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七同人之刀剑笑》兰她惜

6、第六回

　　廿蝶，地豺教唯一护法。
　　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是怎么当上护法的，那时候还是最早的几年。传到廿蝶耳朵里，她当着全教集会的机会把那人拖出来。“再让我听到有谁在背后造我的谣言，”廿蝶冷冷的眸子环视全场，“有一个算一个，我会立刻杀了他。”
　　她说这话不需要经过教主同意。因为老教主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坐在她身后。他没有反对。
　　后来就没人质疑廿蝶是怎么当上护法的了。因为在老教主发狂的时候，那个距离，只有她能走近。黑暗的厅堂里，只有廿蝶和笑傲天两人。
　　“唔。”
　　黑暗的密室内，廿蝶的手臂上淌着血。而老教主却隐没在黑暗里，嘴角有一丝猩红。“果然是最好的良药……”
　　“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她气若游丝地问他。
　　“很快……”地豺教的教主，白发虬髯，在黑暗里发出格格的冷笑，“但是，还未到时候。”
　　廿蝶没再说话。这是她和他定下的交易，她只能依托这个交易，那是她全部力量的精神来源。

　　而此时此刻，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廿蝶，正坐在金鞭溪客栈的条凳上，管教着这个眼前不听话的小少爷。
　　廿蝶：“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笑江天：“……”
　　“我找到你，你爹也就找到你了。这你不是不知道。”
　　“……”
　　“你爹找你找疯了。全教的小兵都出动了，就是为了找你。”廿蝶说。
　　全教？阿固的耳朵动了动。
　　“我不是留了字条了吗！”笑江天辩解道。“什么字条？‘我离家出走了，不要担心’？”廿蝶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长点心……”在笑江天还没说出“什么点心”之前，廿蝶再次开口：“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不保证你爹会不会把你打包寄回咸阳。到时候你就别想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也别想见什么偶像了。”一听这话，笑江天大惊失色。“不要！”他脱口而出。
　　“那就明天和你爹好好解释。”廿蝶看了一眼这少爷惊慌失措的神色，“不过我不信他会好好听。”“廿蝶姐姐，你得帮我！”笑江天哭丧着一张脸。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老板娘说，“这位姑娘，你是笑公子的什么人？”廿蝶朝笑江天那边看了一眼：“我叫廿蝶，……我啊，我是他们家女奴。”
　　阿招、阿固、玉寒、老板娘两口子后脑勺齐齐落下一滴汗。
　　“胡说的胡说的！”笑江天连忙解释，“这是我们家……管家！对，管家！”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立场，那么只有撒个小谎。
　　“我帮你，我怎么帮你啊？”廿蝶不耐烦地说，“是帮你打掩护还是帮你撒谎？”
　　阿招看着廿蝶，这个姐姐一头短发，刘海从脸的一侧撇到另一侧去，和笑江天一样，她也戴着抹额。
　　“对了，爷爷找我了吗。”笑江天突然问。
　　问到这个问题，廿蝶反而一愣，“呃……”
　　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笑傲天连问都没问一句吧？然而笑江天已经不需要回答。他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像颗蔫了的豆芽菜。“我知道了……”他说，眼神望着茫茫虚空中的一点。
　　“果然，爷爷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吧。”
　　廿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索性沉默。
　　“我不会放弃的。”笑江天抬头，“廿蝶姐姐，我这次出来，就是下了决心要做我想做的事。我已经找到朋友了——我明天会和我爹好好解释，但是，至少我要和他坦白：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来决定。”
　　“自己的事情，确实得自己来决定。”有人笑道。
　　笑江天回头一看，是阿固。“听着你们说话，我倒是好奇起来了。没想到笑公子你这个背包客原来是个翘家的家伙。在跟他解释之前，先跟我们解释解释吧，所谓离家出走是怎么回事，偶像又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我们可不好留你。”
