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攻XX岁》是个削

35、第 35 章

　　这是迷漫第二次看到“虚空城”三字，前一次是出发来岩洞寨的头一天，在古董店掌柜猴金沾了茶水的指尖书写里。

　　今日它再次出现，带来了同样匪夷所思的故事。

　　迷漫将木匣子往成奏手里一放，诚惶诚恐地说：“你来开。”

　　成奏默然接了任务，并不急着开盒，而是对着木盒上雕刻的花纹仔仔细细地看。

　　这东西年代已是相当久远了，初看觉得像是紫檀木，仔细一看就能辨出它比紫檀的木质更为坚硬，可流传的时间也会更久，但是应该不属于世人已知的某种木材。

　　盒子表面的雕刻刀法娴熟细腻，远山、河流、宫殿、行人，每一处都匠心独运，即便是行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是花样繁多、各不相同，精妙之处不亚于《清明上河图》。

　　成奏细细看了一会儿，肯定地说：“这盒子上面雕刻的盛世场景跟蛇颈山古墓壁画如出一辙，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虚空城了。”

　　“给我康康。”迷漫半个冬枣还塞在嘴里，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成奏会觉得对方很没有礼貌，可是对象是迷漫的话，就会觉得他真是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过于可爱了。

　　迷漫不知道成奏这会儿在想什么，他一点一点地摸着木盒上的花纹，感慨道：“这个刀法真是相当厉害啊，你说这是什么木头啊，我感觉摸着像石头，这么硬的材料雕得这么细腻哦。”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材质，”成奏抬眼看王士力，“小哥，王月月的姨母还有透露别的信息吗？”

　　“没有。”小哥摇头，“她说把这个交给你们。”

　　“现在能打开吗？”迷漫问。

　　成奏说：“开。”

　　几个人围着个不知渊源的木头匣子，紧紧盯住成奏修长的手指在扣锁处左右摆弄，谁都不敢出声说话，气氛不明所以的紧张。

　　“咔擦”，伴随着一声轻响，盒子扣锁弹了开，成奏用手挥了挥浮起的一层灰尘，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并没有迷漫想象中的稀世珍宝，盒子里装着的甚至只是一叠迷漫读小学时学画用过的素描纸，他碰了碰成奏的手指，问他：“这个应该不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吧？”

　　成奏肯定地回答：“不是。”

　　迷漫松一口气：“那我可以拿出来看吗？”

　　“可以。”

　　虽然已经知道了不是古文物，迷漫还是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叠素描纸，特别轻柔地一点一点展开来。

　　在场众人屏息凝视。

　　“这——”厚厚一叠素描纸，上面画的都是同一个阔袖长衫，发丝飞逸的背影，孤然立于天地之间。

　　迷漫还在发蒙，成奏就已经坐不住了，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百分之一百肯定，图画纸上就是时时出现他梦境中的人，那个总是温柔地喊他”阿奏“的人。

　　刹那间，成奏的心脏好似被人狠捶了几下，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

　　迷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放下素描纸就去轻抚成奏僵硬的背脊：“你怎么了？”

　　成奏一时间几乎被逼到了失声的程度，他粗重地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了几个字：“没事，你继续看。”

　　迷漫还有点放心不下成奏，成奏为了安抚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腿：“放心吧，真没事。”

　　小插曲过后，几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素描纸上。

　　迷漫按照顺序一张张翻，每一张画的都是那个背影，只是越靠后画面上的内容越丰富，等到翻到最后一张，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出那个背影所处的大环境了。

　　“这是沙漠吗？”迷漫指着画面上的茫茫天地，说，“你们看这四周的地貌，怎么看着像风蚀魔鬼城啊？”

　　“确实像，”成奏指了指图画的角落，“这里，典型的雅丹地貌。”

　　“啊，反面写了字。”迷漫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喜都跃到了眼睛里，“我看看，嘿，是大白话呵呵。”

　　迷漫傻笑两声，在成奏的眼神示意下继续念了下去：

　　“尊贵的客人，今日您手上拿到的画，是我族人代代相传的入梦之宾。我是虚空城后人，生下时就继承了族人的预见能力，但因为我母系一支血统遭受了破坏，预知能力也是因人而异，我的侄女王月月就毫无继承。虚空所在之处乃八百里瀚海，族人有三支，分别为代表力量的兽，代表灵气的见，以及代表预知的巫，虚空城已在我所不知的浩劫中被封藏地底，想要再度打开虚空之门，必须集齐三族后人之气练成法器。我已将所知合盘托出，愿能为贵客提供帮助。”

