家手里还有枪呢！我不照样上了？那回可真是提着脑袋去的。你怎么不说我小气？”
　　拜托，那一回，老猫赌输了一百万，王小月手上是真没那么多钱。
　　“还有这事？”梅家贵惊讶地看着猫哥，“没听你说过。”
　　“没事说这干嘛？”哪个男人愿意让别人看见他最狼狈的样子？再说，王小月也不是那种轻易揭人短的主儿。“那会儿，咱不是真没钱吗？现在有呀！何必动武。”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的钱要白白送给被人做局的？我还明明知道是个局，还傻不拉几送钱去。你不要脸呀？以后在外面还混不混了？再说了，这钱哪一分不是自己用命拼来的？他老三倒是坐享其成，一挥手，五十万。钱那么好挣吗？他怎么不自己出去挣钱试试？不给我省点心也就算了，还尽添乱，打死都活该。我今天来救他，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然，他就等着‘横尸街头’，大不了我给他披麻戴孝，还落个好名声呢！是人家要他的命，又不是我。”
　　“说什么呢！难道我兄弟的命不是命呀？”梅家贵有些不高兴。
　　“你有本事，你去救，那五十万，你来出。”
　　“我……”
　　“所以，慷他人之慨，谁不会。”
　　山庄里没什么灯，三人在一间亮着光的小别墅前停下，下了车。
　　两个男人正准备进去，被王小月拦下。
　　“等等。”只见她闭目凝神，六感全开，努力感知房子里的信息。嗯，不多，八个人。带上老三一共八个人。
　　“我鞭子呢？带来了吗？”
　　“后备箱里。”梅家贵绕到后备箱取来王小月的长鞭递到她手里，“真的要动手呀！”
　　“那得看猫哥的。他要是面子大，就不打。人家要是连猫哥的面子都不给，就让他认识一下，猫哥的人不是随便能动的，正好帮他震震威名。”
　　老猫讪讪地勉强一笑。老猫的名号哪是他自己打出来的，多半都是王小月帮他打出来的。
　　“万一遇上个软硬不吃的呢？”
　　“那我也有办法。先进去，会会再说。”
　　王小月一身夜行衣，将长鞭缠绕在腰间，然后披了件厚厚的大风衣，躲在梅家贵、老猫的后面来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两个黑衣人在门口堵住，进门第一件事是——搜身。
　　黑衣人很有眼力见，看见猫哥，略停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人进去，大概是征求了一下意见，三人就被人让了进去。
　　“看来猫哥的名号还是管点儿用的。”
　　一进门，迎面一个俊俏的后生，年纪很轻，王小月有些愣了，竟然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