　　笑江天一下子窘迫起来。阿招瞪了阿固一眼，“真是的，就知道吓唬人家。笑公子别理他，慢慢说。”她还给笑江天倒了一杯茶。玉寒流下一滴汗，一唱一和真狡猾，这不是还是让人家交代嘛。
　　“好……好吧我交代。”笑江天举起双手，“我是跟我家里一起来张家界参加武林大会的，但是到了张家界，我老爹就把我关在营帐里，怎么都不让我出去。我被憋的没办法，只好翘家啦。”他摊手，“至于偶像……”笑江天摇摇头，“我暂时不能说。”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说？”阿固奇怪道。“哎，谁都有秘密嘛……”阿招说，她走过去拍了拍笑江天，“笑公子，你明天要想想怎么对你爹爹解释了。你离家出走，他一定特别着急。”
　　“是啊，着急到召集所有人出来找你呢。”廿蝶说风凉话。
　　“你们根本没见过他平时管我的样子。”笑江天苦闷道。“因为我们家情况有点特殊，小时候没有小朋友和我玩。我爹更是处处束缚我，逼着我习武，逼着我戴护额……我几乎一切都被他操控着，还有……”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他的脸庞深深埋进阴影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认识你们后，我才第一次觉得我有了朋友。我想自己去把握什么东西，不想再一举一动都被安排好。”江天抬起头，“我很感谢你，阿招，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我不会度过这么愉快的一个晚上，认识森姑娘，认识你和阿固。”
　　“瞧你说的，笑公子……”阿招于心不忍，想去安慰安慰他。
　　“其实，我们都一样。”
　　玉寒从桌边慢慢走过来。“我爹，是个大侠。”
　　“可是我现在只想逃开他。”玉寒说。
　　“哇！你爹是大侠！”笑江天一下来了精神。玉寒点点头。
　　——笃笃
　　窗外传来敲窗子的声音，老板娘走过去打开窗子，是一只灵鸽。
　　“你爹说明天来接你。”老板娘对玉寒说道。
　　“太好了，正好明天我爹也要来，森姑娘，不如让叔叔劝劝我爹，让他别那么管我了。”“你没想过，万一他俩是一样的人怎么办？”
　　玉寒惨淡地笑。笑江天懵了，这问题他还真的没想过。“可你说他是个大侠……”
　　“大侠也是爹啊。”老板娘的丈夫打趣道。
　　“这样，现在也已经入夜了，不如我们就都在这里住一晚。”廿蝶说，她转向老板娘：“店家，还有多余的房间吗？房钱我们明早一起付了。”想必笑江天是没有带钱的。
　　老板娘应着，拿出房门的钥匙。笑江天还困扰在明天即将到来的灾难里。怎么对老爹解释？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一肚子怨气要发。
　　“真好啊，森姑娘的爹爹是大侠……”他喃喃自语。
　　因为，他崇拜的那个人，也是个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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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做了那个梦。
　　漆黑的夜里、无名暗响、火焰跳动。必必剥剥，无数火花蝴蝶般飞舞。
　　一片狼藉，杀人的群鬼正渴饮着血。她踏入门槛，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唤父母的娇声，便被眼前的场面永久地刺入。她惊声尖叫，然后，那杀人的鬼转过头来。她看见了那脸，随后一把刀便刺过来……
　　“……”
　　廿蝶睁开眼睛。
　　天亮了，她凝视着青纱帐顶。
　　这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段画面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理不清，斩不断，忘不掉。她深吸了一口气，看来问教中疾医开的药要再多几剂。廿蝶从床上爬起来，外面还没有多少人声。她一向起得很早，今天尤甚。她推开门，却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固义？”
　　固义正靠着门站着，一开门就看到他的脸。
　　廿蝶皱起眉头：“你这是……盯梢？”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大姐姐。”固义笑了笑，“我只是来问问你睡得好不好。”“挺好的，谢谢。”廿蝶果断回答。“是吗？”固义的眼睛眯起来，“那教主今天来接少爷的事呢？”
　　怎么可能，笑傲天怎么会来接人。廿蝶刚想这么说，突然她的话到了嘴前止住了。“……”廿蝶警觉起来，她问：“什么教主？”