　　到此再无记录。

　　迷漫念完换了一口气，把素描纸递给成奏，说：“哇哦，这个太神了——你看看能不能研究出点别的什么来。”

　　成奏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还是摇头：“没有。”

　　“小哥，你这个东西之前有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当然没有，”王士力猛摇手，“姨母交代过一定不能给别人看的。”

　　“我们相信你。”迷漫的笑一如往常地让人心情舒坦，“还有啊，我觉得这件事除了我们四个，千万不要再被第五人知道了，你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安心经营自己的生活……我说的对不对？”

　　最后一句是问成奏，同时还附赠了一个讨要夸奖的表情。

　　“对。”成奏忍不住又去揉了揉他的头。

　　从王士力家出来，两人又是跟着丫丫绕了七拐八拐的小路，企图悄悄避开人流从后门溜回客栈。

　　昨天的直播过后，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粉丝追到了岩洞寨，早上跟着丫丫偷偷出门那会儿客栈门口还只蹲了当地几个小年轻，这会儿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客栈的小门也暴露了，隔着段距离都能看见涌动的人头。

　　“怎么办？”迷漫躲在树干后面，向成奏发出求助。

　　成奏粗略计算了一下围后门边的人数，对丫丫说：“你先回去，你不能曝光了，我们俩先等等看。”

　　丫丫点头：“好，你们自己当心点儿。”

　　对于身穿苗服的客栈阿姐，小粉丝们还是客客气气地让了路，有胆子大的还给丫丫塞粉色信封的信，拜托她转交给成迷两人，丫丫精明，知道这一接了就是开了头，节目组在这儿还有一天半的拍摄，肯定没得消停，便礼貌地拒绝，还义正言辞地劝小姑娘们不要围在这里，容易影响到客人休息。

　　小粉丝们竟然听了她的说教，开始自动自发散场了。

　　“丫丫真的很有想法，有点都市新女性的范儿。”迷漫把声音压到喉咙口，听起来就是一阵气音，“我以后要是有机会搞个人工作室，就要找像她这样的给我当助理。”

　　迷漫的眼睛里装着向往，成奏偷偷记下了他的渴望。

　　“糟了，她们往这边过来了。”

　　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小粉丝的撤退路线竟然是跟成迷同一条道，这个地方能遮挡人身形的大树只有这一棵，迷漫想都没想，自己背靠着树干扯了成奏拉到身前，成奏猝不及防被拖了一把，脚下有点踉跄，为了稳住不摔跤他就一手撑住迷漫脑袋旁边的树干，一手抱住迷漫的腰。

　　两人以叠加的姿势面对面抱着，距离近到成奏几乎要吻上迷漫的睫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爆发的尖叫让成奏惊了个趔趄，他扭头一看，原来他们只顾着一边，忽略了另一边正好有粉丝过来了。

　　于是这超级暧昧的一幕不但被两拨粉丝亲眼目睹，还被动作快的录了视频。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啊哥哥你们是真的吗？”

　　几个恢复能力强的小粉丝已经跑到两人身边，左左右右围了一个小圈儿。

　　“嘿嘿嘿……”迷漫除了傻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斜着眼睛偷偷扫一眼成奏，微微下垂的眼尾弧度随便一个眼神皆是风情。

　　“你们怎么追这里来了？”成奏清清喉咙，表情虽冷清倒也还挺温和，“不用上学吗？”

　　小姑娘们争着回答“我们放假了”“我不是学生党”“我是全职追星”等等。

　　“帅哥，你看到早上漫漫跳的那个舞了吗？我可以问问你觉得怎么样吗？”

　　“啊啊啊啊啊，漫漫跳的真好看！”

　　“我也是超级想知道帅哥当时表情的，可是竟然没给镜头。”

　　“就我一个人光看漫漫的脸没注意到他跳了什么吗？”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是我也是，你们看B站了吗？漫漫都要变成没有脸的男人了呵呵！”

　　姑娘们聊起来哪儿管你面前站了谁，竟然当着偶像的面就开始了回忆节目模式。

　　成奏偷偷拉起迷漫的手，轻轻道：”准备好了吗？你的左边有个突破口，我喊到三，就往那边跑，一、二、三！“

　　“啊呀！他们跑了！”

　　“哥哥——”

　　追星女孩儿们本能地撒腿就追，不过到底是小姑娘家，怎么可能跑得过两个大长腿，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成迷CP在工作人员的接应下跑回了客栈。

