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14、第 14 章

　　新学期的工作，是从各校中层干部新学期的新计划开始的。所以，每个学期的开学，行政干部都是需要提前上班，比教师们要提前那么几天。当然，各校的提前是有所不同的。有的提前三四天，有的提前一周。也有懒散一点的学校，呃，也许是效率高吧，行政上班时间跟老师的上班时间一致。梅家村小学的惯例，是行政干部提前三天投入工作。这三天，还是蛮紧张的。确定新学期工作重点，制定新学期工作计划，安排全校的总课表，同时划分出每位老师的个人课表，每个班的班级课表。还有，各班教室的桌椅、财产的摸排，设备的调试。后勤的杂事更多，各年级的教科书分发，学生的中餐安排，食堂的人员配备……
　　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即便筹备工作做得很充分，也很难保等到孩子们前来报到，各年级、个班级老师的老师们投入具体工作后，不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意外。
　　第二天的工作，是在大家前一天行政会碰头的基础上，各部门结合学校的工作，制定详实的工作计划。
　　忙的是中层，这会儿，闲的是领导。
　　几个主任做计划很有经验，也很能干。罗主任负责依据上学期的已经定好的人事安排排课表，周主任负责教科室的工作计划，李主任负责教导处的工作计划，赵主任负责德育部门的工作计划。
　　王小月……督阵。
　　新领导要见新计划，看文笔，看逻辑，看创新，看思考……看才华。
　　“小月，往年钱校长都有排课，每周四节，吴校长……要排吗？”
　　“排！钱校长干啥，吴校长就干啥。”
　　“可我听说，在原来那个区，他不上课的。他会不会不高兴？”
　　“……”王小月平静地看过去一眼。
　　“好的，知道了。”

　　“王校长，新学期的开学致词，往年都是钱校长，今年……”
　　“我上吧！”学校顶层换人，还是稳定一点的好。
　　“那今年的开学典礼上，对上学期优秀老师的颁奖……”
　　“让吴校长发证书。”
　　“第一天，我们都穿校服，吴校长没有。”学校的老师都有统一的工作着装，这一点，梅家村小学执行得很好。学校每周一升旗仪式要求穿校服，老师也按要求统一着装。不过这衣服，新校长没有。
　　“赵主任，你考虑的很周到，我来安排。”

　　中层的工作效率很高，一个上午，有问的，有答的，电脑前的计划书逐步成型。王小月挨个儿在每个人的电脑前查看，连错别字，标点符号都给一一校对。
　　“行了，发到新领导邮箱让他读去吧！”
　　部门计划还不是最难的，主要是课表难得排。
　　“行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杨主任安排了食堂午餐。”
　　杨主任管后勤。
　　众人离开，王小月和罗主任继续鼓捣课表安排。