　　“不是吗？昨天我听廿蝶姐姐你说‘全教’……”阿固的目光像一支小箭，嗖嗖地直钻进人背后去。“没有，……”廿蝶说，“你听错了。”
　　“是吗？”
　　“是，你听错了。”
　　“哦。那也许是我听错了吧。”固义突然就不再追问了。廿蝶正诧异间，他突然回过身来：“既然江天把我认作是朋友，那我也认他这个朋友。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教派还是什么家族，但若是以荒唐的名义强迫他干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会帮他。”
　　廿蝶：“……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么。”
　　阿固：“不，我真正的目的……”他狡黠一笑：“大姐姐，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很好，谢谢。”
　　廿蝶说。
　　下楼的时候食客已经充盈了大堂里的桌椅板凳。笑江天和玉寒他们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边，不知为什么两人都是愁眉苦脸。
　　笑江天面前放着一碗粥，他本人正拿着勺子划拉着粥上的米皮；招华正和玉寒窃窃私语；固义则倚靠着门边，看似百无聊赖地摆弄手上戴的一只拳套。那并不是一般的拳套，奇怪在于手背上似乎点缀着几颗蓝色小石，隐隐有金色的光流转，也不知道那是石头本身自己发出的光线还是朝阳的折射。……
　　“我爹他真的要来接我？”
　　玉寒问。
　　廿蝶的听力一直很好，这是她做护法以来的优势。所以，她能听见阿招对玉寒用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说：
　　“怎么？是不是白眉鹿那老贼又对你说些什么了？”
　　玉寒显出为难的颜色来：“阿招，别这么说，白眉鹿大侠是我们的前辈，我很尊敬他的！”阿招叹了口气：“我说，没必要什么人说的话你都往心里去……”
　　廿蝶走到她们身边，阿招停止了对话。两人装作无事的样子。廿蝶也并无更多好奇心思，就这样坐了下来。
　　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阿固。阿固已经盯着那边一位食客很久了，那食客睁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总是在找机会揩小二的油。终于，一只松鼠小二走近了他的身边，这个时刻，突然一颗小石子飞过去，弹中了那食客伸出的手。
　　食客“哎呦”一声，却找不到石子的来源。廿蝶向阿固那边看去，只见后者又在盯着自己的拳套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想做无名英雄？”廿蝶暗自思忖。花这些无所谓的工夫去照料别人，有意义么。她摇了摇头，不打算去想这些。
　　“我爹他真的要来接我？”
　　笑江天问。
　　“当然，这有什么疑问么？”廿蝶回答，她盛了一碗粥，“你不吃的话给我好了。”笑江天赶紧往嘴里塞，好像下一秒廿蝶就会抢他的似的。
　　“笑公子，你怕你爹吗？”阿招突然问。“这……还行吧，平时不怕，不过今天倒是很怕。”笑江天说。“怕什么，怕他揍你？”“他揍我倒是从没……”
　　“我倒是很怕。”玉寒说。
　　“为什么！”笑江天道，“你爹可是大侠！”
　　玉寒苦笑，“当大侠的女儿才没有那么风光。”
　　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森儿！
　　金鞭溪客栈突然走进一个人来。
　　众人回首，只见那人：

　　身着一身白衣，足下踏着黑履。年近四十，自有英雄气概。步伐稳健，剑眉星目，一头长发扎于脑后。虽为武人却有儒将风采。虽是温和却不失长虹剑魄。

　　食客们看见此人，皆窃窃私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中的大侠，七剑之首——虹猫是也。
　　老板娘唤了一声：虹猫！
　　玉寒起身，叫了声“父亲”。
　　“虹……虹猫？！”
　　笑江天突然从凳子上弹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这位小友，你这是……”虹猫不解。
　　“森姑娘，你说的大侠爹爹，就是……就是虹——猫大侠？！”
　　“怎么，你认识我吗？”
　　“那么老板娘您二位可是紫云剑主、奔雷剑主？”
　　“对啊！”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
　　笑江天突然转身，“噔噔噔”地跑上楼去，再下来的时候，拿着一本翻得旧了但保存还算完好的笔记，上书三个大字。
　　《七侠传》
　　“虹猫叔叔！”只见笑江天一个滑铲到了虹猫面前。

　　“我是魔教的笑江天，从小就是您的粉丝！您能给我签个名吗！按爪印也行！”