　　一回到房间，迷漫就像条咸鱼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床上：“啊……累死我了！”

　　“回去后你从宿舍搬出来，到我那里去住。”

　　突兀地，成奏说了这句话。

　　迷漫像被点了穴，整个人都呆愣了，他一点一点地转过头：“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听见就算了。”

　　“我听见了 ！”迷漫从床上扑腾起来，“你叫我搬去跟你住！”

　　成奏忍不住露出了点笑容：‘别高兴的太早，我是为了督促你天天跑步锻炼身体。”

　　“啊——你可饶了我吧！”迷漫一下子跳到了成奏背上，两只胳膊环过他的脖颈，“成奏，我也有一个想要知道的问题，我跳舞……好看么？”

　　成奏嘴边的笑容不受控制地扩大化：“跳舞我是不觉得，但是脸皮厚是真的。”

　　迷漫一半撒娇一半撒气地抱住成奏脑袋扯他头发：“那也要看对象是谁咯！”

　　“下来，”成奏握住迷漫的手腕子，“说正事了。”

　　听到要说正事，迷漫赶紧从成奏身上滑了下去，乖乖地在床角坐好，端正的样子像个上学堂的少年郎。

　　成奏就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多面呢？又是为什么他的每一面都那么讨人喜欢呢？

　　越看迷漫越顺眼的成奏，这个时候笑里面仿佛能掐出温柔水来：“刚刚在王士力那里我们不好捋线索，现在就来把各种知道的事情整合整合。”

　　“嗯，每次都是我在那里讲，今天你来说。”迷漫表示自己很乖，愿意做个倾听者。

　　成奏也在床边坐下，很潇洒地翘起二郎腿，说：“我把所有线索分成两条，一条是洪娟、王月月、精神病院、梁姓投资商；一条是猴金、王月月的姨母，以及虚空城。我们可以看到有交集的部分就是王月月这个人，我凭直觉认为她是整起事件的密钥。”

　　“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圈儿？”迷漫神色有点凝重，“洪娟是无辜的受害者我们暂时不提，结合小哥说的姨母托梦，我大致能推测出王月月的出事就是有人在预谋，至于目的是什么——你怎么看？”

　　迷漫心底其实有些想法，只是他更想听听成奏是怎么说的。

　　成奏也没必要跟他打太极拳，直截了当道：“我怀疑有人在找虚空城，你记得王月月姨母写的东西吗？虚空因不知名浩劫被封印于地下，要开启虚空之门需要虚空三族后裔之气练法器，据我所知，用来练法器的气必须是生人之气，换个说法就是要在对方躯体未死的情况下把人的生气从身体里剥离，法器练成之前必须保证躯体不死……”

　　“啊！我想起来了！”迷漫一拍成奏的大腿，“所以我们上次看到的街拍照，那个假的王月月是有人为了炼法器抽走了她的生气，然后法器没炼成之前他必须保证王月月躯体不死，那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塞另一人的生气进去维持身体机能运转，对不对？”

　　成奏也想报复迷漫去拍一下他的大腿，但手掌拎起来了落下去后就变成了轻抚：“可以这么说。”

　　成奏的手落在迷漫腿上之后就没有拿开过，迷漫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任由成奏搭着。

　　迷漫说：“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在找虚空城的人是谁，会不会跟梁姓投资商有关，还有那个遭了火灾的精神病院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好复杂啊！”

　　迷漫往成奏肩膀上一靠：“我觉得自己在出演一部悬疑推理电影，还是事先不给剧本的那种。”

　　成奏侧过一边脸看他：“我怕不久后你还得出演一部盗墓电影，没有安全保障的那种。”

　　迷漫懒洋洋道：“无所谓啊，你会陪着我的呗。”

　　“……”成奏停了两秒钟，缓慢而郑重地点头，“嗯，对。”

　　两人的气氛诡异又暧昧，明明接下来的几分钟谁也没说话，但偶尔一个眼神的触碰都好似要冒出“滋滋滋”的火花。

　　正在此时，节目组大导演杨导的大嗓门连带气势十足的敲门声一同响了起来：“小成小漫！你们在不在？”

　　成奏收回在迷漫腿上搁了好一会儿的手，后者像只兔子似的蹦过去开门。

　　“杨导，您怎么这个点儿过来？”

　　“给你们拿一个临时增加的剧本……明天我们要以一镜到底的形式来直播短剧，你也不要有多大心理负担啊，做综艺而已——诶，小漫你脸怎么这么红？”