　　也不知吴国忠在自己的办公室干啥。也许……在喝茶吧！
　　当然，王小月也在喝茶。一边看着罗主任排课表，一边……喝茶。
　　“你去吃饭吧！我这里忙的过来。已经做完了五个年级了。”罗主任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对小月说。
　　“这几份做完了，我们一起去呀！”
　　“你在我边上，是不放心，还是不信任呀？又不是第一次做。”
　　“就是……陪你嘛！”她喝了一口茶，“新领导是第一次看呀！”
　　“感觉面对新领导，你比我们还紧张。往年你可从没有这样亲自督阵的。”
　　“往年……钱校长了解你们嘛！这个新领导……咱都不熟。你看昨天，我稍稍到晚了点儿，不是就挨尅了吗？”
　　“假正经，那他昨天酒后怎么是那样的？还晓得赶漂亮的抱。”老罗一脸鄙夷。
　　“你还说？不是你开的第一枪？”
　　“谁没醉过？华厅和钱局也醉呀！就没像他那样的，拽着女人的手不放，便宜占不够。”
　　“老罗，感觉你好像在……吃醋。”王小月很玩味看着他，“要不下次喝酒，我再组织组织，你也喝醉一把，我吃点亏，也让你来这么一出？平衡平衡。”
　　“你到真敢说。”
　　“然后，让周主任拍张照片，发给艳红姐。再找杨主任，把学校废弃的键盘给你们家送一个过去。”王小月调侃道，“嗯，键盘……冯伯那儿还挂着我的一条鞭子，很贵的，八千块定做的，还没开封呢！我大方点儿，先借给艳红姐使使。”
　　罗主任轻笑：“这女人算计起男人来，果然是一套一套的。斗不过你们。不过，那个……叫小荷的……你来分析分析……”
　　两人正说着，门开了。吴校长亲自来督导工作了。
　　“你们俩怎么不去吃饭？”
　　“哦，我跟罗主任这里排课表呢！”
　　“还是先吃饭吧！”返身准备出去，又回头冲王小月道：“那个……吃完饭，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王小月深深吸了口气。他这工作节奏……着实有些快。刚刚大家把计划推到他的邮箱，这中午不休息，就要连轴转了。
　　“吃完饭，你的课表抓紧点儿，新领导工作节奏快，搞的不好下午三点大家要开会的。”以她对吴国忠的了解，几个部门计划，一两个小时就能审完，并给出修改意见了。
　　“他看计划就好了，叫你过去干什么？”
　　“我……是解说员呀！负责补充说明呗！”
　　“谁的计划，问谁呀！要你补充什么？”
　　王小月静静地看着他：“你说，是直接问一个人效率高，还是一个一个地叫进校长室，一个一个地问效率高呀？”
　　“……”
　　关键是，顺便也考查了副校的应变能力。王小月腹诽。其实，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干。
　　昨天，让梅家贵去猎一个总经理果然是对的，吴校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校长办公室，吴国忠很认真地审读各部门的计划，王小月很恭敬地坐在旁边。
　　“开学致辞还是我来吧！”
　　“也行，那我让大队部给您备一份演讲稿？”
　　“不用，我自己来。”
　　“学生报名的工作都是在各自班上完成，那教材的分发呢？谁负责？怎么落实？”
　　这种常规惯例没有写进计划书里，每年如是工作，老师们都是照流程走的。不过，各校流程略不同，新领导不知道这边的操作流程。
　　“是这样的，一般是各班孩子在班主任辅导员的带领下，先依次排队报名，然后就坐。等到人数差不多到齐，辅导员就会带领各班的孩子到食堂去领书。等各班的教材都领到班上了，然后再发放到学生手上。书到了班上，各班就自己操作了。”
　　王小月的回应语言简洁，要点清晰。
　　是的，刚才吃饭，食堂的角落堆放着各种教材。他看见了的。
　　这真是一室多用。两千多学生的教材，平均每人十几本书。堆书都得很大的地方。
　　“发书有安排，那分书呢？怎么安排的？”
　　从新华书店用货车拖来的教材一般都是整捆整捆卸下来的。需要各个学校自己安排人手将这些整捆整捆的书拆解，然后按照年级、各班人数一堆一堆地分好。这样，各班的辅导员才能在学生在各自班级就坐以后，带领孩子们来领书。
　　“杨主任安排了，明天就会在食堂分好。”
　　吴国忠没有再说话。
　　按照各部门计划来看，中层一干人等的确很得力，前任也很厚道，账上留足了银钱供他开展工作。这位副校……也很能干，对学校的各项工作也是了如指掌。华厅很偏爱自己，除了昨天那餐午饭，工作环境还是很健康的。照此开展工作，即便无为而治，也是很顺利的。
　　“开学过后第二周就是教师节。”这么顺利的工作，有些日程可以提前筹划一下了。
　　“吴校长，这个……我打算等老师们都来了再议的。”
　　领导有点工作狂的节奏。
　　“那……也行。”你吩咐一下，下午三点到会议室等我，各部门的计划还有些需要小小修改的地方，我们会上说。
　　“那个……账上的钱……”终于还是会聊到粮草这部分。
　　“哦，我已经跟会计说过了，以后必须看到吴校长的签字，才能拨款。以前是老领导信任，才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利。”
　　钱校长在时，为了方便工作，提高效率，很多时候，王小月都是先斩后奏，先领款，再办事，然后再谈一应的报销问题。这个钱校长是默许的。会计和出纳也是心照不宣。他们都知道王小月的家底，不至于在学校的清水衙门里做什么文章。可是新领导不知道呀！再说，才刚刚搭起的班子，彼此的信任度有限，捅了娄子，擦屁股的可是校长，他是法定意义的法人代表。收回签字财权很正常。与其人家逼你交，不如自己主动交，这样也避免了彼此的猜忌。王小月很识时务的。
　　“嗯，这样挺好。”吴国忠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小月的确很懂，很知道如何做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