　　迷漫摸摸自己的双颊：“有吗？可能是屋里有点闷……”

　　杨导看一眼房间里打开着的两扇窗，奇怪道：“闷？”

　　“他刚刚贪嘴吃了辣口的零食。”

　　关键时刻还得成奏出马：“杨导您进来坐？”

　　——还顺带转移话题。

　　直男杨导没觉出什么古怪，满心欢喜地进了两人的房间。

　　岩洞寨是近两年才开发的小景点，这里虽然是全寨子最大的客栈，但是肯定不如其他成熟旅游区的民宿那样设施完善，标间里面除了床铺、电视机，就只剩下一张看起来就不干净的沙发以及一张藤编椅子。

　　沙发上洗不掉的不明污垢让人根本没有坐下去的想法，杨导自动自发选了藤椅坐下，成迷两人就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床铺上。

　　杨导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两个卷成纸筒的剧本，一人一本分发到成迷的手上：“你们先看看剧本有没有问题。”

　　剧本是编剧昨夜通宵写的，很多地方都有点小纰漏，但并不妨碍阅读理解。

　　这是一个带有点恐怖色彩的小故事，迷漫要饰演的小满是寨子里土生土长的苗民，他偶然在忙完农活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成奏饰演的城哥。

　　城哥在小满屋子前边的小路上不停来来回回行走，小满眼看着天气阴沉要下暴雨，就好心邀请城哥去家里坐坐避避雨，城哥盯了小满好久，讷讷地点了头。

　　小满父母早早病故，平时孤单久了，家里难得来了客人兴奋不已，不停跟城哥说这说那，城哥听他讲了许久，神情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后来慢慢清醒再到最后的依依不舍。

　　小满留城哥在家里吃饭，城哥摇头拒绝，说，我不能害你。

　　小满不解，城哥也不解释，就是要让对方送自己走。

　　小满虽然舍不得，但是人家要走要留他没权利干涉，就情绪低落地问对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城哥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碰了碰小满的脸颊，说，你拿着我写给你的生辰八字去屋子后面的小寺庙，先放香纸炉里烧了，再去叩钟三下，就能送我回家。

　　小满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仍旧乖巧地照做。

　　拿上写了生辰八字的黄纸，去了屋后不远的寺庙，烧纸，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叩不响寺庙的钟……

　　“这就完了？”迷漫仰起脸，张着嘴巴的样子有点呆萌可爱。

　　杨导说：“就一小短剧嘛，一镜到底的，能拍个十几分钟就相当可以啦！而且节目组有个企划，我们准备让网友们续写故事，来个脑洞pk。每组嘉宾都有个小片段表演，由观众们自己选择想要续写的故事，下一期节目直播时由主演亲自公布pk结果并送出签名者礼品，你看这是不是很好的互动方式啊？”

　　“导演优秀！”迷漫不吝啬地送出两根大拇指。

　　谁不爱听夸奖？

　　杨导得意地呵呵笑，拍拍屁股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好好准备。”

　　把人送出门后，迷漫的笑脸垮了下来：“这也太突然了吧，一镜到底的直播诶！”

　　成奏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想了想，又把它塞了回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你都已经演过好多男主了你当然不觉得，我又没有。”

　　“你不是演过你公司的自制剧的吗？”

　　听到自己的黑历史被成奏掀出来，迷漫跳脚了：“我靠啊，那个沙雕剧随便找个小学生也能演吧？我跟你实话实说，当初接拍那部剧的时候我连演员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完全就是觉得好玩儿，爱怎么演就怎么演，而且那时期——你懂的，还没有减肥成功……”

　　成奏手肘撑住双腿，修长十指交叠，瞳眸专注地凝望迷漫：“迷小猪也很可爱……而且如果你担心的是演技的话，其实大可不必，你看你几次舞台表现都相当优秀，甚至都是你在带我入戏，演员这碗饭呢，除了勤奋，天赋也很重要，你很有灵性，所以完全没必要焦心，什么一镜到底根本就不可怕，你把它跟拍综艺一样看待就可以了。”

　　成奏骨子里是对这个世界抱有疏离感的，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与大家格格不入，因而从未与谁剖心置腹地交流过，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说一大段去安慰人了。

　　迷漫又是第一个。

　　“紧张是有点小紧张，但是我肯定不会怕，不过……”迷漫走到成奏身前，背着手弯下腰去与成奏平视，“明天你一定要带带我哦，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